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他仙骨: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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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琚也常随那群闹事的稚童到宋琅的别邸松鹤居,不为别的,只为就地捡些勉强可用的菜蔬瓜瓤。

    民众对此城新主的谩骂从未见止,然庆军除却军师,也就是大成的开国皇帝还真及几千精兵驻扎城内,余下三十万兵将尽数屯守于城外以西的二十里地,庆军入城行将一月,始终未在此城烧杀行掠,偶时竟帮着老媪劈柴耕地……是以,大伙儿平日除却过过嘴瘾,倒也不曾举事。

    同月,谢琚的双亲上雁鸣山打柴三日未归,谢琚曾一人行往雁鸣山寻亲,却遭兵卒拦身山脚。

    谢琚赤足落跪结霜的青砖行将一日,松鹤居的大门方敞。

    昔年闲倚檐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久已因严霜抹尽棱角,他的眉宇间再难窥出分毫的疏狂之气,立于谢琚眼前的是身形单薄,脸色泛着病白的一城之主,而他的身侧则立着即将成为开国皇帝的还真,亦是谢琚他日的君主。

    宋琅冷眼一扫还真,“为何无人通传他跪候宅外?”

    还真的眉心缀着颗冶艳的红痣,他长相阴柔,偏一双眼隐伏凌凌千刃,他逗弄怀中雪狐,笑谈:“阿琅可是在怨我?抑或,在为难我?你昏睡足足一日,不曾醒来问及可有人落跪门外,阿琅睡得那般沉,我如何见告?”

    谢琚在雁鸣山寻得双亲时,夫妇二人已是两具死尸。

    仵作陈言二人身上的致命伤来自弧刃携刺钩的兵械。

    谢琚哭着对宋琅道:“我真成孤儿了。”

    他施以旧计,屈膝跪伏宅外,入松鹤居做了一个烧火起灶的小童。

    某日,谢琚在家中的米缸下发现了一笔以麻纸包裹的碎银,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阿琚读书用。

    缸里的糙米数不清淋了几场咸雨,它开始生霉、腐败,一如幼年丧家的他,日渐糜烂。

    他只在习书上一日不曾懈怠,谢琚愈发刻苦,有时或可得那人两句点拨。

    谢琚打心底将他视作师长,可他再清楚不过,自己资质平平,凡庸之辈,怎堪作他的学生?何况,他只为一人之师,正是高坐庙堂的年轻帝王,他谢琚,如何比得?

    新岁元月,淮城风卷飞雪,地砖无不结起薄冰,数万铁骑踏破此城清夜的恬静,也曾震碎淮地的冰凌。

    铁骑大肆打家劫掠,屠戮淮民。

    淮城乱成一锅粥,声浪一层高过一层,万众齐喊:“庆军操刀了!庆军杀人了!城主不要咱们了!宋琅小儿一面为庆军供应粮饷,一面为消减粮秣开支屠戮咱们!”

    守城军以命相抗,奈何敌军毫无前兆的奇袭,令淮城百姓仍不免蒙难。

    淮民恨不能啖宋琅的血肉。

    弥天亘地的尸骨铺就一条血路,据闻,城主的生母亦殒此夜暴乱。

    谢琚瞧得清清楚楚,葬身此难的淮民与他双亲尸首上的刀痕一致。

    城民之众,唯栖身松鹤居的谢琚情知,踏破淮城安生的并非庆军,而是雁鸣山以北的达拉部族,他们高扬庆师的旌旗,伪作庆军,闪击此城充裕粮秣。

    而真正的庆军,中了达拉的调虎离山之计,原定交战的雁鸣山空空如也,唯庆师屯兵待战,却等不来一个敌人。

    谢琚瑟缩在榴树下,主屋外跪着城主的胞弟,他虽捂着两耳,然室内还真与宋琅的争执声仍一字不差地往他的内耳钻,温闵予的脚边骨碌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其主正是庆师大将湛霭。

    房门霍然大敞,宋琅一手执剑,将温闵予缚身的绳索逐一挑断。

    “兄长,你若杀我,闵予绝无怨言,可我仍是要说!他们死有余辜!母亲根本不是死于暴乱!兄长岂会不知?母亲……被他们,被你的子民逼死了!可兄长,竟还护着他们?!”

