国师怎么还是黑化了: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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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实在是哄不好了,便向睢昼低头认错,说自己是个大笨蛋,像睢昼这样的聪明人,既然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的好处,自然要对世界上其他没占到好处的笨蛋包容一些。

    睢昼听了便会心想,师父说的有道理,于是就不再计较,宽容地原谅他。

    但睢昼幼时清高自矜,从来不曾当面数落过谁,如今却会对着师父的墓碑调侃。

    到底是经过了这许多年,长大了很多,也变化了很多。

    更何况这些年,除了师父之外,他又有了身边陪着一起同行的人。

    睢昼在土堆边盘腿坐下,撑着下颌发了一会儿愣,慢慢地说:“今天,其实发生了一件好事……”

    说着,又慢慢地收音,像藏起一个秘密,谨慎地把最后那点话尾也收了回来。

    睢昼放下撑着下颌的手,摇摇头:“还是等到以后再和你说。”

    墓碑悄静无声,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睢昼又坐了一会儿,起身打算收走酒杯。

    “今天就这样吧。少喝点,更何况,好歹也做过国师,你本就不该饮酒。”

    但将那酒杯端了起来,放在手中端详一会儿,睢昼却到底没有将它泼在土堆上,而是又稳稳地放了回去。

    “罢了。反正你的躯壳又没躺在这里面,泼给你,你也喝不到。”

    “师父,我还没有找到你。若是世上真有神魂,你就顺着酒香回来尝尝。”

    “等我下回再来给你敬酒。”

    衣摆窸窣,睢昼弯身从洞口离开。

    水幕后的山洞又重归于寂静。

    后山是月鸣殿的禁地,除了国师大人的首肯,谁也不得进入。

    数十年来,也只有一个人无意闯入过。

    所以哪怕把本不应该出现在月鸣殿的酒,摆在前任国师的墓前不收走,也不会有谁发现。

    水光粼粼,摇晃在酒液上,也映照在石碑上,安宁也温柔。

    因为方才和小丫鬟的那段“童子鸡”对话,太监把鲜美的鸡肉鸡汤端上来时,鹤知知还有些不敢直视。

    但她实在饥肠辘辘,所以还是没忍住吃了几口。

    然后就越吃越香。

    安尚食的手艺,果然很不错。

    这只鸡本就不大,鹤知知胃口又好,一个人便能将整只鸡一点点拆吃入肚,除了骨头什么也没留,还喝了好几碗汤。

    旁边服侍的婢女们看她吃得香,也跟着高兴,表扬她道:“殿下吃得真好,看来这童子鸡果然非同一般。”

    鹤知知含在嘴里的最后一口汤差点喷了出来。

    嗯,补偿睢昼、再也不染指他。

    她一定会好好做的,不要再接连地提醒她了。

    吃完东西,鹤知知站起来活动了几圈,无事可做,干脆去了书房。

    她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金露殿积压了不少信函,正好趁这会儿没什么事全看了。

    只不过一连拆了数封,都是陶乐然发来的,在信中说想念她至极,催她快点回来。

    鹤知知好笑:“你发到金露殿,我人在外边儿,也看不到啊。”

    又拆了一封,那信纸却不太常见。

    鹤知知仔细看了一眼,目光倏地凝住。

    来回又将那内容看了几遍后,鹤知知缓缓地将信纸收起,面色颇为凝重。

    信纸上落款一个谷字,自称商户,听闻元柔殿下是国师挚友,想为殿下送上厚礼,邀请相见。

    这人自然是谷映雨。

    至于给她的厚礼,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她在清平乡时问谷映雨要的那个与谭家有关的答案。

    谷映雨怎么突然想通了?

    “国师挚友”……

    大约,还是看在睢昼的面子上。

    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和睢昼立刻拉开距离,划清界限,再也不相往来?

    呃。

    要不此事,还是稍后再议。

    至少先见过谷映雨再说。

    第26章

    鹤知知摸了摸脸颊,莫名觉得有些火辣辣的,好像被自己打了脸。

    但若要为了面子,眼睁睁看着线索溜走,那也是决计不可能的。

    鹤知知将信纸妥帖收起,对侍女嘱咐了几声,安排明日出宫。

    虽然谷映雨的信来得突然,让人忍不住起疑,但在大泗城中,又有暗卫随护,鹤知知倒不怕会遇到什么危险。

    更何况,谷映雨在清平乡拼着得罪她也不愿答应她的条件,这回反而在京城主动找上门来,应当是诚心合作,不大可能要加害于她。

    于是鹤知知犹豫了过后,还是没有去和母后禀报。

    先看看谷映雨手里到底有什么信息再说吧。

    到傍晚时分,晚霞烂漫从容,如一桶油彩泼遍了整片宫城的天空。

    风也又轻又暖,这样的日子里,好像理所应当有好事发生。

    鹤知知在廊下站着赏景,手臂微微张开朝后舒展。

    檐下风铃轻灵作响,助人摒除一切杂念,正是一日当中最放松的时候。

    外院的婢女进来报信,屈膝道:“殿下,将龙塔的侍人到了,说有信要交给殿下。”

    鹤知知咻地一下钻进了屋中,不见人影。

    剩下报信的婢女和被留在廊下的绿枝大眼瞪小眼,两两相望。

    少倾,绿枝笑了起来,伸手道:“殿下大约有事要忙,先把信留下吧,殿下等会儿会看的。”

    婢女双手把信呈给绿枝,也笑了笑:“是呢,将龙塔的事情殿下从来都是放在心尖上,看来今日真的很忙。”

    说罢行了一礼,退回外院去了。

    绿枝拿着信去书房。

    书房之中高窗亮烛,鹤知知坐在桌边,正在装忙。

    她把一本海边的地图册拿在手里擦了又擦,好像上面有什么碍眼的污痕。

    又把另一堆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卷轴重新规整一番,仿佛只有这样才足够顺眼。

    看见绿枝进来,鹤知知立刻正襟危坐,对着一本史志抄抄写写,装作仔细研读上面的精妙字句。

    绿枝手脚最是轻柔,见殿下忙碌,便轻轻把信封留在桌角,悄无声息地离开。

    鹤知知抄书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忍不住,目光时不时就瞟到桌角的信封上去。

    看一眼,便赶紧摇摇头,警告自己,强行收回眼神,继续埋头抄写。

    但写着写着,眼睛像是有自主意识,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又看了过去。

    鹤知知捏起拳头敲自己的脑门。

    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睢昼在信里写了什么啊。

    说不定是骂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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