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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叛叔父》 100-110(第13/19页)
上去打岔,两步撵上来,谁知他二人又不说了,倒叫他心里益发没趣。
沉默一段,走到二门上,听见门外有两个婆子在议论,一个说:“听见没有,早上二爷和庾先生叫了谭初十去问话,他当着面说陈自芳是他杀的。”
一个嘲讽,“他杀的?他有那胆子?”
“就是嚜,谁会信他的话?谁家汉子有他窝囊?还敢杀人——哼,不是我笑话他,人家的老婆和别人不清不楚,知道了不说把那人打一顿吧,好歹得要人赔些钱才罢。谭初十倒省心,连银子也不必赔给他,只替他跑跑腿当当差就罢了。”
“陈自芳自己也是惯会躲懒的人,还替他跑腿?”
“前一段只要里头打发人给大爷送东西,谭初十懒得去的,都是陈自芳替他去,他要不是亏心,会替谭初十当差?”
庾祺站在门内石磴上听她二人议论一阵,才踅出门来,原要一径走过去,却突然灵光一闪,折过身顿在一个婆子跟前,“你方才说陈自芳前一向总替谭初十跑腿传话送东西?”
那婆子怔忪点头,一时又摇头,“也不是桩桩件件替他跑,就是有时候替他跑跑。”
“譬如都是些什么差事?”
婆子抓耳挠腮慢慢想着,“譬如那天太太叫给大爷送件袍子去,还有大奶奶给大爷捎话,还有家里来客,请大爷回家——”
庾祺听得眉头紧蹙,却不作声,听她说完便走开了。
九鲤和叙白在后头面面相觑,有些摸不清,不知哪句话触动他神思,又不敢打扰,只得静静跟着。
九鲤猜他此刻心思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未必留意得到别的,便又和叙白在后头戚戚哝哝说起话来。谁知未说几句,听见他咳嗽一声,她忙住口跑到他旁边去——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108章 齐梁界(二十)
未几饭毕,三人在叙白书房中吃茶,九鲤因问庾祺方才在想些什么,庾祺端着茶瞟一眼叙白,敷衍了两句,九鲤意会,没再问,走到书案后头去,随手翻墙上一架子的书。
翻到一本时,啪嗒一声,从书里滚下来的一片书签,九鲤正弯腰去捡,听见庾祺在椅上冷飘飘地道:“谁叫你随便乱翻人家东西?”
她秃噜下嘴,不敢反驳。叙白起身走来书案前,故意笑道:“不妨事,你想翻就翻,咱们之间还讲什么虚礼?只是我这里没有医书给你翻,多是些史籍,有些无趣。”
庾祺转头扫过他的背影,眼睛直横到九鲤身上。九鲤见他眼色凛凛,不得不将书搁在案上,向叙白客气两句,“你虽不计较,我也不太好随便翻你的东西。”
说着一并连书签也放在书上,一看却是个长形软竹片子,上端刻着一句“生当作人杰”,是李清照的句;尾端雕刻着半面扇子,扇面涂成了草绿色。那句子点缀得有点多余,除此之外,倒是做得格外别致。
叙白见她盯着看,便把书签拿起来递给她,“这是我娘亲手做的,你若喜欢就拿去。”
倏闻庾祺咳嗽了一声,九鲤把眼移去看他的脸色,他并没看过来,只慢条条轻吹着茶。她虽接过书签,却笑着摇头,“我不要,我就看看好了呀。”
不知此话到底是说给谁听,叙白回头把庾祺看一眼,微笑道:“你我就算议不成亲,也是相识一场,同办过好几件案子,就算没有夫妻之分,也有知音之缘,不该疏远了不是么?”
庾祺在后头衣裳淡淡一笑,“不敢当,鱼儿不大通音律。”
还从没听他说过这类傻里傻气的玩笑话,九鲤只觉又可笑又可气,狠狠瘪了下嘴,“还不是您不给我学。”
“多识几个字读点医书治病赚钱要紧。”庾祺冷摄来一眼,“学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你年纪轻不知道,世上专有些读书人专以舞文弄墨弹琴作诗等所谓高雅伎俩哄骗那些傻姑娘,也说是‘知音’。”
叙白三缄其口,终忍不住轻轻冷笑,“难道男女之间就一定是那些私情密语的勾当,就没有坦坦荡荡的朋友之谊?譬如先生替女病人瞧病,也不免有宽衣解带肌肤相近的时候,难道那时候先生心里想的也是些烟花风月的事?”
九鲤心下十分赞同,不禁朝他狠狠点一点头。
庾祺难得一回给他说得词竭,放下茶碗不冷不热地笑一声,“齐大人突然能言善辩起来了。”
叙白没作声,只背身在案前向九鲤笑着,目光含着侵略和挑衅,像是专同庾祺作对。九鲤也暗暗一笑,有两个男人为她争锋相对最能满足一个女人的虚荣心,她也不能例外,她低头把那枚书签夹进书里,假装不留心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叙白到底也不敢太惹怒庾祺,他挨过他一掌,也知道到他当年在全府就杀过人,还能瞒天过海在都察院的搜查之下带着九鲤逃出京城,如今自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他。
因此三人吊诡地沉默着,书房内静悄悄的,只听见外面风挹秋树之声里,渐近了一阵锵然的脚步。
是杜仲与张达风风火火回来了,二人进门一看叙白也在,刚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庾祺瞟了叙白一眼,暗暗噙笑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齐大人是主办此案的大人,又是事主,不必瞒他。”
张达
满面疑惑,先还说要瞒着叙白,此刻又不瞒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倒是杜仲心里稍微清楚点,一看九鲤在书案后头站着,想是她和叙白又惹了庾祺动怒,便改了主意,偏要给叙白知道他们齐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叫他心里作难。
他忙抢步到庾祺跟前来说:“我们跟着那凡一杂毛到了一家钱庄,他在那里兑了整整二百两银子!兑完马上转回家去,原来他家里有妻儿有父母。我们在街上又碰到关姨娘,据她打听来的,凡一既不嫖也不赌,根本不好色,大概和大奶奶暗里拉扯就只为那二百两银子。”
叙白听后忙走到张达跟前,“凡一为什么要管我大嫂要二百两银子?”
张达抱歉地笑着,“我们也不清楚,大人别急,不是正在查嚜。”
“那凡一到底私下与我大嫂有什么干系?”
“起初我们是怀疑大奶奶和那道士有私情。”九鲤绕案出来,宽慰他道:“不过倘或那道士不好色的话,多半是我们猜错了,大奶奶给他银子大约是因为别的事。”
“什么事?”
九鲤反剪起手来笑笑,“这个我们也还不清楚,你觉得你大嫂会有什么把柄落在那道士手里?”
叙白调过身在屋里踱步,“大嫂会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我大嫂为人温柔敦厚,从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连句闲话也没有听人议论过,虽然——”
九鲤走到他旁边来,“虽然她与你大哥有些貌合神离,是么?”
叙白稍显诧异,“你怎么知道?”
“夫妻间亲不亲密,我一看就看出来了。”九鲤脚步趔趄,得意地坐到庾祺旁边的椅上,轻轻拍打扶手,“不过奇怪了,既然他们夫妻之情不深,你大哥为什么不纳妾呢?他们成亲多少年了?”
叙白叹着气,“他们成亲五年了,前几年一直没孩儿,太太也曾几次提过让大哥纳妾的事,不过大哥不肯,他说他和大嫂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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