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萤: 30-40

您现在阅读的是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从萤》 30-40(第3/16页)



    “谢六娘不知听了谁嚼舌根,冲进来就动手,嘴上不干不净,说雨卿怀了我的贱种——舅舅,难不成在谢氏眼里,连姓萧都贱人一等么?”

    这话说得重,谢玄览听得眉心深深凝起。

    谢相却仍态度宽和,笑面狐狸似的:“怎么会,萧乃我大周最尊贵之国姓,谢乃我最亲近的家姓,子亨啊,你本就是极尊极亲之人,不该妄自菲薄,也不该将你表妹的气话当真。”

    这话听得人心里舒坦,萧泽贞轻哼道:“舅舅果真还是一心为我着想?”

    谢相说:“甥是半子,婿是半子,我心里待你与亲儿子无异,不为你着想,还能为谁?今日你虽不该对阿洙动手,毕竟是阿洙有错在先——阿洙,过来给你表兄赔个不是。”

    谢妙洙的脸色很难看,谢玄览说:“你若咽不下这口气,就到我身后来。”

    谢妙洙却摇摇头,走到萧泽贞面前,敛衽屈膝:“表哥,阿洙错了,不该妒乱心神,给表哥添麻烦。”

    萧泽贞拱手还礼:“我也有错,不该动手。”

    谢相瞥了眼谢玄览:“你也去道歉。”

    谢玄览轻嗤:“不如直接打死我。”

    英王终于站出来打圆场:“罢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本就是一家人,何须闹得这么难看。”

    谢相点头说是,却又似笑非笑地望向缩在萧泽贞脚边的雨卿姑娘,对英王道:“王十三郎送的玩意儿,与我谢家的女儿,难道还要比个轻重吗?”

    英王说:“谢相放心,本王会料理干净。”

    乌泱泱闹了大半天,乱摊子终于有了结果。

    回到谢府后,谢夫人带走了谢妙洙,谢相与谢玄览关起书房门议事。

    见谢玄览仍没个好脸色,谢相又好气又好笑:“脸还疼吗?”

    谢玄览说:“你该去问阿洙,不该来问我。”

    谢相说:“此事是英王府欺人太甚,但眼下不能与他们闹翻,除非宫里你姑姑能生个真太子,否则萧泽贞再扶不上墙,也是谢氏唯一的选择。”

    谢玄览说:“英王府却未必视谢氏为唯一。从前阿洙更

    过分的时候也有,萧泽贞吭也不敢吭,今日却为了王家送的女人发难,分明是想警告我们,并非只有谢氏能给热灶烧炭——这蠢货,河还没过完,倒想先拆桥了。”

    谢相说:“只要他还没当上太子,这桥他就拆不掉。明年就让阿洙嫁过去,最好生个儿子,稳一稳他们,将来去父留子,也未尝不可。”

    谢玄览:“父亲这是想学王莽?”

    王莽杀汉平帝,立其孺子婴为新帝,把持朝政,后终篡位。

    谢相冷笑一声:“怎么,你觉得为父不配吗?”

    谢玄览沉声道:“为了这私心,父亲害了二哥还不够,如今又要将六妹折进去吗?”

    “私心,你竟然说我是私心?”

    谢相气极反笑,勃然怒道:“我一行一虑,皆是为了谢氏兴荣!我只恨三十年前没能弑帝自立,这大周早就该姓谢——”

    谢玄览喝止了他:“父亲慎言!”

    书房里的氛围一时凝固,正僵持时,谢妙洙却推门走了进来。

    她净面更衣,用粉妆盖过脸上的浮肿,除却眼睛仍有几分红,瞧着已与平时矜傲的谢六娘子殊无二致。

    她望着僵持不下的父兄,开口便是石破天惊:“若能做皇太后,自然比做皇后更风光,萧泽贞区区一个郡王凭什么敢轻视谢氏,别忘了,皇室宗亲,可不止他一人姓萧。”

    谢玄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相迟疑:“你指的是?”

    谢妙洙冷冷哼笑:“当然是晋王殿下,我知道他来找过父亲。”

    谢玄览脑袋“嗡”地一声。

    *

    绛霞冠主师兄妹到东海去访仙山,从萤担心小女冠们无人照拂,便请季裁冰一道去送些衣食,顺便到玄都观拜一拜。

    路上,从萤向她提起自己纠结的心事。

    季裁冰听罢颇为不解:“既然你与三公子两情相悦,谢夫人也慈爱宽和,这门婚事,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并非不满意。”

    从萤一时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心里隐秘的失落,忽然说:“登垂拱殿那次,我终于见到了淳安公主……她比我想象中更年轻。”

    季裁冰抓住了重点:“想象中?”

    从萤点点头:“大概十年前,从在许州时,我就在想象她的样子了。”

    许州是淳安公主的封地,她的政治抱负在此地得以施展,从萤从未想到,竟有一个地方,能创立如此繁荣的女子学堂。

    “文史、兵法、筹算,乃至医术、星相,三岁的女童,从入学开蒙即能涉猎,才行优异者经层层选为女官,能到贵主身边效力。我也曾隐瞒姓名,在学堂里通学了《女书通典》,文章被女夫子点过状元。”

    从萤提起往事,挑眉间露出几分得意——

    然而更多的是怅然。

    彼时姜老御史因反对谢相逼立嗣子被贬到许州,谢相正是要拿他与贵主勾结的把柄,以此来毁他的清名。为了祖父的声誉,从萤不敢与贵主扯上关系,所以宫里女官前来选人时,她躲在学堂外没有露面。

    眼睁睁看着女夫子从翘首以盼等到心灰意冷,最后将甘久推荐给了女官。

    如今甘久也是她身边的女官了。

    “但我一直期盼着,我以为祖父调任回京,我终于有机会去找贵主自荐,却没想到,原来祖父已向谢相做了妥协,他背叛了贵主,姜家背叛了贵主。”

    那段时间,从萤整颗心都是麻木的。

    祖父去世,她未觉痛不欲生,与三公子定婚,也未觉多么高兴。

    期冀是一种虽未得到、却不可失去之物,一旦失落,整颗心空下来,便不知该何去何从。

    季裁冰听得认真,只觉得整颗心都紧紧揪在一起。

    难怪她觉得阿萤回来云京后突然木讷了许多,不似书信往来时开怀,还常常取笑她是小书呆子,此刻悔得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

    从萤却支颐笑了:“你何必做这副亏欠的表情,造化弄人,本就怪不得谁。”

    季裁冰小心问道:“你是不是怨谢氏……还是说,你仍心存希望,想找机会与公主见一面?”

    从萤摇头:“贵主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马车停在山门外,从萤跳下车,同前来迎接的女冠们热络厮见。她含着笑,眉眼温柔,似二月的拂柳春风,季裁冰却看得双眼一酸。

    待打发了姑娘们搬东西,从萤挟着季裁冰往三清殿的方向走。

    她反而来开解季裁冰:“本就是没影的事,能说给你听,我心里已痛快多了,何况我也是真的喜欢三公子,做谢家妇,也是能到丛山学堂去的。”

    季裁冰仍是心情沉重:“真的想好了?”

    从萤笑道:“日思夜想,想了许多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