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他仙骨: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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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毫神色,此时此刻,少女忽而绷直脊梁,众人仿佛隔着幂篱也可窥清少女惊诧且欣悦的情态。

    她飞速提起裙裾奔至宫人跟前,两手比划得更急,宋携青去岁奉旨教习遂平帝姬时,曾习些常用的哑语,眼下连及先前的情形,并不难猜出江临的意思。

    左不过是为那支“宝簪”添几分状貌特征罢。

    下一刻,宫人们领命作惊鸟散。

    江临朝宋携青粗略一比划,见他颔首落座,方提着裙裾往寝内疾行。

    繁缛的宫裙一路逶迤,她顾不得喘息,一入寝殿便直奔绣榻,江临屏退左右,唯水玉缸里的一尾锦鲤与她伴同,江临伏身钻入榻底,掀开绣牡丹织毯,露出一方嵌在其下的暗门。

    此门已尘封多年,眼下与砖面的相嵌处却略显松动,开合处的积灰也有吹拂的痕迹。

    江临弯弯唇角,轻巧地从榻底钻出,她提着裙摆连蹦带跳地折回露园。

    她在纸上书下几字:本宫可托付老师否?

    宋携青知晓此事已有苗头,他撩袍跪地,双手持平深深一鞠,江临虽不能言,耳力却正常,可眼下的一跪一鞠,早已胜过千言。

    江临端端正正地写下:万仪大长公主府。

    末了,她添上一行加粗的大字:阿吟同花花是女孩子,要温柔。

    ……

    宋携青策马疾驰至万仪大长公主府时,朱漆府门竟已洞开,大长公主对于当朝这位毁誉参半的帝师拜谒颇觉莫名,却也没来由将人拒之门外,大长公主正欲遣家仆相迎,自家的小孙女却先斩后奏,代她谢了客。

    万仪大长公主闻报猛咳,“她个竖女!明儿个教她回梅府!一天天在公主府掀风作浪……且看她回梅府如何躲她的兄长!”

    这一处被气得不清,那厢的梅怜君才扬起一半的唇角在瞥见宋携青无端立在庭中时,不禁一抽。

    “……嗨?帝师大人打哪儿入的府?”

    宋携青朝西侧的院墙一抬下颌。

    梅怜君顺着望去,只见反复砌高的墙垣上空空如也,暗刃在黎清让中伤一日她便命人清理净了,如今防一个黎清让还不够,还得防一个宋琅。

    “大长公主府自是卫戍森严……”宋携青一掸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不疾不徐地道:“然宋某正巧撞上卯时正换值,卫戍疏松的同时,晨雾未尽散,集天时地利人和……宋某方可乘虚以入。”

    梅怜君从头至尾、从尾至头将宋携青好一通端量,见其人衣冠整齐,处处透着一丝不苟,的确未经打斗。

    梅怜君气得只差咬碎后槽牙。

    “当朝帝师天光未晓便擅闯小女闺阁所谓何事?”她两手环胸,质问道:“宋大人以为这般行径很是合礼么?”

    “郡主当真不知我的来意?”

    “我不知。”

    “你不知,却急着谢客?”

    “哈?”梅怜君轻笑出声,“我连清让都避而不见,打发你又有何稀奇?”

    庭中一时寂然,宋携青虽知多耽搁一刻,那人便多一分险情,可他与梅家以及万仪大长公主并无甚交情。

    他早闻得这位郡主的性情,用其兄梅怜卿的话便是——犟如牛,折不弯。梅怜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于排兵布阵也颇有见地,这样的人最忌迂回,何况……旁事先不论,独论此事,他想,不论是梅怜君还是江临,他三人的私利应是一致的。

    “上官小姐可是在郡主处?”宋携青的目光掠过紧掩的窗扉,笑了一声,“虽不知遂平帝姬为何笃定命臣来此寻人,可殿下总有殿下的深意。”

    宫阙深深,然卫戍宫娥亦深深,寻两个大活人,绝非难事,且八成是负伤的两人,即如此,江稚没来由苦寻不得,除非……

    宋携青追想江临见他在纸上书下“撑花”之名时,江临连幂篱都险些遮掩不住的惊颤,她仓皇地奔向寝宫,又火急折返,教他行去万仪大长公主府,若真有人能在卫戍的眼下凭空消失,只能是借了密道之便,而密道所在,多半正是在江临的奉珠殿。

    密道因何而建?为何独在江临的奉珠殿?这些,他都可以不过问,甚至忘得一干二净。

    前提是,梅怜君交人。

    “她应当不是一人前来?”在梅怜君略显诧然的神色下,宋携青不咸不淡地问。

    眼前人不答反问:“阿临竟如此信你?”

    宋携青渐失周旋的耐心,他举步欲闯,方迈半步,梅怜君一展臂拦在门前,“帝师大人今日若执意入此门,得先打赢我,不论阿临遣你此行是何意,可我好不容易寻回她,得知她还活着,至少,在我这儿,小花不能交与你,哪怕三年前是你收容的她……至少眼下,在她尚未清醒时,我死不……”

    “谁同你说,我要的人是她了?”宋携青冷声打断,“本官只要与她同行之人,得了人,我立即离开大长公主府,密道也好,上官小姐也罢,我全当从未听闻,至于陛下……”

    他抬手轻摁隐隐作痛的额角,“如今,你与殿下若决意保下上官,那么,我们三人便无利害之争,换言之,在江稚眼中,你我她三人,已是他打算拔除的钉子了。”

    “云葳郡主,望你明了,我今日来此,无心与你对立。”

    梅怜君垂落拦在门前的手臂,她低声道:“嗯,小花的确不是一人前来,与她同行之人……”

    她抬眼望向宋携青在朝阳下若明若暗的神色,梅怜君一字一顿地道:“他死了。”

    “肋下三刀,没能熬过昨夜。”梅怜君少见地哽咽,“小花……小花也快……宋琅,你可是知道些什么?她既在风斋藏身三载,你可清楚此事的始末根由?小花尚未同我道清……是江稚这个狗皇帝伤的她么?小花到底是……”

    “人呢?”

    只简短的两字,梅怜君便已了然道:“死人自然不能留在大长公主府,我趁着夜色,遣人置了一副寻常人家的棺木,我虽觉着此人面熟,一时却是忆不起……是以,将人暂葬在城外的西郊林了

    ……”

    “多谢。”

    ……

    纵是千里良驹,也耐不住彻夜转圜奔波,待宋携青赴往西郊林时,日已高悬中天,马儿蔫蔫地跪卧在被晒得热烘烘的土地上大吐气。

    既是昨夜新葬,新土翻动的痕迹应当很显眼,宋携青目力极佳,想来被梅怜君遣来的那几人也觉着晦气,无不是打着早埋完早回府复命的算盘,故而宋携青刚入林间不久,便瞧见远处一方异样的土色。

    自听闻那人的死讯,宋携青的心便失了常律,将才策马时虽蹦得急促,也还算有序,反观此刻,宋携青每行近一步,心跳便愈发狂乱,说是蹦出胸腔也不夸张。

    下肢好似缠着不可见不可触的藤蔓,他的每一步无不是重若千钧,若是强行增速,便有万针钻心之痛。

    他不明白,此痛从何而来,因何而来。

    失去的恐惧无端漫上心头,如潮水般几欲将他溺毙在其间,可他……何曾真正拥有过什么?

    林间的光影几度变换,终于,他立在无碑的新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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