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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华胥拾遗》 150-160(第3/18页)
马三摇头回道:“没有,只有韩驸马去见了她一面,据说当时姓韩的还想凭着一张俊俏的小白脸用柔情感化她,奈何还是啥也没问出来。后来尹香香就一直待在府圃里,由知府家的仆妇专门看管着,外面人不能靠近。”
张定远烦躁地抓着自己的胡须,沉吟半晌,道:“眼下这么办,我们现在被扣在宫里的这批货,是头一回以殿前司弓箭直的名义从军器监拿出来的,这事儿就全推到蔡香亭头上,反正他也没法张口辩驳了。但是马三,咱们之前以开封府军巡名义弄出去的那批货,绝对不可以被查出来,你给我看紧了。”
“这您放心,就算对方拿到了秘账,也查不到您头上。但……我不大明白,这该怎么推给蔡香亭?那韩嘉彦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盯着就不放了,他可没那么好糊弄。”马三问。
张定远道:“押货的人韩嘉彦没抓到,这就好办。咱们要做的就是截断咱们和蔡香亭之间的联系,让韩嘉彦只能查到蔡香亭,没办法再往下查了。两个关键人物,尹香香和蔡安排的弓箭直内应,得想办法让他们闭嘴。”
“您要……”马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问道。
“暂时不杀人,免得惹得更多人来追查。要想办法让他们没法供出我们来。”张定远蹙眉道,显然他还没想到该怎么处理这两个人。
马三此时犹豫了片刻,说了一句话:“团练,我在那韩嘉彦的书房里,还发现了点奇怪的东西。”
“甚么?”张定远问。
“一本奇怪的春宫册,我大字不识一个,书名看不懂,但那册子里画的画我看明白了。奇怪的是,那册子里画的都是两个女人在床上做那事。我当时急着找账簿,没工夫细看,也没工夫细想,不过我看到那韩嘉彦和长公主偷藏那本册子了。您说他一个男人怎么还好这口呢?”
张定远怒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在琢磨这些腌臜事,那驸马有甚么爱好与你何干!”
马三一看团练发怒,顿时只能赔笑:“您知道我这人……就是疑心病重,那驸马眼下盯着咱们,我就是想找点他的破绽,好做筹码。”
“你可莫要做甚么多余的事,想打那个驸马的主意,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这个节骨眼上,给我缩着脖子做乌龟才是。”张定远叱道。
“是,是,您说的是。”
“你给我盯着尹香香,想办法把她弄出开封府,送回到我手里来。这事儿办成了,你后半辈子吃穿用度不愁。”
“诶呦,谢谢团练,谢谢团练。”马三乐得咧开嘴,连连揖手拜下。
张定远道:“谢个鸟,赶紧去把我吩咐你的事给做了,事成了什么都好说,事不成……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躲不过这一劫,你也别想痛快!”
“您放心吧,我这就去。”马三叹息了一声,连忙转身离去。
马三匆匆离去,张钦宇开口道:“爹,弓箭直那个内应,该如何处置?”
“该如何处置暂不提,问题在于咱们现在都不知道内应是谁,蔡香亭没有明着与我们说。但这个事儿,也不难,就是需要去打听一下弓箭直如今负责军备的军官是哪几个,谁和蔡香亭最熟,谁就多半是内应。你去文思院找牛提辖,他在军中有人,托他去找。”
“儿子知道了。”张钦宇也立刻离去。
张定远忧心忡忡地返身回了书房,左思右想,最终坐回桌案旁开始提笔写信。他并未注意到书房西侧的牖窗边,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正是翻墙而入的魏小武。
魏小武这数月来越发沉稳,办事也更有章法和头脑了,且他自断腿伤愈后,一直注重锻炼身体,强大自身,还和岳克胡学了两个月的功夫,已小有身手。此时获知一切,他沉住气,悄然原路返回,又翻出了张家院子,挑起扁担迅速离去。
……
赵樱泓默默地将那本《合丰春云》收回了雪蕊院自己书房的架子上,想了想,又取出来,打开了存放大型书卷的大书箱,取出里面的书卷,将册子塞到了最底下,然后再将原本的东西压上去,最后将书箱锁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又后悔了,她甚至都没翻开来看看,虽然她知道那册子里到底是甚么,甚至她还亲身体验过。
眼下不是关心这春宫册的时候,但这一打岔,倒是将她的忧虑与焦急给冲淡了。趁着韩嘉彦还没回来,她打算独自一人理一理思绪。
不过还未等她坐下,忽而屋外传来了李师师的声音:
“长公主,打搅了。”
媛兮眼下还在陪着绿沅,赵樱泓身边只有一些粗使婢女,她也没让她们守着自己,故而眼下整个雪蕊院都没有一个可以通报的人。
“师师姑娘,请进。”赵樱泓连忙将她让进门来,并掩上了门。
李师师在她府上这件事,她并不打算让外人知晓。按照她原来的打算,若尹香香被开封府带了过来,或她自己过来,她便留李师师私下里单独与她对峙,奈何尹香香未来,她留李师师在府上反倒有些多余了。
“长公主……关于韩都尉的身份问题,奴家思前想后,确实还欠您一个解释……”李师师有些赧然道,“奴家并非故意探知此事,也并非是要拿都尉的身份做甚么文章,请您切莫多想。”
原是为了此事而来,这说开了,赵樱泓心中这个结也就打开了。她道:
“师师姑娘有心了,但你也莫要担心,我并未多想。你帮我们这么多次,已然足够说明你的立场了。”
“奴家……往日里确实交游广泛,但您与韩都尉,是我眼下能够结交到的身份最为尊崇的贵人。奴家确实有些私心,希望将来若有个好歹,您二位可以稍稍施以援手,助奴家渡过难关。是奴家贪心不足,若是惹您不快,奴家自当就此远离,再不敢打搅。”李师师道。
“你这说得哪里话,我已视你为友,你可莫要将我推开。”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忽而失笑。
李师师有些奇怪她为何发笑,赵樱泓解释道:
“我想起我到如今十八、九岁的年纪,都成婚出嫁了,师师姑娘你竟然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呢。”
赵樱泓当然与雁秋等人相熟,但因着是通过韩嘉彦相识,总觉得关系隔了一层,雁秋等人在她面前也总以下人自居,让她无可奈何。
相比之下,李师师面对她时却反倒更为平等,更有朋友之感。
李师师闻言顿时动容,眸中闪出泪光。
“奴家……何敢高攀……”她连忙垂首,惶恐道。
“莫谈身份,我出生至今被我的身份束缚,实在是不愿再因此受苦了。我希望能有个知心朋友,陪我说说话。”
“韩都尉不是知心人吗?”李师师笑着问。
“她……”赵樱泓顿了顿,眸光微颤,“她是爱人,与朋友还是不同的。”
“爱人不也很知心吗?”李师师偏头,感到不解。
“爱人有时知心,有时又仿佛隔着万水千山,你很难猜到她想甚么。有时她会做出些不合你意的事来,让你心中发急发怒,但不论如何,就是离不开她,没了她就仿佛不完整了。这就是情丝迷眼,情种蛊人。”赵樱泓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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