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六年后,他看不见了  [破镜重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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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力强行扯断了那些桎梏。陈嘉树猛地吸进一口气,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骤然睁开了双眼。

    模糊的视野里,惨白的灯光渗了进来。

    “我在哪里……”他无意识地喃喃。

    手指微微动了动,触到底下织物的柔软。

    是床单。

    他慢慢移动手掌,摸到身下有硬度的床垫,还有一侧冰凉的金属围栏。

    医院?

    耳蜗深处终于没有了杨淑华的声音,他心下略松了,但下一瞬,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两只耳朵像是被什么东西严实实地堵住了,又重又闷,很像儿时不慎落水时,河水灌入耳膜的那种压迫与隔绝。

    周遭静得可怕,如同置身真空。

    他木然地侧过脸,朦胧的视野里,一道纤细的浅黄色身影来到床边,轮廓很像是田佳悦。

    “哥!”

    田佳悦连唤数声,床上的人却只是睁着眼,毫无反应。

    就在她声音发颤时,他的睫毛终于颤动了一下,视线缓缓聚焦到她脸上。

    “你终于醒了。”

    在外接电话的朱奥,听见陈嘉树醒了,立即走进来,停在田佳悦身旁。

    “嘉树,你刚才晕倒了,现在在医院。”朱奥紧攥着发热的机身,对上陈嘉树缓慢划来的视线。

    “朱奥”陈嘉树带一丝不确定地口气。

    田佳悦退后,朱奥走上前,俯身:“医生说应该是你近期太劳累了,什么事都没有。”

    陈嘉树薄唇一张一合:“你在和我说话吗?”他似乎看见朱奥的嘴唇在动。

    这句话让朱奥和田佳悦同时怔住。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田佳悦突然明白了什么,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嘉树!”

    朱奥将音量拔高好几度:“听得见吗!”

    陈嘉树神色一紧,撑起身子,双手按住耳朵。他仰起脸,脸上浮现出罕见的慌乱,声调都变了:“我听不见了!去叫医生过来!”

    朱奥跑出去叫医生,陈嘉树抬手,在虚空里挥了两下,指骨碰到田佳悦的手臂,一把攥住:“不要告诉覃乔!知道吗!”

    做完一系列检查,外面天色已黑。

    覃乔电话有打过来,朱奥接的,只短促的回了句;“嘉树正在开会,今晚不回来。”。

    陈嘉树的意思。

    医生翻完几张检查单,给出诊断说明:“从报告上看,并未发现器质性病变,考虑是心理因素导致的听力丧失。”

    朱奥眼神一颤,他将医生的话,在手机上打完一行字发给陈嘉树。

    手机字体已调到最大,陈嘉树将右眼几乎贴在屏幕上,一个个辨认出上面的字迹在串起。

    陈嘉树在心里默读出来。

    田佳悦在一旁紧攥双拳,身子一直抑制不住地在发抖。

    读完信息,陈嘉树靠回去,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

    ——很多年前店铺遭遇火灾后,他的眼睛突然看不清,也是这种诊断。

    那时给他做治疗的心理医生说他是“拒绝看到残酷的现实。”所以现在他是拒绝听到杨淑华的声音?久病成良医,他自己都能给自己诊断了。

    “对外就说我需要静养,不必解释细节。”陈嘉树看着朱奥,语气笃定:“我需要一周时间。”

    一周——当年他的视力在一周内恢复,他相信这次也可以。

    朱奥重重点头。

    田佳悦咬着下唇,咬到唇瓣发白,方才颔首。

    *

    翌日,夕阳西沉,温润的余晖浸染整座城市。无数车顶浮动着跳跃的橘黄色,宛如一条条律动的光带。

    前往东昕医院的路上,陈嘉树吩咐小军先绕道去东陵园。

    他父母的骨灰盒安放在那里。

    他们虽未离婚,却因感情早已破裂,加上当年母亲抢夺方向盘引发车祸,奶奶坚决反对将他们合葬。最终,两人分居两处。

    陈嘉树先在父亲墓前静立了一个多小时,随后由小军引至母亲墓前。这次他让小军先下山等候通知。

    东陵园坐落于东郊,距市区二三十公里,依山傍水,已有五十多年历史。园内设施略显陈旧,墓位早在十年前就已满额。陈嘉树年年来此,亲眼见证这里的墓碑与台阶在风吹雨打中渐渐褪色、斑驳。

    方才上山时,他踩到好几级已经断裂、微微晃动的石阶。这里并非无人管理,但此类“小问题”,往往不会立即修缮。

    毕竟不是高端陵园。

    陈嘉树曾想过将父母迁往别处,但亲戚们善意提醒这不符合老规矩,他只好作罢。

    他半蹲下身,倾向前去,将母亲的墓碑轻轻抚摸一遍,指尖最终停在“燕”字上:“妈,儿子常想,当年您如果不是为了我才没和爸离婚,人生会不会很不一样?”

    一阵强风拂过面颊,恍若母亲的回应。

    “如果不是你还小,我早和你爸离婚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

    “不是为了你——”

    父亲在母亲孕期出轨,她却因为他,咬牙与父亲共同生活了十七年。从此小吵、大吵不断,连过年都不得安宁。最初他还会劝解、哭泣、愤怒,到后来,只剩麻木。

    “你每次都是这么说!为了我,为了我……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想听这些!”

    正是这句话,彻底断绝了母亲生存的念头。

    这也是他与母亲最后的对话。

    次日从亲戚家返程途中,父母再次发生激烈争吵。愤怒与绝望中,母亲猛抢方向盘,高速行驶的车辆失控撞向护栏,车毁人亡。而他因系了安全带,侥幸坐在后排活了下来。

    “嘉树……”覃乔的声音仿佛一缕暖光,照进他寒冷的心底。

    “都是我的错……”

    “不,陈嘉树没有错。”她语气坚定。

    “我该怎么做?”

    “首先,原谅十七岁的自己。”

    陈嘉树收回手指,退后往地上一坐,仰头望向头顶那圈昏黄的光晕。

    他能感受到其中微微的暖意。

    *

    手机屏幕上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中午十二点陈嘉树的那行文字回复:

    [吃过了。]

    覃乔抱着手机靠进椅背,顺便看了眼做左上角的时间。

    18:36.

    迟钝两秒,覃乔抬眼望向窗外。

    夜幕早已降临,四周高楼林立,冷色调的窗、冰蓝色的幕墙与霓虹的彩混杂在一起,融成一片巨大的、浮动的光雾。

    他今天回来吗?

    覃乔垂下眼帘,拇指悬在屏幕上方,思索着该打电话还是发信息。

    杨淑华对他的伤害极深,这已不是原不原谅的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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