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叔父: 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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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鲤与庾祺相视一眼,又问:“你说的他那老婆,是不是三十左右的年纪,身条干瘦干瘦的?骂起人来很凶?”

    “凶什么呀,外强中干,真凶能叫那史七将她姘给别人?不过你说的身形年纪倒都对得上,怎么,姑娘认得她?”她打量着九鲤,自顾着摇头咂舌,“不像,姑娘这摸样,怎会和他家婆娘认得?”

    说着,恰逢有个上年纪的人扛着锄头从前路走来,妇人忙朝他招手,“阿叔,阿叔你来!”待那人走到跟前,她走去给他倒了碗茶来,“阿叔,我问你啊,史七前两年不是把他媳妇姘给了人嚜,姘的那人姓什么啊?”

    那老叔笑道:“这我记得,姓汤,就在城里琉璃街上住,听说也是个穷汉。你问这个做什么?”

    妇人道:“没什么,刚才瞧见史七,想起来问一问。”

    老叔递回茶碗自去了,妇人端着茶碗走回这桌,“姑娘,可和你认得的人是不是一个?”

    九鲤看着庾祺,暗暗点头。

    张达旋即立身而起,问那妇人:“刚才那史七家住庄子何处?”

    妇人见他神色忽然肃穆起来,有些受了惊吓,啻啻磕磕朝远处一间破土坯房子指去,“就,就是那家。”

    张达向众人一笑,“想不到今日一游,倒把凶手给游出来了。你们在这里坐等,我去拿了那史七来。”

    杜仲闻声兴奋而起,“张大哥,你一个人行不行啊?我跟着你去,好歹多个帮手,能帮你堵个门什么的。”

    庾祺未说什么,想着张达身手应当不错,何况方才见那史七不过是寻常乡野村夫,不会令杜仲深陷险境,既然他爱凑这热闹,就默许了他跟去。

    九鲤瞧着二人沿路向庄子进去,转过头来,窥着庾祺脸上并没什么表情,便将两臂放在桌上,歪着脖子道:“叔父,您是不是觉得那史七并不是凶手?”

    庾祺看她一眼,“哪个凶手杀了人会随便招摇?”

    九鲤虽也觉得不是,可想了想,却道:“兴许他是故意的,越是到处嚷嚷,人家越不会当真。这叫欲盖弥彰。”

    庾祺看着她凝眉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你说的这种人是有,可不会是那史七,一个连下地都怕太阳晒的人,转不动这种脑筋。不过拿住他也好,也许能从他嘴里问出些线索。”——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45章 螺钿香(〇八)

    在这大榕树底下约等了有三刻,还不见张达与杜仲拿住人回来,九鲤不禁有些担忧,转到榕树后头去眺望史七家的房子。瞧着也并不远,怎的一去就不见回来,难道是那史七跑了不成?或是他家有什么人难缠?

    因又转到前头来问那卖茶的妇人,“大嫂,史七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妇人摇头,“史家都死绝了,就他一个。”

    一个人还好对付,可九鲤还是坐不定,在桌旁走来走去。野风吹拂,庾祺瞥见她石榴红的裙边像鱼尾在水中游来游去,要抓抓不住

    似的叫人心痒。

    庾祺朝那房子望一眼,叫她仍坐下,“放心,张达的身手不错,不会有什么事。”

    “您怎晓得张达的身手不错?”

    他没答复,又朝妇人要了壶茶。九鲤渐渐想起什么,看他一眼,也闭嘴不问了。只是不知怎的等得心焦,横竖坐立难安。

    过不多一时,终于见三人从那坎坷不平的泥路上行来,张达将那史七反手擒着,杜仲却在旁边拖着条腿走得一瘸一拐。

    九鲤心道不好,跺了下脚,“叔父您瞧,杜仲像是受伤了!”

