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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从萤》 30-40(第10/16页)
览不欢而散,归府后反省许久,承认他不该高估自己当年的品性。
鳏寡孤独的十五年里,思念与愧责如磨石,强行磨平了他性格里凌人的冷傲,才使他意识到,他想要的只是阿萤好好活着,即使依然对他不够关爱,即使与他并非同心同德,只要她想,他就会帮她。
可是谢玄览不同。
他如今仍是未经打磨的相府三公子,年轻气盛,连当丞相的爹也常常忤逆,怎会容忍晋王这个不相熟的外人,流露出对他心上人的关照呢?
也许在他眼里,这是值得以生死相搏的挑衅。
所以他明知阿萤珍爱古籍、明知当弃淮郡王,还是难以做出理智的选择。
想明白这点,晋王叹息着捏了捏眉心:“还是太年轻了,气性这么大,阿萤以后受委屈怎么办?”
毕竟是曾经的自己,也不算外人,最终晋王决定纡尊降贵,主动写了一封言辞诚恳的道歉信,着紫苏送给谢三。
信中先表明自己对阿萤的态度:“姜四娘子如明珠高月,吾眷慕是人之常情,然吾视卿为友,宁死不愿悖伦而侮之,愿三公子释怀勿忧。”
又罗列了一些淮郡王暗中的小动作,告诫他淮郡王非可信明主:“王四郎归京途中,先行官秘赠十万金与淮郡王;御史劾王氏侵吞民田,淮郡王命京兆尹、户部属吏,以谢氏名义隐藏王氏行径。”
收到信时,谢玄览正在院中磨刀。
紫苏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许久,听见谢玄览读罢后一声冷笑。
他将磨得吹毛断发的锃亮刀刃收尽鞘中,无情评价道:“无事献殷勤。”
紫苏私心里想缓和这二位金主的关系,斟酌着替晋王美言道:“晋王殿下虽时常卧病,却总盼着别人好,他对谢氏似乎没有恶意。”
谢玄览:“你到底是谁的人?”
紫苏讪讪闭嘴。
谢玄览又说:“以后别让我听见这些话,晋王府给你多少月钱,我给你发双倍。”
紫苏:“……!”
打发走紫苏,谢玄览将晋王的信投进了炉中。
紫苏暴露身份以后,谢玄览就不再当她是可信可用的耳目,她所传达的一切,谢玄览都当是晋王刻意要展现的东西。
他不信晋王果真如此大度、真诚、莫名其妙想利好谢氏,他一定
要弄清楚晋王的实力深浅,以及他接近谢氏、接近姜从萤真正的目的。
思及此,谢玄览临时起意,决定夜探晋王府。
*
春夜清冷,一只夜鸮凄叫着飞过晋王府上空。
谢玄览只带了一个身手敏捷的下属,两人从王府后墙摸进去,正躲在暗处探查府中暗卫的方位时,看见宣德长公主带着一众医侍,急匆匆地往晋王院中去。
下属耳通目明,暗处跟了几步,回来禀报道:“晋王又病倒了,起居院里人多眼杂,三公子,此时摸进去容易被发现。”
谢玄览正隐身灌木丛中,借着一点明月光,用石子在地上摆阵。摆完以后让下属来看:“眼熟吗?”
下属盯着瞧了半天,有些怀疑道:“这有点像咱们府上暗卫巡梢的列星锁商阵。”
谢玄览点点头:“这是我探查到的晋王府暗卫位置,晋王做的更精巧一些。”
下属奇怪:“您亲自创设的排阵,连丞相都不清楚细节,晋王怎么也会?”
谢玄览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抬手拂乱石子:“这边走。”
弄清了晋王府的暗卫排布,谢玄览轻轻松松就绕开所有眼线,摸进晋王的院子,躬身躲在侧窗底下。
此时宣德长公主一行也走入院中,谢玄览掷出一颗石子击中亭顶熟睡的野猫,野猫“嗷呜”一声弹起跃下,正落在长公主脚边,吓得长公主倒退两步,“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野猫转头蹿进了灌木丛中。
这一变故吸引了所有暗卫的注意力,谢玄览趁机撬开侧窗,抵腰翻进了屋里。
与谢玄览想象中的华美奢靡不同,晋王的起居屋舍十分冷清,只亮着寥寥两三盏照路灯,连个守夜人也没有。
他听见了围屏后传来沉重而不均匀的呼吸声,脚步微顿,确定是真的昏迷后才自偏厅绕进屋里,目光迅速扫了一圈。
有些古怪。这是谢玄览的第一感觉。
进门左手边是九宫八卦多宝格,右手边是八仙桌,珠帘被嫌碍事一般高高钩起,向内是临窗茶案,腰榻只铺了狐毛软毯,扶手上倒扣了一排没读完的书。
除却样式不同,这些桌椅器具的摆放和使用习惯,竟然与谢玄览十分相似。
下属指着墙上的字:“三公子,你快看!”
字幅上的诗也与谢玄览屋里一模一样:落樨化萤照满堂。
“还敢说自己没有非分之想。”谢玄览的神情十分不悦,嗤然道:“东施效颦。”
下属十分懂事:“我回去一定严查府中细作,还有,学人精是没有好下场的。”
谢玄览“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在他眼里,从阵法到笔迹,从居室到挂字,都是晋王在处处模仿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吸引姜从萤的注意,想要博得她的好感。
做梦。谢玄览心道,他起码还差了一张脸。
忽然,他透过围屏的缝隙看见了什么,眉心缓缓蹙起,然后抬步走过去。
下属提醒他:“长公主往这边来了!”
谢玄览却恍若未闻,他的目光落在围屏后的花几上,死死定住。
花几上摆了两束花,一束是木樨,还有一束墨梅。
木樨非此时节,是被药水泡过后晒成干花,又一粒一粒小心粘成原来的姿态。谢玄览记得那一天,他折木樨送给姜从萤,姜从萤收了花,下一句就是要退婚。
还有那墨梅,因被悉心照顾,仍鲜活着,连花苞都慢慢绽彻,底下的瓶子是他亲手从土里挖出洗净,递到姜从萤手中的。
谢玄览头脑空白了一瞬。
这两束花,为何会在晋王的床头?
是姜从萤送给他的,还是说一开始就为他而折?
谢玄览实在想不到更合理的说辞,反而鹰头峡两人亲密偎靠在马车中的那一幕,缓缓浮上了心头。
妒火和怒意涌上心间,他三两步跨上前,要一脚踹翻花几,将那两瓶花砸个稀烂,忽然自床帐中探出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臂。
冰凉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锁住他,一股森森鬼气迅速沿着小臂往上爬。
谢玄览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仿佛金钟扣在脑袋上狠狠一敲,他的眼前出现昏暗、重影,浑身的血液开始迅速变凉。
他看见自己的背影摇摇晃晃,左手被攥住,右手在半空挥动,想抓住什么东西站稳。
正常而言,一个人是看不到自己的背影的,他如今像是魂魄离了体。
与此同时,脑海里瞬息闪过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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