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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文薰的民国日常》 80-85(第1/14页)
    第81章 平津沦陷
    从南方来到北方,文薰和霞章也没有停下过“化笔作戎”之心。
    第一年时,文薰怀孕,又在熟悉清华大学的教学工作流程,并不能分出多余的心神来。而霞章素日在家,除了修院墙,便是借着与荣礼先生断绝关系的“东风”书写抗日文章。
    后来年年出生,他在带孩子、照顾文薰之余,也开始着手小说创作。
    文人作出的文章内容向来顺应时事,这回霞章用笔名“燕青”发表的故事,自然也是奔着保家卫国去的。
    他是愈战愈勇的性格,旁人对他的指摘越盛,他的内心反倒更加坚定。
    便是真的发疯又如何?如果国家不存,他不仅会疯,他还会死。
    一个疯子,是不会去管旁人说什么的。
    他既是疯子,他便也不会害怕。
    如果他只是一个人在这人世间战斗,他兴许会迷茫,会无力,会痛苦,可现在他有理解他的妻子,有无条件维护他的兄嫂,有和他血缘相依的孩子,他又有什么可怕的?
    霞章曾在诗兴大发之时作诗一首。他将自己比作那无所不能的巨灵神,而那神力便是来自于家人的支持。
    他的孤军奋战时期并没有维持多久,文薰在仲春之际恢复了元气和精力,二人又在暑假中有过短暂的共同创作时光。
    那段时期,夫妻间的精神交流达到鼎盛,也让其他文人迎来了“噩梦”。以前单单是莫霞章一人一张嘴,便能折腾得文坛苦不堪言,现在又来了一个朗文薰……
    跟他俩对骂吧,文笔口条比不过。
    比文字的攻击力吧,人家用犀利的笔触提出的问题还是确实存在的。
    当时有很多文人在议会之时提到这两口子,都是连连感叹:“苦也,苦也。”
    年轻人气盛,这种“盛”是好事,代表着文运,代表着国运,是以一些人虽然不堪其苦,可心里是乐于见到的。
    大家都有思想,思想就应该拿出来交流,真正的思想是不惧严寒,不怕风霜,不为人言所伤的。思想只有说出来经受住大家的试探与攻击才叫思想,思想也是能够被现实证实的。
    文人们都有思想,这些思想在这个动乱的时期逃不开一个主题:救国。
    大家都是想救国,既然拥有着同样的目标,被攻击两句又有什么?
    我们应该想的是如何才能救国,而不该对那些批评耿耿于怀,加以莫大关注。
    如何才能救国?如果以前的儒墨法释道不能救国,那就试试新的学说。如果自己的想法不行,那就打开胸怀,去倾听别人的主张。
    文薰便是在这段期间,在各种交锋中,深刻地体会到了《宣言》的力量。
    而霞章则还是在寻找。
    他是一个完美主义,他还是一个和平主义,更是一个理想主义。
    谁也不能指责他所求甚多,毕竟他只是想让国家更好。
    在那个下半年的新学期,霞章按计划离开北平,前往南开,担任南开大学图书管理员一职。众人以为这两口子能暂缓折腾,终于松了口气。结果没想到他们居然能通过书信往来,延续着双方的意志继续进行文学创作。
    然而书信的篇幅毕竟有限,没办法将二人的观点和想法全盘托出。在这段分别的时间里,文薰和霞章的抗战主张因各自身处的环境不同,逐渐发生变化——
    在抗日一事上,文薰变得更加坚定,也认为抗日救国是全中国人民都需要身体力行的第一要事。在民族将倾之际,全中国人的命运都趋近于一体化,从士大夫到走卒,无人能独善其身。她唾弃着个人主义,强调集体主义,也用“立坚道人”这个笔名高频率地发表文章,呼吁各行各业都加入到救国行动中来。
    而霞章则是不停地变换着笔名,对各种社会现象批判,揭发。他的想法更激进,有时候气血上涌,还会逮着“立坚道人”骂,痛批其保守,称其“妖言惑众”。
    文薰一开始还被骂得莫名其妙,也还过嘴,后来猜到那些笔名的背后是霞章,一阵无言。
    抛开思想上的交锋不谈,这么个人,平日在跟前的时候,尽力地保持着成熟稳重,多数时候还能冷静地帮着她拿主意,好似是这世间最可靠的人。没想到一分开,披上一个笔名,就被打回原形,恢复到了那个热血青年。
    文薰虽说对霞章十分无奈,但也不代表她没有脾气。平白无故挨骂,她才不会捏鼻子认下呢。她左思右想,琢磨出了一汪坏水,在某个不忙的周末,直接前往津市,赶到南开,进行突击。
    她一定要揭穿莫某人的“成熟”假面。
    也是天公作“美”,那天文薰去的时候,刚好撞见霞章在和人吵架。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吵了起来,总之,学生们、教授们,两波劝架的人挤成了一团。霞章的情绪过于激动,便被人抓住了胳膊,又有学生揽着他的身体,把他整个人往后拉。可他倔得很,更是满脸的不服。他奋力挣扎着,跳起来都要指着对面的人骂:
    “哪里来的旧物件老东西,你又没下去你怎么知道他没发声?”
    她还眼睁睁地看见霞章拎着本书朝对方砸了过去。
    文薰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惊得有一瞬间张大了嘴巴。
    与霞章起冲突的那位先生也愣住了,半晌后,他不堪受辱,用比刚才更大的力气挣扎道:“莫砚青,你也是圣贤的弟子,你怎么可以用书砸人?”
    莫霞章理直气壮,“错了,正因为我是圣贤的弟子,圣贤们才给我下了法旨,借他们之手好好修理你们这群孽子孽孙!”
    一句话,骂得他无言以对,只能发出一声嘶吼,“莫砚青,你欺人太甚——”
    这场混乱持续了好几分钟才被叫停。
    两位闹事的主人翁也被各自带去主任的办公室里接受治伤和批评。
    霞章坐在椅子上,乖巧地等着文薰给他上药。
    他转动着眼睛,十分心虚。
    他们现在在南开外文系系主任伏建高先生的办公室里。
    伏建高在旁边,气得走来走去,“牛脾气,莫砚青你真是一身的牛脾气。你以为到了津市,真就没人能管你是了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修书一封前往港城,让胥先生好好教训你。为人先生,怎么可以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斗殴呢?以后你让学生们怎么看你,百年后,后人又会如何看你?”
    霞章一听,刚被压制的反骨又冒了出来,“后人必定觉得我是位英雄。至于他,哼,无名之辈,狗熊一只,有什么本事与吾名并列榜前?”
    伏建高当时便指着他,“你还敢还嘴!”
    他看见了文薰,又怒道:“你瞧瞧,你也是当了人家丈夫、父亲的人了,还不稳重,我真
    该拿一面镜子过来,让你仔细照照自己有三岁没有!”
    伏先生的教育不无道理,可文薰见霞章挨训,也天然地心疼。她轻言细语地开口,意图给霞章一个解释的机会:“是啊,好好的,你跟人吵什么?就算有天大的不是,也不该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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