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她成为神君的白月光: 20、望春山(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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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安醒过来的时候,扶澜还在沉睡。

    他眼睫颤了颤,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身上的毒素倒是被扶澜的药压下去不少,能自如走动了。

    索性睡不着,便下了榻。

    刚一有动静,扶澜便醒过来。

    “凌安师兄,你醒了。”扶澜担心他看不见,连忙来扶他,凌安却跟视线清明一样,将扶澜摁回椅子,道,“你先坐着。”

    扶澜反倒不好意思,“这段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兄为何伤得如此重?”

    凌安便将事情原委一一说了

    当日上元节,魔气爆发,妙璇出事,凌安跟着魔气的线索一路追到了魔荒黎朔的宫殿。

    魔族抓走了晏曦,妙璇与他们争斗,人寡而不敌众,是以受了重伤,被关押起来。凌安去要人,纵使他再强大,也不如黎朔的人马多,黎朔睚眦必报,给他下了毒,用阵法将他押入牢房低下的深洞,要他在黑暗中逐渐失去知觉,感受着自己的心脏一点点停止跳动,最终腐朽地死去。

    扶澜道:“黎朔此人心术不正,心思扭曲。想必先前宋十二也是他搞的鬼。”

    “正是,我在魔荒查到了些关于宋十二的线索,宋十二果然早就死去,黎朔因为妖魔窟之事,想要报复春望山,所以派人伪装成他的模样。”

    扶澜小声问:“那妙璇尊者的下落呢?”

    提到师尊,凌安的剑眉蹙起。

    “尚未找到师尊,但玉佩仍有灵力,师尊未死。”

    “你不要担心,我们走的时候,方尊者还在魔荒,他会找到妙璇尊者的。”扶澜安慰道。

    他抬起眼,清泠无神的视线落在扶澜身上。

    扶澜被他瞧得心头一跳。

    他会不会怪她走得太急,没有找到妙璇尊者的下落便离开了魔荒?

    可是她没有能力,也没有力气再去找妙璇了。

    凌安道:“我最快多久能够好?”

    “眼睛的毒难以消除,少则十日,长则三月。”

    “倘若用最猛的药呢?”

    扶澜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裙子,抓出凌乱的褶皱,“最猛的药也只能缩短最长时间,最长一月。”

    一边说着,一边心跳加速。

    凌安沉默了会,哑声笑道:“阿澜你又骗我。”

    “药经有过记载,若是放手下足够猛的药,再深的毒,七日也能解,曰,七日散。”

    是有快速解毒的法子。

    但是……

    凌安继续道:“你不必考虑我的身体,师尊有难,我必须找到她。”

    扶澜的掌心开始发汗,她有些犹豫,又似在畏惧,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蚁在啃食。

    他又轻轻笑了,“等我回来,给你带支发簪,你喜欢什么样的?”

    扶澜胸口滞涩的一口气在他笑的一瞬舒了出来,胸腔中跳动的血肉阵阵发紧,眼角亦是酸胀。

    先前他若是送簪,她必然欣喜若狂,可现下心里只有淡淡的喜,很快被更强烈的哀冲散。

    为何她这么难受?

    他看不见她眼角将药落下的泪,继续问:“昆山玉?孟津玉?还是……墨玉?”

    说到墨玉,他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扶澜压着哭音,竭力稳住声线,“孟津玉吧。”

    凌安浑然不觉有异,“好。我现下需要尽早恢复。”

    “你多等我段时间,这药需要几个时辰炼制。”说罢,扶澜走了出去。

    ……

    等到夜幕垂下来,皓月隐了一半在浮云之中,扶澜方回来。

    凌安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手中捏着那玉佩,静静地感应着妙璇的命线。

    扶澜脸色有些苍白,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凌安睁开了眼,修长的手指稳稳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一口饮尽。

    药极苦。

    扶澜掌心躺着一枚蜜饯,她有些迟疑。

    凌安眉梢微动,带过她悬在半空的手,捉住她的指尖,像只掠食的鹰隼般低头衔起蜜饯吃了下去。

    唇自然触到了她柔软的掌心。

    不过只有一刹那。

    他正襟危坐,又闭起了眼,宛若一尊神像矜贵清隽。她却被撩拨得心神不定,双颊酡红。

    “明日我再来。”

    扶澜逃也似的走了。

    她捂住心口,心脏在跳动,却极疼。

    方丹丘没有消息传回来。又下了场春雨,地上多泥泞,青竹的叶子常常衔着透亮的露珠,扶澜为凌安熬了七日药。

    这七日之中,扶澜将死在魔荒的弟子的名字,书写在了一块石碑上。

    凌安静静站在她旁边,等她写完后,长久祭拜,神情肃穆。

    七日过去,凌安的眼睛终于好了。

    他眼睛好后,只仰头对着日头眯眼望了片刻,便点了一路弟子,再次前往魔荒。

    临走时,站在高空看了眼底下的扶澜。

    扶澜抹了胭脂水粉,看着比平常更娇美。

    她对着高处的人笑笑,目送着他彻底消失,方合上窗子。

    合上窗子过了几息。

    扶澜伏在桌边,捏着桌沿的手指用力得泛白,一手捂着心口,浑身抖如筛糠,急促地呼吸着。她站不稳,脱力跌坐在地,咬破指尖用血画了阵。

    一刻的功夫后,着芰荷绿衣裙的初柳出现在听雨居中。

    她见扶澜此状,大惊:“你这是怎么了?”

    初柳不会医术,只能给她输些灵力缓解,然而扶澜魂魄虽是仙体,外表的躯壳却是凡人,她这来自仙子的灵力对她没有用,只能干着急。

    “你说呀,你怎么了?”

    扶澜攥着初柳扶着自己的手臂,急促呼吸数次方缓过神,“我需要一味药,只有神界才有,你去替我取,名叫浮屠草。”

    “……我的心又犯病了。你不要告诉我娘。”

    初柳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犯心病?你这病虽然几百年前就有,但几乎不发作,你在俗世做了什么?”

    扶澜只是捂着心口,不说话。

    聪慧如初柳,她径直撩开扶澜的衣领,扶澜无力阻拦,莹白的肌肤袒露,正心口处却有狰狞的伤痕。

    有新有旧,抹了层绿色的药膏止疼。

    初柳瞳孔一缩,动作顿住,扶澜重新拉回衣领,垂头不说话。

    “你……你取了自己的心头血?!你知不知道你这身体有多脆弱?”初柳尖声喝道。

    初柳心窍玲珑,不需扶澜多说便猜出多半是为了凌安。她不是狄玉瑟,不会冲动行事,但眼下也是急了,“你现在是凡人的身躯,取的却是仙身的心头血,此举无异于蚕食你的魂魄,你一介医修,难道连这都不懂吗?”

    但事已至此,初柳教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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