    “温闵予。”宋琅手拈一方雪帕仔细揩拭剑刃,“你又怎能确保,达拉所戮,所掠,皆是置母亲于死地之人?你可有十成十的把握,置母亲于死地之人,绝非达拉派使挑拨你我的细作?你可知,诸国动荡,天下汹汹?而你因一己之私,与达拉及庆将湛霭串谋,折损伤耗此城军防、粮秣,他日若邻邦犯境,危城何解?”

    他的语调平静得可怕,一字一句却如冰凌砸在几人心口,“你助达拉戮民一百二十人,伤两百一十人,掠户七百,此死罪,可认?”

    温闵予不曾皱一下眉,“认。”

    直至剑锋刺穿他的胸膛,他口中依旧说着不悔。

    宋琅再也持不住剑,他的指节止不住地颤抖,他接着温闵予的尸身,浑身竟似抽去了所有气力,重重地屈膝跪地,胞弟胸口淌出的温血将他的胸膛灼得似火燎,“以你的作风,不可能在此城驻屯淮军各阵的情况下,不在城关埋有亲兵,我昏死其间,就算此人为我胞弟,你亦不允有人近我半寸。还真——你存心以此谋,好名正言顺的铲除湛霭?”

    若庆军埋外,岂会不知达拉袭取?言下之意,他在怪他佯为不知了。虽如此,死伤百余已比还真所预及的少上大半,这些日,宋琅因病体昏睡,然达拉犯境,却可从容行兵布阵,哪怕其母新丧,其弟倒戈,他的亲兵未及

    入城助阵,宋琅已然平息此战。

    果然,宋琅是他要寻的人。

    是以,还真循循善诱:“交战方可使万众齐心,你瞧,仅只一夜,民怨齐齐指斥你我二人,他们倒成了一军。宋琅,你将他们护得风丝不透,以至于他们不清楚自己何等的孱弱,若他们未洞清自己的处地,他日如何心甘情愿的归属国下?此等愚夫,觉得杜门自居,即可高枕无忧了?”

    “他们可知,达拉觊觎此城已久?他们可知,自三年前新帝登基此城便需上纳岁币?可知三年来,你皆以自己的俸禄私产为他们垫着?甚至于,你我二人合作,也只是为让他们还家?”

    “为淮民修筑一个拥雄兵,再不必流离转徙,不必腹背受敌、夹缝而生的泱泱大国。”

    还真言此,拾起宋琅掷在地上浴着血的长剑,他盯着锋刃的血渍,蓦地笑了,“还是说,你要杀我?正如我杀湛霭,你杀温闵予一般?是,我是知温闵予趁你昏死其间窃入内室盗夺玉牌,也的确在城外埋有三万精锐,嘶,那又如何?”

    “恕我直言,若你不曾盲信族亲,此城百姓便不致遭此难,你的顽疾,是狠不下心,好比时下,你也不会杀了我。亦如方才,我若是你,定当先行管护粮秣不受达拉劫掠,而非护着老弱妇孺,唯如此,此城生计方可长久,他日若邻邦再犯,才能更好的护佑百姓,而非护一时之时,阿琅,你还是太意气用事。”

    还真的指抵于剑峰,“你我殊致同归,达拉灭你子民一百二十人,我为你将达拉荡为平地如何?一如你我所约言,合手诛达拉,后灭瀛。”

    “至于湛霭,他惟奉大庆皇族,不辨万邦时局,此等皇族家犬唯恐坏我所谋,再者,他不满你我共谋已久,不过嘛,我从未算计他,是他其心不坚,同你弟弟串谋。”

    “今夜带着你的庆军滚出淮城,达拉我自有谋策。”宋琅眉眼如剑,喉嗓呛血,使他的声音变得嘶哑,“江稚势必已信,你驻军至此是为助我抗御达拉,淮城傍瀛而生,他们只会以为你横越淮地直驱大瀛,实则……你驻屯城外以西二十里地的三十万庆军,已有二十万绕行霞阳关,整备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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