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归来: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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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出的鲜血,做着这一切时,他动作极为缓慢,也有些轻,仿佛有些虚弱,仿佛仅仅只做出这样一些细微的动作,便已耗费了大半精力。

    沈安宁看着看着,嘴角渐渐抿起。

    陆绥安也并没有开口寻求她的帮忙,而待擦拭完嘴角后,便又见他将那块弄脏的帕子一点一点叠起来,他伤势在左胸的位置,故而左手有些费力,只用右手一只手折叠着帕子,动作极慢。

    一直待极为费力的做完这一切后,一直待沈安宁终于快要失去耐心了之际,才见他终于缓缓抬起了脸,面色苍白的看着她,竟静静地问出了一个她始料未及的问题:“什么和离书?”

    只见陆绥安抿着嘴角看着她,竟语出惊人道:“夫人在说什么胡话?”

    说这话时,陆绥安那往日里一贯狭长的双眼此刻微微眯着,那一惯清冷威严的眼眸里此刻仿佛透着一股狐疑和对她的一丝审视。

    沈安宁却微微一愣。

    在沈安宁的印象中,陆绥安是一个言出必行、言而有信之人,是以,那日他松口答应和离后,沈安宁便长长吁出了一口气,只觉得事已成了大半。

    却万万没想到,他今日竟会……矢口否认。

    还否认得如此彻底。

    沈安宁清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面容上捕捉到一丝破绽,然而,对方无懈可击。

    半晌,沈安宁终是忍不住微微咬牙道:“陆绥安,你难不成想反悔不成?”

    说这话时,沈安宁一度有些恼羞成怒。

    却见对方皱着眉头,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她:“反悔?什么反悔?”

    “夫人究竟在说什么?夫人今日说的话为夫为何一个字也听不懂。”

    陆绥安仿佛一脸困惑的说着,说到这里,只见那陆绥安忽而抬手朝着自己受伤的额头处轻轻的揉了揉,神色仿佛有些费力,像是在同她解释,又像是在自说自话道:“自日前掉落悬崖,磕伤了脑袋后,这些日子头疾时有发作,为夫记忆也时有错乱,已记不清许多事情,故而夫人今日说的话,为夫听得有些糊涂,夫人不妨将话说得更直白一些?和离?什么和离?谁要同谁和离?为何要和离?”

    话说,陆绥安一脸不明就里的看着她,眼里有一丝大惑不解。

    甚至还一度反问起了她来。

    沈安宁只死死盯着他,似乎是在辨别他此刻究竟是否是在同她开玩笑,还是说认真的,然而,待确定了对方的一脸正色后,沈安宁浑身的气血一瞬间涌了上来。

    这时,猛然间就想起那日宝贵说的那番劳什子失不失忆的说辞,沈安宁心头一梗,她都险些快要忘记那个匪夷所思到离谱的天大的大笑话了,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来真的,沈安宁顿时只朝着对方冷冷一笑道:“陆绥安,你不必在这里装模做样,装疯卖傻了,无论你是摔破了脑袋,还是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无论你记不记得,失没失忆,今日这门婚事,你我都和离定了。”

    话说,说这话时,沈安宁一度有些气息不稳。

    呵,磕伤了脑袋?

    记忆错乱?

    我呸!

    呵,失忆?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前几日不还在朝堂之上大刀阔斧了么,受了伤,记忆混乱之人,怎还能以一己之力将整个朝堂搅得天翻地覆?

    怎么他磕破了脑袋,他记忆混乱,他旁的事情不曾忘记,怎么就独独忘记了和离这一件事情?

    他忘得可真够恰到好处啊?

    沈安宁一度气得浑身发颤。

    却不想,她这话一落后,便见那陆绥安竟又再一次揉着额头,眉头紧蹙,仿佛头疼又再次发作了起来。

    沈安宁一度气笑了。

    她从来不知,眼前这人竟还可以言而无信,厚颜无耻,装模做样到这个地步。

    她明明知道对方是在装,她明明知道对方在唬弄她,可是,此时此刻,却偏又拿眼前这个无赖毫无办法。

    她如何能证明对方没有失忆?

    她总不能敲破他的脑袋,挖出他的脑髓,来证明他究竟记得或者不记得吧。

    然而,和离之事,偏偏还非得他点头同意不可。

    不然,便是将来闹到御前,他若不松口,多半亦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刻两人一人气得胸前剧烈起伏,一人垂眸揉伤,竟就这般无声对峙了起来。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沈安宁一度死死闭上了眼,明知对方在装蒜,然而许久许久,终是强忍着一丝恼意,用出生平最大的耐心,只咬牙配合着,朝着对方再一次“贴心提醒“,道:“就是除夕那日,你我已然达成了和离的共识,陆绥安,我希望你说话算数!”

    话说,沈安宁磨牙凿齿的提醒着他。

    却见陆绥安这时竟静静地看着她,忽而笑了,道:“除夕?夫人是在同为夫说笑么?”

    说到这里,只见陆绥安笑着时好似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便见他强忍着一丝疼意看向她道:“若为夫没记错的话,除夕那时,为夫还在江南办案,夫人忘了?为夫是在除夕两月前离京的,前几日才刚刚归京,除夕那日如何能同夫人达成那样的共识的?莫不是为夫会飞不成,还是书信中达成共识的,可为夫记得这五个月里,夫人应当是在同为夫置气,为夫所有的信件里可挑不出一封夫人寄来的书信……”

    话说陆绥安饶有趣味的一一挑出沈安宁话中的漏洞。

    说到这里,便又见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她道:“夫人不要说为夫中途回京呢?那更是满口胡诌了,无召岂能入京,这乃杀头的大罪,夫人便是再气为夫,再不肯消气,也该寻一个更为合理的理由才是,委实不该编造出一个如此漏洞百出的借口,夫人不要忘了,为夫是在哪个衙门当差的?”

    说这番话时,陆绥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知是不是沈安宁的错觉,只觉得他的眼尾扫过一丝细微的笑意。

    “你……”

    话说,沈安宁被对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得直接从座位上噌地一下站起了起来。

    她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睁眼说瞎话到这个地步。

    她更没想到,眼前这人,竟能如此不要脸的在她面前,堂而皇之的推翻那日所有之事。

    那晚之事,她确实无法对症,因为那晚之事,她不可能大动干戈寻人对症,正如陆绥安所言,无召入京,若被传了出去,是杀头的大罪。

    没想到,他竟用这个来反堵她的嘴!

    沈安宁一时气得一度想要破口大骂,却又气得脑袋一片空白,半晌,只冲他咬牙怒道:“陆绥安,你真是无耻!”

    说这话时,沈安宁气得浑身一度有些发抖。

    到此时此刻,到这里,她只觉得在此处是片刻待不下去了,她实在无法容忍同这样一个厚颜无耻之人共处一室。

    然而看着此刻对方这死不承认的抵赖模样,沈安宁忽然又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一心盼望的和离,怕是不会轻易的得偿所愿。

    沈安宁第一次在眼前这张脸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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