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萤: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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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与守城门的燕旗卫报备过?”

    侍卫答是。

    晋王了然,他知道埋伏的是哪位神圣了。

    他前世有过一宝器名千里目,相传是鲁班所造,不仅材质珍稀,构造更是精巧,透过它能看清百步外的蚊子是公是母。

    那冰蓝色的光亮,正是千里目的琉璃镜片折射出来的。

    于是晋王迎望着鹰头峡的方向,挑衅似的扬了扬眉。

    他转头对从萤说:“区区山匪,他们不敢动手。”

    他落下了车帘。

    在千里目的视野中,晋王与他身后那袭天青色的裙角一同盖进车厢里,唯有透过起伏的菱窗,能隐约望见一人靠在另一人肩头,举止好似十分亲昵。

    泛白的骨节,几乎将千里目的铜壳攥得扭曲。

    埋伏身侧的弓箭手被这位突然低沉的气场压得不敢吱声,眼见那华贵马车慢悠悠在射程里晃了许久,才小声问道:“三公子,不是说要试一试晋王的深浅吗?”

    谢玄览夺过他手中弓箭,控弦如满月,锋利的箭刃对准了马车的菱花车窗。

    “试深浅?老子一箭穿了他的贼心烂肺!”

    这句狠话之咬牙切齿,能把石头砸个坑,然而谢玄览手中箭却迟迟没有放出。

    那袭天青色的衣角,映在窗边的倩影,既是点燃他怒火的引线,又是牵制着他、令他投鼠忌器的最后一丝冷静。

    姜从萤为何会在晋王的马车上!

    她为何与晋王谈笑风生,举止亲近?

    他这一箭射穿马车,会不会误伤她……若今日晋王死于此箭,他逃得脱,姜从萤呢?

    马车穿过了鹰头峡,在谢玄览的沉默里,洋洋得意地驰远。

    旁边埋伏了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弓箭手咽了口唾沫:“三公子,还动手吗?”

    谢玄览的声音深寒如冰:“不,我认错人了。”

    *

    二月底,谢夫人在环琅山主办游春宴,邀请了各大世家的夫人和小姐。

    给从萤的花帖,早已在文曲堂前当面送出,后又礼节周全地派人携礼登门,邀请赵氏带着家中姑娘小子同往。

    如此隆重,意味深长。

    赵氏当然欢喜,从萤知道她在高兴什么,反而不想去了。

    可是乘晋王马车从玄都观归来时,偏偏又应下晋王一件事。

    晋王说:“环琅山有一株墨梅,我家阿萤……嗯,就是与你同字的那位亡妻,非常喜欢,我想下回去见她时,给她带一枝,还请姜娘子帮忙折来,送到晋王府。”

    从萤说:“殿下随时可以派人去折。”

    晋王说:“那是谢氏的山头,我的人进不去。”

    从萤问:“去年为殿下折过一支木樨,也是她喜欢吗?”

    晋王:“对,她也喜欢。”

    从萤心说,故技重施,换汤不换药。

    她不答应,晋王好声好气地同她商量:“否则下回空着手,我可不敢去见她,又要劳烦姜娘子同行,只怕一来二去,传出些风言风语,会耽误姜娘子议婚。”

    从萤蹙眉:“殿下,好端端的,何故要学这些纨绔做派?”

    晋王叹气:“算我求你,此事于你是举手之劳,我保证,此后安心归府养病,再不烦你——当然,你若有麻烦,随时可来寻我。”

    最后,从萤到底是心软答应了,为此事,她归家后暗自烦恼了好几天。

    折花倒不难,难的是她总觉得心里结下了一个疙瘩。

    这件事,她敢对谢三公子提起,敢让他知道吗?倘若不敢,那她心里自诩的光明磊落,岂不成了一种自欺欺人的虚伪?

    她想不通,憋在心里难受,铺垫了半天后,委婉地向季裁冰倾诉烦恼:

    “……我有一个朋友,你不认识,她说分明心系李生,然而隔壁张生屡屡与她纠缠,请她帮些无伤大雅的小忙,她却不忍心拒绝。既答应了,又不敢被李生知道,裁冰姐姐,你说她这样,是不是不太厚道,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季裁冰一听便明:“哦,你的意思是不想嫁三公子了,想嫁晋王——”

    从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季裁冰的嘴。

    季裁冰笑得前仰后合,再三发誓绝不透露一个字,才将炸毛猫一般受惊的从萤安抚下来。

    季裁冰倒是心宽:“花有百样千态,人有三欢四爱,此皆常情。且不说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你瞧瞧贵主,宣驸马年轻时也算郎艳独绝,如今她入幕之宾可曾少过?”

    她止住从萤的驳斥之态:“当然,三公子有权,晋王有势,非你一介寒门弱女能摆弄,我也不敢这般怂恿你,你且放宽心,来来来,咱们好好分析,你到底是想嫁哪个。”

    她这番话,反而令从萤清晰了自己的心意。

    她说:“我不管旁人如何,我这些年,只心悦三公子一人。”

    季裁冰:“那你……哦,你朋友的张生呢?”

    从萤默然良久。

    她仍未想清楚对晋王的莫名好感生自何处,然而她并不打算放任和妥协,她自幼得到的、付出的真情都不多,所以一丝一缕,都格外珍重。

    从萤说:“逝者如斯,水滴石穿,终会有心平气和的一天。”

    想通了这些,从萤才有勇气来参加游春宴。

    谢夫人早早派人等着,引她们一家四口到主位上去,这样的厚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两家婚事打算过明路,有羡煞的、有惊讶的,一时都将目光投在她们身上。

    谢夫人邀从萤坐在右手边,

    见她穿得单薄,吩咐仆妇取她的翠羽裘来,亲自为她系上,低声同她道:“三郎有事耽搁,晚会儿来,咱们先玩咱们的。”

    从萤含笑点点头。

    王四郎——就是那位在西北打了胜仗、即将入京受赏的骠骑将军,他的妻子王四夫人见了这一幕,顽笑道:“原来谢夫人有这样稀奇的裘衣,为何自己穿得这样朴素,难道我们家的姑娘,不是姜娘子一般的贵客,不值得隆重么?”

    谢夫人身上穿的是一件蟹壳青的松纹对襟,衣料针黹都不差,只是并非时兴的新衣。

    一句话里许多弯,谢夫人是惯常同这些人打交道的,从容笑道:“这是姜娘子赠我的寿礼,绣娘绣的是手艺,姜娘子赠的是心意,有什么时兴的稀罕物,能比心意更隆重么?”

    听了这话,在外谨小慎微的赵氏也抬头去看谢夫人。

    去年秋,那件令她平白高兴许多天的衣服,如今正穿在谢夫人身上,竟然十分合身,缜密的松纹在春光的照耀下,有种低调温和的华美。

    谢夫人与从萤并肩坐着,一边与她说话,一边给她夹案上的各种饵饼饴酥,想让她各种口味都尝一尝,又怕她吃不下,用小银刀切成块,挑着果馅最丰美的部分夹给她。

    从萤也十分赏光,接过一一品尝,吃得两腮鼓鼓,还不忘点评几句,眉眼弯弯,乖巧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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