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文万人迷竟是我!(穿书): 3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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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眼睫,恭声道:“回陛下, 是昨日新得的。”

    皇帝冷冽眸光径直扫向裴玄衍, 冷笑道:“昨日才得的……呵, 裴卿,你可真是急不可耐啊。让朕莫苛责你这个弟子,却也没见你有多顾惜他。”

    他语调意味不明,对顾清嘉道:“过来。”

    顾清嘉眸中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疑惑。

    这皇帝不会是毒发了吧?说的话人一句都听不懂。

    她长身而起,缓步上前,垂首站在了师父侧后方一步距离。

    “近前来。”皇帝眸光一沉,“缩在你师父身后, 还指望他能护着你不成?攀高谒贵的时候也不知道把眼睛放亮点儿, 现在可知道疼了?”

    裴玄衍右移一步, 将顾清嘉挡在身后,恭声对皇帝道:“陛下若有训示, 他在此处聆听也是一样。”

    皇帝冷冷瞥他一眼,道:“怎么,如今倒是顾惜上了?”

    他将视线转向顾清嘉:“过来,朕总不会像你师父那般……”

    像师父哪般?顾清嘉琢磨不透他的话,干脆不琢磨了, 往龙椅方向走去,在快要贴到桌案时才停下脚步。

    她心下暗自腹诽,每次都这样, 近前了不够,还要更近,不如把龙椅让给她坐算了。

    皇帝的视线从她的发鬓逡巡而下,落在她玉白薄透的颈侧。上头印着几个被人啃咬厮磨出的齿痕,痕迹还新鲜着,被情浓时的呼吸反复灼烫,泛着旖旎的红。

    红痕边缘微微肿起,一看便知那人咬时动了狠劲儿,恨不能把她吞食入腹。

    他眸光微微一暗。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沉甸甸带着几分烫,顾清嘉蓦然想起书中说的,皇帝的目光总是冷的,动杀意时才透着热。

    她将头垂得更低。

    她不就是扶持道士搅风搅雨,祸水东引害他负伤么?他竟对她这样的有为君子动杀意,昏君!

    她垂头时脖颈的线条极为优美,让人不自觉地便联想到这段雪白的颈子,在大氅上是如何难耐地后仰,又是如何被宽大的手掌轻易裹覆的。

    皇帝神情平静,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就那么喜欢那条大氅?”

    大氅既没被那东西染脏,想必昨日他是尽数纳下了,偏身形又这般单薄,让人想时不觉旖旎,反觉得心惊。

    顾清嘉恭声道:“回陛下,这条大氅是舍妹亲自猎了白狐,缝制好后送臣的。臣自然千般喜欢,万般爱护。”

    皇帝眸光微微一顿,半晌后,轻声道:“你可有悔?”

    为求上进攀附权贵,连自己最珍视的东西都护不得,想竭力护住些许,就得咬着牙含泪承受。

    顾清嘉眼睫微抬,低声问道:“不知陛下指的是什么?”

    其实无论指什么,她的答案都只会有一个,她笃行一生,从未有悔。

    “你可后悔,拜裴卿为师?”皇帝的语调意味不明。

    顾清嘉险些失笑,他问的这是什么话?简直就像是在问,她后不后悔中彩票一样。

    她斩钉截铁地道:“臣不悔。”

    皇帝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沉声道:“痴人,朽木。”

    裴玄衍眉头轻蹙,踏前一步,清冽的嗓音透着几分沉冷:“陛下,鹤卿他心地赤诚、灵心慧性,陛下焉能如此说他?”

    场间气氛一时凝滞,一旁的太监忙打了个圆场,恭声对皇帝道:“正因顾世子的心地太过赤诚了些,才需陛下斧正。依奴婢愚见,不如以后让他多往御前来。”

    皇帝不置可否,眸光淡淡扫向顾清嘉:“你字鹤卿?你尚未及冠,这是谁给你取的字?”

    “回陛下,是师父给臣取的。”顾清嘉眼眸低垂,面上一副恭敬之态,实则心里已经恨得牙痒痒。

    竟敢说她是朽木,破庙里那记飞镖,他还是挨得太轻了些。

    “他给你取这样的字,却也没把你当鹤看待。”皇帝嗓音愈冷,“鹤是猛禽,你疼的时候,不知道啄人么?就那么咬牙忍着?”

    顾清嘉心道她穿进书里近十年,从来没疼过,倒是啄了不知有多少人。皇帝对她的误会也太大了些,也不知这误会是怎么来的。

    她恭声道:“师父视臣若亲子。”

    皇帝心下冷笑,视若亲子?那裴玄衍更是与禽兽无异了。

    看着她在人前百般维护裴玄衍,他眉眼微凝,冷声道:“退下吧。”

    顾清嘉暗自蹙眉,知道是没法子旁听了,想来也是,她如今连官身都没有,又岂能窥探机密政事。

    她行至门边时,听见皇帝沉冷的声线。

    “裴卿此来拜见,总不能就是为了看望你这个弟子吧。可有要事?”

    她关上房门,步履轻移下楼,前往宫门前寻找师父的马车,准备在马车上等候师父。

    她以为师父大抵还有其他要事要谈,需要等很久,没想到只是倚在车厢上小憩一会儿的功夫,师父便回来了。

    车幔被掀开,明净的天光透了进来,裴玄衍脚步很轻,在看到车厢内的人闭着眼时,连呼吸声都放得轻缓。

    顾清嘉在他未回来时便已醒了,不过是在闭目养神,闻声,她掀起眼帘,轻唤了一声:“师父。”

    她观察他的神色,想知道事情的结果如何,可师父的神情向来清冷沉静,她看不出什么端倪。

    裴玄衍行至她身旁坐下,嗓音清冽道:“圣上不愿将顾景和交付三司。”

    顾清嘉眼眸微凝,这并未出乎她的意料。锦衣卫直接隶属于皇帝,指挥使若有罪行,亦通常由皇帝亲自裁决,轻易不会交付有司。

    依她今日的揣摩,皇帝和师父的矛盾比书中要深很多,虽不明缘由,但这无疑会影响皇帝的决策。

    她轻声道:“师父,圣上打算如何处置顾景和?”

    裴玄衍轻声道:“严惩。但我观圣上,没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

    顾清嘉眉心轻蹙,这不太对劲。

    顾景和的刺杀之举分明已经触及了皇帝的底线。在皇帝看来,这天下能制定和破坏规则的,唯有他自己。

    他为何不杀顾景和?

    她似乎忽略了什么……是什么呢?

    马车向前驶去,辘辘车轮声中,她脑海中的线索交错汇聚,蓦地,灵光乍现。

    毒!

    她初见皇帝时便觉得奇怪,他中毒的症状,似乎比书中要轻许多。现在想来,这很可能与顾景和这个试药之人有关。

    事关他的生死,皇帝又怎可能轻易便杀了顾景和。

    想通了关窍,她却并未气馁,皇帝要保他又如何?且待她徐徐图之。

    她沉默了太长时间,裴玄衍放缓了声线:“你莫怕,为师不会让他活太久。圣上回护于他,不代表我杀不得他。”

    顾清嘉抬眸看向他,心道他们二人不愧是师徒,想到一处去了。

    她柔和了眉眼,声音却沉稳:“师父,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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