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尸语: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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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哥哥,姐姐睡着了不能吃东西,怎么气色还越来越好了?”

    活珠子扭头看,也发觉经过一晚,闫禀玉的脸色更红润。他动脑子想,遁前生是回到过去,是虚幻空间,就如身处梦境一般。

    “或许她在做美梦吧。”这是活珠子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

    握珠哦了声,然后落在床沿,晃着脚坐好,“我好久没做过梦了,做美梦真好,美梦成真更好……”

    握珠叽里呱啦地说一堆,活珠子如耳旁风过一言不发,只管睁大两眼盯住门口,谨慎认真地实践对冯渐微的承诺,不让任何可疑人士靠近闫禀玉。

    ——

    卢行歧说的探查是在三日后,他们在遁前生里的第五天。

    卢贞鱼婚礼那日,从敬就向卢谓无邀约,请卢氏两府人去他郊外的避暑别庄消暑。

    听说那座别庄背靠山泉眼,以潺流做造景,再经设计,溪水曲径引入居室,自然清凉。流水旁置蒲甸茶几,可直接取水煮茶,观景品茗,好不雅致。

    更绝的是,每间居室都有引山泉入浴的浴室,这对每日还要请人抬水换水才能洗漱的闫禀玉来说,简直太方便了!刚得知要坐两个时辰轺车去一个山下别墅,她还不太乐意,因为马车劳顿,当听到从氏的避暑别庄这么新奇,就产生了兴趣。

    一大早,萧良月的近身嬷嬷就给闫禀玉送了新衣和新饰品过来。也许因为要出门作客,送来的衣服颜色鲜妍,且是放量大的形制——岱赭色镶边上袄,淡雅拼色褶裥的月华裙。头饰是两支蜻蜓点翠辑珠发簪,两缕触须顶着如点月华的米珠,颤颤巍巍,灵动可爱。

    并且很贴心地没有准备耳环手饰那些,因她没有耳洞,也不习惯在身上套镯子链子。

    嬷嬷送完东西就留了下来,帮助闫禀玉梳头。她端正坐好,从镜子里窥到嬷嬷的眼色,老往床上飘,好似在找什么蛛丝马迹。

    “嬷嬷,你在看什么?”她直接问了。

    嬷嬷满布皱纹的脸一抖,手也晃了下,略微慌声说:“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姑娘是个随性大气之人。”

    闫禀玉余光落在没叠被的床上,心想:她这两天在楼上睡的,睡相不老实,所以床单有翻滚的折痕。嬷嬷想是察觉了,还讲这么好听。她讪讪回:“嬷嬷,你别笑我了。”

    嬷嬷愣了愣,赫然一笑,觉得女娃子口直心快,不是那等曲折城府之人。

    “没有笑,老身在夸姑娘,是落拓不羁之人。”

    闫禀玉也不委婉了,露个笑脸接受。

    这次梳发还是挽了蚌珠头,不过下了巧思,发缕分做两边,梳的双侧发髻,各簪一只蜻蜓。身动簪晃,很是俏丽,与今天的妍色衫裙相衬。

    梳好发髻,嬷嬷就离开了。

    府门前,轺车已备好,齐整停了五辆,两辆载物,三辆载人。萧良月一辆,卢庭呈一辆,卢贞鱼夫妻一辆。

    各房收拾的衣裳家活都送上后面的马车,萧良月早等在轺车内,随行嬷嬷坐在她侧下位置,与她私声些话。

    “二层的卧房有居住痕迹,想来是分开就寝的。”

    “那便行。”萧良月点点头,心里高看了素日离经叛道的卢行歧一眼。

    “那姑娘,是个豁达大方的女子,能容门君跋扈难训的性格,着实般配。”嬷嬷不免夸赞句,顺带贬低自家小主子。

    “能入得了惠及眼里的,自是他喜欢的,觉得好的。”萧良月今日一身沉稳的三蓝绣乌青色长袄与马面裙,梳端庄的三绺髻,脑后发丝抿得油滑水亮,人需得端坐,才能保持仪容优美。早起乏了,她撩开车壁湘帘,想看看那几个孩子到了没有。

