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她的新郎[年代]: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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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脸那给她留个摊煎饼的地儿,最近在装修,设计师是他花了不少钱从深圳请过来的,要不是以前的情分都请不来,可不能出什么差池。

    “我老了你们都不听我的了是不!一个个地骑到我老婆子头上来了!”

    冯秀容又不讲理,站起来就要拧杜辉耳朵,可惜她早就够不着了。

    “妈你再捣乱我还给你推走。”

    冯月出撩开门帘进来,刚想说些什么,一垂眼睛就看到冯秀容两条罗圈腿,合起来跟个括弧一样。后来她带妈去大医院看过,年轻时候长期超负荷的劳作,膝关节受损,营养又严重缺乏,没什么可治疗的法子,只能缓解改善为主。冯月出给她买了不少钙片什么的营养品,每周都提了肉来做。

    年轻时候那么苦,老小孩老小孩的,子女就得多担待点。

    但也不能什么都担待。

    “哥你不用理妈,她跟那好几片儿的街道大姐都熟,人家让放小区里的,反正我跟我同事说了,你下回再不听管教骑十字路口旁边还给你推走。”

    冯秀容不回嘴了,就是手上摔摔打打的。

    “哎,哎好,月出。”

    杜辉有点语无伦次了,自从上回开个玩笑冯月出给他一脚,再都没搭理他。

    “哎个屁!”

    冯月出说不上什么原因,有时候她看到杜辉就来气,上回更是气死人,故意的,一点也不害臊!

    杜辉个子高,个头又大,在这小房子里总显得有点逼仄,冯月出一抬头看到他绷紧的下颌线,下巴上又有了青茬,他胡子总是长得很快,以前晚上总爱胡闹,冯月出睡醒就爱拔一根报仇,他的眉眼还是那么英气,鼻梁骨还是直愣愣的挺,有点像电视上的少数民族。

    如果说宋行简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画,那杜辉就是浓墨的重彩画。

    “妈妈你说脏话!我要记下来给你减分。”

    宋青莲挤了进来,冯月出才激灵一下发现她跟杜辉离得那样近,近到他的呼吸都要吹到她的睫毛。

    “妈妈知道错了,对不起。”

    冯月出举起手做投降状,然后又把两人撵走。

    锅里咕噜咕噜炖着肉,冯月出在拍黄瓜,宋青莲嘴不像宋行简那么挑,但也爱蔬菜多于肉,尤其是那种口感脆脆的,比如芹菜萝卜甜椒啦,再就是菜板上的黄瓜。

    菜板上正放着两根黄瓜,一根嫩,很长,长得很精致,另一根又粗又莽,不怎么好看。

    冯月出不知道又生什么气,把黄瓜拍的“哐哐”作响。

    下午的阳光沿着玻璃一道道洒进来,落到冯月出的脸上,鲜亮透红,两扇浓而卷翘的睫毛轻轻眨着。

    吃饭的时候也很别扭,冯月出觉得心底有气,但又说不清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她就故意把芹菜夹到杜辉碗里,杜辉以前最讨厌吃芹菜。

    “谢谢。”

    杜辉不爱吃,但还是硬着头皮吃下去。

    冯月出今天想早点儿回去,可能因为杜辉太大一块了,在哪都碍事,冯月出觉得不自在。

    但宋青莲吃好饭就在西屋玩橡皮泥,杜辉从深圳回来带给她的高级橡皮泥,光模具就有一桶,教程书有一个小册子那么厚,跟着能做出来好几层的生日蛋糕,还有小丑玩偶。

    玩着玩着她就睡着了,等冯月出收好东西才瞧见她像只小猫一样睡得四仰八叉的。

    现在天虽然转暖了,但刚睡醒就着风还是不行,冯月出打算让她睡半个多小时再叫起来,玩一会儿橡皮泥就回家。

    冯月出看着宋青莲,眼里的爱意几乎要化成实质了,她虽然跟他爸爸一样聪明,记性好到老师教什么几乎都过目不忘,字识得最多。但一点也不像她爸爸那样奇怪,冯月出说不出,虽然已经结婚这么久了,但

    宋行简给她的感觉总是蒙着一层看不见的膜,好像没有人能靠近他,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宋行简一在外面就会失眠,多思,回到家准会紧紧搂着她,熟悉环境下才能睡个安稳觉。冯月出曾在心里祈祷过,聪明不快乐小孩,和不聪明快乐小孩,她愿意要不聪明快乐小孩。

    “咳咳。”

    轻轻的咳嗽声音,西屋没有门,只有一道门帘,冯月出能看到杜辉高大的身影。

    她不太想搭理,但又找不到不搭理的理由,毕竟她是他妹妹。

    “怎么了?”

    冯月出也悄声回答,她不看杜辉的眼睛,只盯着他下巴。

    “我看你,嘴唇起皮得厉害,抹这个好一些。”

    一到这个换季时候风就格外邪,冯月出还爱上火,嘴唇总是起皮,她还有不好的习惯,就是无意识去舔去咬,越舔越严重,本来就红润的唇,一到这时候就丰满的夸张,肿的跟被蜜蜂蜇了一样。

    冯月出低着头盯着递过来的唇油有点呆,小时候也是这样,杜辉总帮别人干活,盖房子垒地基,那么沉的石头把肩膀头都磨出血来,那会儿他还没成年,也是个小孩,只是个子看着高。

    帮完工主家会给几个鸡蛋,那时候鸡蛋可是好东西,杜辉拿回家一个也不吃,小心地把鸡蛋黄剥出来,干锅煸,好几个只能煸出来那么一点鸡蛋油,倒到小碟里每天给冯月出抹嘴唇。鸡蛋白他也不吃,留着给冯月出跟妈吃。

    “啊,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导购员说这个卖得比较多,而且对身体无害,不小心舔到了也没事儿……”

    冯月出还是没说话,她低着头,撞开杜辉就跑出去了。

    她大步往家的方向走,越走脚步越快,越走心里越委屈。

    她一定是全天下最坏的女人了,刚才她的心里只有委屈,她想质问杜辉回南方去是不是也见他女朋友了,这些年是不是给很多女人买过这些东西。

    这种愤怒来得毫无道理并且让她恐惧,冯月出只想跑掉,跑得远远的躲起来。

    第60章 讲个故事

    春雨也不一定都是美好的。

    就比如现在。

    街道上的喇叭一直在循环放着什么严打,什么蓬勃开展,什么城市建设。

    细密的小雨落在冯月出身上,她缩了缩下巴,浓黑的头发湿漉漉的,像藏了很多水汽,长睫毛上也是。走得太快了,她有点岔气,掐着腰站了一会儿,四周像是有道网,哪儿哪儿都望不出去。

    冯月出又被罚写检查了,队长这周都不要她再出外勤,她总想不通自己到底做没做错。

    从严从重的基调也影响渗透到冯月出她们部门,全队上下都笼罩着一层说不清的东西,冯月出不止一次被批评尺度不够,手段不强硬,软弱无力,不能贯彻落实。

    上周出现过一回热暴力事件,劝阻人行道上的摊贩时态度强硬矛盾升级,商贩把热油泼到冯月出同事身上,所以那之后再被抓到这种屡教不改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锅给踢翻了。

    冯月出永远不会忘记她踢翻的第一口锅,那是个刚下岗的男人,妻子早逝孩子重病医院等着用钱,工厂下岗一次性发的生活补助救济金扔到医院里连个响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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