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叔父: 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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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越是佩服,越有些不对滋味,唯恐庾祺也情不自禁对关幼君渐渐钦慕。但他从没承认过,当然也未曾否认,即便否认,也是些“不能高攀”的说辞,并不代表心里不喜欢。

    她越想越忐忑,只得盯着他半边脸庞,生怕放过了什么蛛丝马迹。

    缓步近碧青桥下,忽然听见有人喊“庾先生”,九鲤四下里张望,终于看见从桥底下划过来一只乌篷船,张达站在船头,方才喊的正是他。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忙靠近河边朝那船上打量,瞧着像是只寻常搭人渡河的小船,弯着腰往棚里瞧,两边只设有长凳,除此之外,连张矮几也没有,挤着大概才能勉强坐得下七.八个人,根本没地方摆茶果酒菜,和人家的画舫游船简直相差千里。

    正觉失望,庾祺厉声拽她一下,“仔细掉下去!”

    她给他一吼,虽然不高兴,倒不敢顶嘴,老老实实站得离河远了些。

    说话间张达命船翁将船靠到前头石磴下,站在船头朝他们笑呵呵招手,“庾先生,快上船!”

    杜仲先走下石磴,跳

    上船去,而后庾祺跨上船头,朝九鲤伸过手来,生怕她站不稳跌入河中,另一条胳膊又来稳稳环住她的腰。

    九鲤站稳后,弯着腰往舱内打量,“张大哥,这就是你包下的游船啊?”

    “啊。”张达看出她脸上有些嫌弃,笑道:“你别嫌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看不是也有坐处嚜,也能遮阳挡雨!”

    “这天又不会下雨。”九鲤低声嘟囔着,一屁股坐在船头,不肯进那促狭的船舱。

    庾祺勉强躬腰进去,与杜仲对坐在舱头,笑了笑,“张捕头包这船一日,花费多少银钱?”

    当着船翁面前,张达没好意思吹嘘,弯腰钻进舱内,笑道:“钱有什么要紧啊,既然做了这个东道,就要紧着客人高兴,只要三位高兴了,花费多少都是值当的。”

    九鲤本想嘲讽两句,可转念又想,他虽是个捕头,却不是那种滥用职权欺民谋私的人,一月不过赚几两银子,还有家人要养活,真叫他赁一艘像模像样的船,只怕下半个月都不必过了。因此纵有一腔埋怨,也忍住了没再说。

    船儿逆流而上,河道渐宽,未及半个时辰,便摇到捞起尸首的小石拱桥底下,只见那桥壁上题着“观月桥”三字,再往前行不多远,就是昨夜他们用饭的岚松楼。

    这一带最是酒家妓家鳞次栉比之处,因而两岸游人集中,河中蓦地多出好些游船。九鲤坐在船头,有人朝她嬉笑着吹哨子,她先还不懂是什么意思,直到庾祺将她拽进舱,才领会原来净是些不怀好意的轻浮之人。

    庾祺原想训诫她两句,见她脸上给太阳晒出点汗,又不忍心,改口道:“把脸上的汗搽一搽。”

    偏她找半天没找见帕子,他只得叹着气摸了自己的递去,“你现下知道了,到处是心怀不轨的人,还总想着往外跑。”

    她板着脸咕哝,“难道坏人多了,好人就不该出门了?”

    庾祺只好睇着她笑,笑一会没奈何,走到船头来与那老船翁攀谈,“阿伯,这逆流而上是不是十分吃力?”

    老船翁笑道:“倒也还好,这河道平,要不是前几天夜里下过一场暴雨,逆流也不费多大力气。老头子我就是吃这卖力气的饭嚜,不打紧。”

    庾祺点点头,眼见那桨摇出水面,上头缠了些绿油油水草,因想起昨日汤成官指甲盖里的秽物,其中不乏一丁点嫣然之色,便问:“那是什么水草?”

