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掠娇: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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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意间翻至一册趣志,书中竟夹着一张似为航海所用的图纸,其上标记竟皆是古老的外文。

    她曾经在南京博物馆,逛过明代的航海馆藏,一眼辨认出了此物。饶有兴致的拿起来仔细辨识,又寻来笔墨纸砚,伏案逐字译注。

    想起曾听人说过,广州重开海贸乃是傅珩一力主张,不过数年竟经营得万国来朝,客商云集,很是一番气象恢宏。

    她思忖,若将来离开后独自谋生,女子能做的营生属实不多,都是些纺织、刺绣的辛苦劳作。

    尤其是她钟爱的舞蹈一业,在这世道间不过被视为娱人之技,要入贱籍,难逃权贵轻蔑玩弄。倒是做掮客翻译,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傅珩于书案抬首,见小姑娘将软榻据为己有,斜靠在软榻上的小几上,腰身细若垂柳,一手执笔,不知在写着什么,聚精会神,时而蹙眉,时而抿唇,只没一时是抬眼看他的。

    他搁笔起身,缓步走近,双手轻轻按上她纤瘦的肩头:“在看什么,这般着迷?我这书架多是枯燥典籍,本以为你会觉得无趣。寻常姑娘家不都爱话本子、听戏文么?你倒是耐得住性子。”

    孟清辞不动声色地将袖下的航海图掩住,只露出一本寻常的山川游记。她眼波微转,唇角含笑道:“你这儿的书,于我倒别有一番趣味,我原困囿侯府,不曾远游,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多的奇闻异事,一时倒沉迷起来,竟移不开眼。”

    本以为以她的性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自己,被他强行留在身边,总要同自己闹上一阵,不想她却能这般如常相处。只他总觉得一颗心落不到实处,仿佛指间流沙,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她明明近在咫尺,却似隔着一重烟水,教人捉摸不透,也握不牢靠。

    “这样看我作甚?”孟清辞见他目光中透出审视,唇边的笑意便淡了几分,顺手将那本游记不轻不重地撂在小几上,“你若是不愿借与我瞧,直说便是。难道我还赖在这儿不成?整日对着你,不是批文就是议事,死板无趣的很。”

    傅珩忙解释道:“是我忙于公务,冷落了你。今日船将靠岸,浙江知州乃是我门生,已递了话要登船拜谒。届时我让他携夫人同来,与你作伴闲聊,也好打发消遣。”

    傅珩被她嗔非嗔的眼风一扫,透着难以言说的浑然天成的风流莞儿,搔得他心头发痒。似乎只要她肯分出一两分心思予他,哪怕是敷衍,也足以令他心旌摇曳。他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唾弃自己竟然是副贱骨头。

    想他不久前,犹讽傅晏桉在她面前摧眉折腰,失了风骨体统,如今自己对着她,竟与傅晏桉那愣头青一般无二,往日恪守的清规戒律悉数抛诸脑后,只愿沉溺于此般温存之中,当真生出几分昏聩之意来。

    傅珩本是一片好意想讨她欢心,不料却换来佳人一声讥讽的轻笑。

    “我不过一个前侯府的奴婢,如今被你拘在身边便罢了,浙江知州的夫人来了,该以何种礼仪待我?”骨子里的傲气叫她眼尾微红,推搡他,声音里带着刺:“莫非伺候完你,还要去伺候你门生的夫人?你若对我不满,直说便是,何须这般折辱人!”

