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薰的民国日常: 6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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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在长辈们的层层把关下,挑中了贸易公司的一位年轻经理。

    听到这里,辜秀宁已经开始唏嘘了,“做贸易的虽说有钱,可免不了喝酒应酬,免不了受人闲气。喝了酒的男人又一惯喜欢借酒发疯……大约是进入婚姻,这个女孩子的悲惨生活便开始了。”

    “一开始还是有过甜蜜的,”宝瑶继续说出自己的调查,“邻居们说,小两口刚开始的日子过得很好。柔惠人如其名,是个没有脾气,万事依从丈夫的人,她完美地在生活中用到了自己在学校中的所学。他丈夫也有些文化,知道尊重人,也足够爱她,可……”

    就像辜秀宁说的,做贸易的,受人闲气频繁,那些火气堆积在心里无从发泄,带着回了家,不就只有留给家人承受了?

    一开始只是骂,后来动了手,开了头,就是无尽的循环。

    “柔惠是被丈夫失手推下楼,砸伤了脑袋,才失去了神志。后来虽说有及时送到医院,可依如今的医学,也无法得到完美,只能保住她的性命安全。柔惠的娘家事后也去找男方闹过,可得知他还是愿意养着柔惠后,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宝瑶说到这里,也是唏嘘不已,“我绝不是在帮男方说话。就事论事,他没有在逆境中抛弃妻子,而且还勇于承担,多少还入不了禽兽之流。你们不知道,对于我的采访,他也没有抗拒,哪怕是邻居们宣扬他对妻子好,他也没有在我面前把自己伪装成多么伟大,而是选择实话实说。他这种正视自己过错的态度令我觉得,对于这个后果,他应该是后悔,且想要弥补的。而且我还打听到,他哪怕是在现在也有在四处寻求西医,意图挽回自己的过失,还柔惠一个清明。”

    文薰想到那天晚上见到的柔惠,鼻头一酸,“既然知错,既然后悔,那他为什么还要打她?”

    辜秀宁摸着她的手,道:“这就是人了。”

    文薰又想到那天应贵的态度,连声音中都透出苦味,“而且就中国的习俗而言,丈夫打老婆,从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是一些男人女人的共识,是不是?”

    辜秀宁有些凄然,“这确实是很正常的。以往我在家里,也是见过父亲向母亲动过手的。母亲说,这全然是因为父亲爱她,是父亲工作辛苦,她需要体谅。后来我要出嫁,她也这样教我。”

    这些例子说来还算好,文薰又想起以前看报纸时,还听说北方有家庭生生把娶来的媳妇打死的新闻。

    宝瑶给文薰递了张手帕,自己也是眼中含泪,“文薰,我听说金陵政府正在组织筹备《婚姻法》,我认为法律中就该规定这类有违男女平等之论的行为措施。”

    “是,”文薰吸了口气,不再让自己陷入悲伤的情绪,而是坚定下来,“我们一定要采取措施,将婚姻中任何带有伤害性的行为载入律法。我们如今难过便罢了,不能再让后世子孙还为同样的落后而难过。我们一定举起法律的长剑,守护大家的安全。”

    宝瑶点头,双手和她紧紧握在了一处。

    文薰朝她露出短暂地微笑,又抬手抹去挂在脸上的残泪,不给自己留有更多的难过的时间,“我以为,在柔惠的婚姻悲剧里,丈夫的不当行为是直接因素,可间接的,那所日本学校的反常识教育,磨灭了柔惠的反抗精神,也为这场事故奠定了悲惨收场的基础。”

    辜秀宁点头,十分赞同她的观点,“现在时代愈新,到处都在教人进步,可所谓进步却没有人任何一位学者能拿出一个准确的观念。哪怕个人进步,社会不进步,个人也会被社会拖累。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学校还大张旗鼓地传授中国女人所谓的贤妻之道,其心可诛。”

    宝瑶也是这样想,“一个懦弱的母亲,教不出强大的孩子。”

    文薰用更加坚定的声音发表自己的想法:“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如今大家都在想方设法救国,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在未来发挥自己的作用。国父说,中国有四万万人,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

    人。由此理解,中国有四万万战士,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日本学校用这种所谓的柔顺教育毒害女人,就是在毒害中国战士,腐化民众的反抗精神,坑害祖国之将来。帝国主义亡我中华之心不死……”

    文薰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可能,她转过身,望着辜秀宁道:“辜先生,咱们不能让那所日本学校继续开下去了!”

    辜秀宁的脸色也隐隐变得后怕起来。

    她当即决定:“我们去找胥载先生。”

    胥载是江浙文人之领袖,若他开口,会取得更大的效果。

    宝瑶也赶紧收拾资料,交给文薰。

    “我再去采访一下柔惠的丈夫。之前我都没有往这个方向上想,现在我觉得我应该把我们刚才的话再跟他说一遍。如果我们要赶走那所日本学校,有当事人出面,并且他还是个男人……在舆论上,一定会取得更加有效的效果不是?”

    “他会同意吗?”

    如果柔惠的丈夫愿意出面,确实会推动事件的发展,可这也代表着他会面临更多的社会指责。

    说不定,他再也无法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总之,先试过再说。”

    宝瑶现在充满了力量,她以前从来没想到,哪怕是跑这种社会新闻,也能让她实现自己的价值。

    这个时代的人只要肯出力,一定能做出实事来。

    这是一个到处需要大家的力量建设美好未来的时代。

    兵分两路,宝瑶去采访,文薰和辜秀宁来到了胥载家。她们见到胥先生后,用简单清晰的话语讲述了整件事。

    胥载先生认真听着,而后神情逐渐严肃。

    “你们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

    文薰道:“胥先生,如果拼尽全力,我们做成这件事的几率大吗?”

    胥载沉吟后道:“徐徐图之,不可心急。”

    因文薰和辜秀宁下周还有课,她们在得到了胥载的承诺后便先回到了金陵。

    从这天之后的每一天,辜秀宁都能在家中接到胥载从沪市打来的电话。

    胥先生说,他会见了钟记者。

    胥先生说,他带着钟记者见了更多的记者。

    胥先生说,那些记者已经行动起来,去采访从藤原校毕业的学生。

    文薰和辜秀宁明白,胥先生此举是觉得单单柔惠一人的例子不足以令大众心服。人人都会存在侥幸心理,可如果那朵乌云会无差别地笼罩在每一个人头上呢?

    在大厦将倾之时,怀抱侥幸心理是最愚蠢的行为。现在为今之计,就是要先行戳破大家幻想中的彩色泡沫,避更多人直面这个社会问题。

    一个星期后,胥先生说,那些记者们调查出了一个很恐怖的数据。他已经联合在沪的其他学者商议,绝心就此事拿出一个计划。

    辜秀宁说:“现在沪市的日本势力不容小觑,我们要想废除藤原高中等同于和日本人作对,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胥先生还是那句话,徐徐图之。刚好《婚姻法》还没有完全定下,我们可以适当利用,缓慢控制舆情,让更多的人意识到那所学校那种制度下的可怕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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