    先是见到卢贞鱼夫妻,向第三辆轺车走去,再是卢庭呈,眉目清淡地往走向第二辆轺车。卢行歧和闫禀玉最后出府,月华裙褶裥纷繁,在姑娘轻快的步履间,翻出了层叠颜色,花朵般俏美。耳后发髻停了两只活灵活现的蜻蜓,颤晃似飞,再无其他首饰,清简而添天然的女儿色。

    萧良月望着闫禀玉这身装扮,开颜道:“还是珍珠衬少女,金银的落俗。”

    嬷嬷附言:“得是小姐挑得好。”

    萧良月笑了笑,她也是姑娘过来的,自是清楚如何打扮。

    闫禀玉在一排轺车前驻足,回头问卢行歧,“我要上哪辆车?”

    骑马一个时辰她都受不住,自是要坐车的,卢行歧认出萧良月的车,眼神指第一辆,“这里。”

    嬷嬷听到声音,打起车帘想下去扶闫禀玉上车,不料刚露半身,看见俏皮的姑娘踩着马杌跳了上来,再稳稳落定。

    可把嬷嬷吓了一跳,忙牵住闫禀玉,“姑娘当心些。”

    “没事!”闫禀玉豪迈道,弯腰进车内,见到萧良月后,爽快地打招呼。

    “世婶好。”

    “诶。”

    嬷嬷转身时,余光瞧见卢行歧踏步过来,屈指叩车壁。

    几乎是第一声闫禀玉就掀开湘帘,手臂探出窗沿,默契地问:“怎么啦?”

    她心情高昂,发髻上的两只蜻蜓也在不住地摇晃,煞是可爱。卢行歧看着她叮嘱:“路上累了饿了就喊停,不用顾虑。”

    “好。”闫禀玉点点头,蜻蜓晃得更嚣张了。

    卢行歧情不自禁地想伸出手,去摁住那两只朝他炫耀的蜻蜓。这两日白天要去帮阿爹处理流派内的琐事,因为是过去的足迹,不需闫禀玉跟随。她极会自得其乐,将附近的街巷铺面逛了个遍,时常带回连他都不熟悉的糕点小吃,让他品尝。

    好不容易晚上得空,她也总有理由撇开他,上二楼歇息。许久没与她好好相处,现在一去三日,又碍于人前,只觉隔了一秋又一秋。

    从窗边看,卢行歧那副依依不舍的赔钱样儿,完整落进萧良月眼里,她抚了抚额,一副儿大不由娘的无奈。

    “好了,没人会薄待闫姑娘,安心骑你的马,别妨碍我们出发。”

    闫禀玉不太好意思了,默默向卢行歧挥手。

    卢行歧蜷回手,笑着乖乖应声:“好的,阿娘。”

    遣将牵来马,卢行歧扯过缰绳,跃身上马,纵马转向队伍后尾。卢谓无则骑马在队伍前头带路,一列车马浩浩荡荡地出发。

    轺车慢,又颠簸,一个时辰后停车休息。

    闫禀玉下车活动僵硬的身体,卢行歧打马过去,趴身在马背与她平齐视线说话。

    卢贞鱼夫妻俩在官道旁的草地散步,闲适交谈。

    “从伯家的避暑别庄,善用巧工,风景宜人,但因靠山,会有些不讨喜的动物出没。”

    “有什么?”

    “听说有大耗子,幼闵害怕吗?”

    幼闵果然低呼,瑟瑟地抖着,“别庄无人看顾吗?怎地有那东西?”

    卢贞鱼揽住她双肩,往怀里带,安抚道:“耗子山来山去,人能管得许多?有我在呢,幼闵不用怕。”

    ……

    萧良月掀帘,望着这两双人儿,不由想起独自待在轺车内的卢庭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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