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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叛叔父》 110-120(第13/15页)
和,师父就算要去,还得起床更衣呢。”
不及绣芝答话,就见雨青走到洞门底下来,绣芝忙撇下杜仲过去问:“老爷怎么说?”
“老爷说去,我现去烧水给他洗漱,你这就到街上雇辆车来。”
绣芝哪还顾得上同杜仲说话,一溜烟就从仪门跑了出去。杜仲只得踅回二院,到廊下见九鲤也开门出来问是什么事,他粗略说了两句,便悄悄同她商议着同往曹家。
九鲤因想着这时候庾祺到曹家去,可别趁势在曹家说些什么伤人的话,这桩姻缘不成倒罢了,岂不弄得绣芝十分难堪。于是点头答应,叫杜仲进屋换了衣裳,两个人非缠着庾祺一道往春山巷来。
踅入曹家堂屋,转进左面卧房,见绣芝的儿子狗儿睡在床上,小脸通红,额上搭着湿面巾,半梦半醒唧唧哝哝说着胡话。
庾祺拉出手来搭了半晌脉,道:“小儿高热是常有的事,不必惊慌,仲儿鱼儿,去把带来的那副药煎了,郭嫂,找几个块帕子用温水打湿了,每隔一刻擦洗他的腋下,先解表散热要紧。”
那曹老太太在旁急问:“听说小孩子发高热,会烧坏脑袋的,这个要不要紧啊?”
庾祺起身摇头,“老人家,要烧坏脑袋可不容易,他不过是从昨夜才开始发热起来的,没那么严重。不过我看这孩子身子有些弱,该多注意饮食进补,也要多蹦跳走动。”
老太太讪讪点头,“自从他爹走了以后,这一家孤儿寡母,有什么办法,哪里吃得起好的呢。这日子还是自打媳妇到您家后才见好些,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欠着许多外账,媳妇的月钱多半也是还了账。”
绣芝正站在床前取狗儿头上的面巾,闻言不由得回头瞅她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九鲤看见她脸上有些尴尬神色,想是她婆母当着庾祺的面说这些话让她伤了面子。
一时曹老太太请着庾祺到堂屋吃茶,绣芝则领着九鲤杜仲到厨房来,寻了个炉子点上,又寻了个药罐子交给杜仲,笑笑,“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是我伺候你们,到我家来却要你们来煎药。”说着转去大灶上生火烧水。
九鲤笑着拂裙在小杌凳上坐下,“郭嫂不要客气了,今日我们可不是主仆,是大夫和病人,我们素日跟着叔父到人家去诊病,一样要教人家怎么煎药服药。”
绣芝讪讪微笑,心里却暗暗打鼓,庾祺平日收的诊资要比别的大夫略贵些,何况亲自到人府上去瞧病,今日还没问过价钱,不知出诊用药这两项加起来到底要多少钱。
恰好此刻杜仲走到灶后来,悄悄塞了一锭银子与她。她原不想收,可转念一想,再有一月就是年关了,欠的外债总要赶在前年还人一些,自家还要过年,冬日里开销又大,何况方才按庾祺所说,往后狗儿的饮食不能轻慢,哪里不用钱?于是半推半就收下,忙望向九鲤。
好在九鲤只在那墙下扇小炉子,并没往这头看,直到把火扇得旺旺的,才起身伸着懒腰道:“杜仲,我去院里转转,你来看着罐子。”
杜仲自然知道她是有意避让出去,便笑着走来接过扇子,趁她出去后,便和绣芝说起私房话,“就快过年了,家里用项多,你若是钱不够用就跟我说,我给你拿。”
他的花销不如九鲤大,每月的月钱能攒下不少,绣芝知道他那钱箱子里有二三百两,又常听雨青说他们苏州乡下的房子有多大,有几个下人,她不是没动过心,可同时又觉得和他之间益发没可能。
她笑着不说话,杜仲看见她略显哀愁的笑意,忽然不敢把鲍家小姐的事告诉她,何况眼下不是好时候,她为狗儿的病还操不过来心呢。
他转言安慰,“你放心,狗儿很快就能好,如今天冷了,小孩子爱跑来跳去,出了汗风一吹就容易发热,又不是什么大病,你别把自己忧心病了。”
绣芝侧首看他一眼,觉得他这口气未免有些轻描淡写。不过也不怪他,又不是他的儿子,连他自己大多时候都还像个孩子,怎么能知道一个做娘的带孩子的为难之处。
“我也知道不该多想,可这孩子自小就这样瘦瘦弱弱的,有一点不舒服我就禁不住担惊受怕。做娘的大约都是这样,不管天冷天热都有操心的地方。我就指望他那身子骨将来长得结实健壮点,好好读书,再考个功名回来,就算替我争气了。”
“你就只想狗儿,自己的事情没打算过?”