    “噢,那是寻常的金鱼藻,一般的河里都有。”

    “金鱼藻——”他沉吟思索,“不知这河里有没有些颜色鲜亮的水草?”

    那老翁摇头,“没见过,偶然倒见河面上飘着些白色小花,我也不认得叫个什么名字,不过这一段河道是没有。”

    庾祺暗暗攒起眉来,举目一望,渐见两岸行人寥落,店家疏少,临河生长的树木枝丛愈发多。

    前头正有几棵覆在河面上的歪脖树,掩着几个石磴,石磴上去搭建着一间草棚,那茅檐上挂着张旗幌,原是家小小的酒肆。

    此刻午时已过,他便命船翁将船靠在石磴旁,叫大家登岸,踅入酒家,将就要了些酒菜,拣了张靠河的桌子坐下。展眼眺望,酒家前头遇两条支流汇合而下,而两条支流沿岸均显有些冷清。

    那店家端上酒菜来,庾祺趁便问:“敢问掌柜,前面那两条河上去,分别是什么地方?”

    店家搁下碗碟,热络指着道:“除了沿岸有些零散的人家,左面那河道上去,最近的是大柳村,这右面上去是小榕庄,那里倒有棵几百年的榕树可瞧,别的可再没什么热闹玩了。”

    庾祺道了谢,店家正要走开,九鲤却将其叫下吩咐,“店家,再要一壶酒和两个小菜,烦你给船上那老伯送去。”

    庾祺看她一眼,默然应允。

    张达一面为众人筛酒,一面笑道:“鱼儿姑娘还真是个菩萨心肠。”

    筛足了三杯,庾祺再不要他筛,只道九鲤不吃酒。九鲤偏不依,端起他的酒杯浅尝了一口,被辣得直吐舌头,“这酒怎的这样烈!”

    杜仲乜她,低声道:“郊野小店都是烈性酒,本来也不是卖给你这样的姑娘家吃的,你凑合吃茶吧。”

    说着将茶壶放在她手旁,她剜他一眼,将茶壶挪开,提起箸儿吃菜。这六.七道菜虽卖相平平,吃着倒还不错,像在乡下老家吃饭,吃得出一股乡野人家的恬淡新鲜。

    张达望着她一笑,转头问起庾祺正经话:“我看先生今日游河是假,是不是还是为汤成官的案子有疑点?”

    庾祺瞅他一眼,“你不是也有疑虑?”

    “啧,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好歹我也做了多年的捕快,就是有一种感觉。”

    “你感觉哪里不对?”

    他呷了口酒,盯着那粗糙的酒杯道:“虽然尸体在河中泡过,验不出确切的溺弊时间,可我想,他一定不是死在昨日午间,午间那一带游人众多,怎么会一个大活人掉进河里没人看见?我推测,他是在早上人烟稀少的时候醉酒掉下去的,可谁会大清早的吃那么多酒?”

    难就难在此处,夏日炎炎,尸体又在水中泡过,许多特征不明显,的确很难精确死的时辰,连庾祺也只能验算出是死于前一日和次日早晨之间。

    他睇着张达狐疑的脸,半晌笑笑,“你不是说今日叫汤家把尸体拉走,这事就算完了,怎么此刻又发愁?”

    他讪讪一笑,“嗨,话虽这么说,可我昨晚回去想了一夜,还是觉得不大对。我们这些做捕快的就是这毛病,疑神疑鬼。”

    庾祺微笑着提起酒壶,替他续上酒,“昨日我答应到衙门验尸,并不为别的,正是为你张捕头的这份认真。”

    张达难以置信,带着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托起杯来就他的手。

    他斟满了,搁下壶又道:“当今官场上,做大官的争大权,做小吏的争小利,头脑心肠都只为各自钻营,谁还像张捕头,肯为一个平头百姓疲劳费神?”

    张达反很觉不好意思,摆着手直笑,“我也钻营的!我不是钻营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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