    庾祺噌地起身,朝杜仲定睛望去,见他只是走路走得不利索,别的地方倒还齐全,便暗松了口气,朝三人大步迎去。

    九鲤紧随其后,跑到杜仲跟前,一看他的腿,果然那小腿上像被砍了一刀,流了好些血,连裤子和外袍的衣摆都打湿了一片。“是怎么弄的?”她忙蹲下身去查看,好在伤得不深,没伤到筋骨。

    杜仲洋洋得意道:“这狗东西想跑,给我绊倒了,一脚踩在他肩上,不想他哪里摸到把刀往我腿上砍,我挨了一刀硬是没挪开脚!”

    张达也笑赞,“杜仲看着文文弱弱的像个不成器的小公子,动起真格来倒不怯场,比衙门里新当差的捕快还像模像样。是个好小子,将来准有大出息!”

    九鲤却兜着一肚子火,无处可撒,便照着那史七的腿一脚接一脚地狠踹去,“叫你砍他!叫你砍他!”

    “好了。”庾祺拽住她,又将杜仲背到茶桌前坐着,撕下他袍子上的一块布,一面将他小腿缠住止血,一面吩咐九鲤,“去田下看看有没有蓟草。”

    九鲤答应着与那妇人走去附近田地里,不一时拔了些蓟草来捣烂,裹在那布里,仍替他缠上。而后几人谢过那妇人,背起杜仲往河岸回去,仍坐了那艘船顺流而下,至岚松楼与张达分道扬镳,雇了辆马车归至琉璃街上。

    及至药铺门口,丰桥一看杜仲是给庾祺背着进的门,慌了神,撇下一干抓药的客人跟到里间来,“这是怎么回事?”

    庾祺刚把杜仲放在椅上,杜仲便一脸得意,“我抓住个杀人凶手!”

    丰桥扣紧眉头斥他,“你还笑得出!”

    庾祺直起身,也瞪杜仲一眼,打发丰桥仍去抓药,吩咐九鲤去打了些水来搽净伤口,重新上过抚疮膏,才命九鲤将杜仲搀回后头去歇息,他则留下来替个病人看诊。

    才刚打水便惊动了后头的人,老太太正赶来洞门底下迎,一见杜仲跳着进来便骂:“常说你姐姐不听话,我看在大事上,你倒比姐姐还不听话些!听说你去帮着拿什么贼人强盗?你愈发能干了,难道将来要改投个捕快不成?!”

    说着搭了把手,与九鲤一齐将他搀回房中。绣芝早将床铺好了,接了老太太的手,将杜仲搀到床上躺着。老太太不放心,连问了九鲤好几遍要不要紧,九鲤怕她过分忧心,反正那伤口包着瞧不见,便哄她说只是条一寸长的口子。

    “一寸的口子,要包得那般严实啊?”

    九鲤笑着推她,“叔父做事情一向严谨,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先去吃饭吧,我们一会就来。”

    “那我去叫雨青煨只蹄髈,腿上受了伤就得吃蹄髈!”

    九鲤折身进来,见绣芝正倒了盅茶给杜仲递去,谁知杜仲忽没了先前那股精气神,神色奄奄地靠在枕头上朝她一笑,“谢谢郭嫂,郭嫂你自吃饭去,我不要紧。”

    绣芝笑嗔他一眼,“你没听见老太太才刚说还要煨只蹄髈?这一煨,不知几时才好呢。”

    杜仲捧着茶盅抱歉地笑笑,“真是对不住,想你忙活一日,早就饿了,我倒耽搁你吃晚饭了。”

    绣芝拂裙坐在床沿,“我替你把外头这件袍子脱了吧,省得把床铺弄脏了。我倒不是嫌洗起来麻烦,你睡着也不舒服。”

    她伸过手去解他腋下的衣带,他不知为何脸上发红,倒把个九鲤瞧得呆呆的,在罩屏底下看了一会,而后明白过来,这臭小子凡见个漂亮女人就要脸红,也不知几时竟长成了个好色之徒!

    她翻着白眼走到床前,“你方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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