声音近在耳畔,她侧首一瞧,他已走到身边来了,她只好局促地笑一笑,“打算什么啊?”
“打算再嫁他人啊。”杜仲在底下握住她一只手,一笑道:“我是说嫁给我,我虽然医术学得不精,可师父说得不错,我就只做生意,将来请好大夫坐馆。将来庾家的家业是有我一半的,你嫁了我,肯定不会叫你们母子吃苦。”
绣芝一时踌躇该不该把手抽出来,他隐在窗户旁,外头不会看见,但她仍然扭头向窗外撇一眼,院中冷空空的,她婆母大概在堂屋里陪庾祺说话,大门上挂着厚帘子,也看不到这头来。
对了,她还有个婆母,她要嫁人不单关系着她与儿子的将来,还牵涉着老太太。这些年也有托人来说亲的,老太太对人家说起家里的境况,非但不遮掩,反而夸大其词,像才刚在屋里同庾祺说的那些话,无非是要吓得人知难而退。
“你不相信啊?”
他问得她颊腮微红,羞臊地瞅他一眼,并不答话。
杜仲见她有些羞答答的,心上一动,偷在她腮边亲了一口。
忽然“噗嗤”一声,药罐子里溢出水来,他忙走回墙下坐着,接连往罐子里放药。幸而这时候曹老太太才走进来,左右睃睃他二人,走去灶台后头悄悄嘱咐绣芝,“我去街上买些酒肉,你不要放庾老爷走,好歹要留他们在家吃午饭。”
绣芝点点头,曹老太太又笑着走到杜仲跟前福身,道了声“二爷辛苦”,慌得杜仲忙站起来作揖还礼。
上回来这老太太对他还没有个称呼,这回却叫起“二爷”来,姿态做得低低的,倒弄得他心里鹘突起来,觉得担当不起。
曹老太太出来,又打帘子进堂屋给庾祺九鲤福身,“老爷,大小姐,你们坐着,我去街上买些菜来,午饭就在这里吃,可别嫌弃我们这地方腌臜。”
九鲤听她叫“大小姐”也十分听不惯,就是绣芝在他们家做事也只称她“姑娘”,这么大岁数的人却叫“小姐”,何况他们庾家不过殷实些,又不是什么官宦之家,实在让人当之有愧。
她忙站起来道:“老太太,您千万别这么客气了,反弄得我们不好意思。”
“这是应该的,在大户人家做事的规矩我懂的,我们媳妇在你们家做下人,我们这些家人也都是受着您家的恩德,一样该把老爷小姐二爷当主子看待。”
九鲤暗中想到才刚她在狗儿床前说的那番话,揣摩出来,她大概是瞧出杜仲对她家媳妇有意,故意贬低她们自己,让人领会她“配不起”的婉拒之意。
趁她走后,庾祺亦轻轻笑道:“我看你和仲儿不过是一厢情愿,你们有心,人家未必有意,这也好,省得彼此麻烦。”
九鲤睐着他道:“曹老太太没这意思也情有可原,她是婆婆,儿子已经不在了,儿媳妇改嫁以后就不是她曹家的人了,她嚜自然要担心将来无人替她养老囖。不过人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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