    虽然只是听她说说,但想到她要给人伏低做小的模样,傅珩心头滞闷,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悦:“浑说些什么?她是什么东西,怎配叫你伺候。都说了是她来给你解闷儿,自然是她来伺候你,奉你主上。”

    孟清辞借机偷偷将那张海图藏于袖中,佯装愤然起身:“莫非是要叫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个不知廉耻的浪□□子,与你无媒苟合?叫浙江知州夫人看我的笑话么?”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傅珩听她这般自轻自贱,心口蓦地一疼,伸手便将人揽入怀中,掌心贴着她单薄的脊背轻轻抚慰。他何尝愿意委屈她?只是如今大事未成,他的婚事又牵扯众多谋划,却不好此事与她明言。

    孟清辞方才那一番话,半是情势所激,半是存心试探,不过是想探一探傅珩容她的底线何在。至于他待她是否真心,她实则并不在意。纵然彼此已有肌肤之亲、缠绵之近,可面对他这般心机深沉、手段狠厉的封疆大吏,她心中始终泾渭分明,生不出半分情愫。

    恰逢此时,墨简在门外敲门禀报:“主子,该用膳了。”

    孟清辞趁机从他怀中挣脱,语气平淡:“我饿了,摆饭罢。”

    傅珩命人将膳食传至书房。两人相对而坐,他本以为她会继续先前质问,却见她只低眉垂目,小口进食,姿态安静得像一只梳理皮毛的狸猫,反倒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饭至半酣,孟清辞忽然抬眸,嗓音清冷如碎玉:“你既不命人送避子汤,要我如何避子?你是要反悔吗?”

    她从未真正信过傅珩。即便是他送来的避子汤,她也心存疑虑。登船后,便暗中取用他书房中那含朱砂的染料偷偷服下。她绝不容许自己都朝不保夕的情况下怀有身孕。

    一想到她是中了‘离不了情’,被迫与他纠缠的情况下有了孩子,她无法面对这个孩子,自己都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傅珩执箸的手倏然顿住,他清晰地感受到孟清辞周身绷紧的抗拒,那几乎屏息的姿态,像一根冰冷的针,猝然刺入他心口。

    一股怒意倏地窜起,他出身簪缨世族,身份尊贵,手握权柄,何曾有人敢嫌弃于他。他虽然手段不磊落,精心养在身边些许时日,待她一片赤诚,两人几番肌肤相亲,她对他竟似丁点情意都未滋生,提及子嗣,竟抗拒到如此模样。

    孟清辞掀起眼帘,见他眸色漆黑阴翳的盯着她,她放下碗筷,轻声一句:“我还小呢,我怕死。”

    “何曾骗你,我用了避子汤,你自然不必再用。”傅珩叫她寥寥数语便散了一腔怒火,无奈给夹菜:“多吃点,你瘦的硌手。”

    孟清辞脸色好了几分,嘟唇拒绝:“不吃,胖了不好看。”

    傅珩心想:自己也不算骗她,“离不了情”本就是为了促女子有孕,自然用不得避子汤。若是老天叫两人一次便有了孩子,那也是天意。横竖有他在,必定护她周全,平安诞下孩儿。

    两人各怀心思,饭后孟清辞推说乏了,回了船室卧房。

    傍晚,宝船靠岸,浙江知州一早率领一众大小官员在岸上等候,也不知吹了多久的海风,一个个冻的瑟瑟发抖。

    孟清辞到底是不情不愿被傅珩拖下船来。

    “学生见过老师,不知老师一向可好?老师既然路过,定要叫学生尽尽孝心。”浙江知州姚如海见了座师眉开眼笑,率领大小官员恭谨行礼。

    傅珩威严端肃的扫过一众人,浙江道的官员来了十之八九,他微微颔首,沉声道:“你有心了。”

    姚如海听座师一句夸赞,顿时,忙说:“顿时受宠若惊,慌忙躬身道:“学生能有今日,全赖老师昔日提携栽培之恩,学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姚如海余光瞥见座师身边多了个姿色绝艳的女子,心下吃惊不小,却佯装不知,只暗忖:不知是何等人物,竟能令他这位素来清冷自持、不近女色的座师如此看重,还要时时带在身边。

    孟清辞也看着姚如海新鲜,浙江知州乃实打实的肥缺,寻常人求之不得。她原本猜想,傅珩的门生年纪应当更轻些,不想眼前竟是一位年逾四十、腹便微隆的中年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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