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喜欢上一个姑娘: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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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悠然道:“站住。”

    “禄喜。”

    这时候看够了戏的禄喜走上前来,“奴才在,陛下可算是回来了。”

    听到这话,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禄喜这个狗奴才就已经背叛了她,转而投向了皇帝!

    “你可曾忘了是谁救下了你?又是谁给了你尊荣?”太后身边那宫女不忿道:“如此背叛娘娘,和那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又有什么分别?”

    禄喜笑面虎一般扯嘴,“那自然是陛下。奴才在太后那里不是个东西,这事从一开始奴才就清楚着。”

    无非是他宫外的妹子被太后拿捏在手里,让他不得不答应在陛下身边做内应。可是这皇宫是谁的、这天下又是谁的,从一开始他心里头就门清。

    于是最初他便跪在御前将自己的老底揭给陛下,为了谋出路他七八岁的年纪就进了宫里头。最初那宫刑熬过来的时候以为终于看到了出路,可他却错了。

    太后是个什么脾性的人,在慈宁宫当两年差的他还是有所了解的。若是他真为她做事,最后的结果也无非是他同妹子共赴黄泉的结局,太后可不是个善心且能留下把柄的人。

    而陛下则是不同,那时候的陛下也才堪堪十二三岁,被太后的权力压在底下,身边更是没有几个可信赖的人。他亦是抱着赌徒的心理,若是陛下输了也无非他一死,而他在御前攒下的钱财足够阿妹一辈子衣食无忧。若是赌赢了,那他就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怎么看他也不吃亏的。

    如今看来很明显,两年前陛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皇位,如今吴家大厦将倾,太后也要失势了。

    此刻禄喜自然是明白陛下的意思,去唤了自己手下那些早就被关起来的小太监。最后太后与良妃是两个人

    被一众太监与许多禁卫军押送着离去的,比之寻竹来的时候倒是还要壮观。

    而太后呢,寻竹看见了她仿若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整个人面色惨白,几乎都倚靠着良妃才能踱步。

    太后宫中的宫女太监全部被禄喜和禁卫军拦了下来,他们自然是意识到了什么,若是太后想要杀皇帝,再加上吴家失势,陛下不会放过他们的。

    原本太后身边的那个宫女被拦下来的时候还有些盛气凌人,此刻突然看到旁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下去,登时明白如今太后已经保不下她们了

    “涉事一应宫女太监和侍卫全部杖毙。”皇帝毋庸置疑吩咐着,往前走着时不知想到什么脚步微顿,“除却关雎宫。”

    话音一出,身后的宫女太监全部瘫软下来,而殿门口处的那些侍卫看到冲他们奔来的御林军时浑身发抖,连手中的刀也拿不稳了。

    他们也知道,若是此刻反抗,那么死的就不只是自己,必定祸及家人。可是以陛下的怒气,连太后与吴家都能处理掉,他们这些小喽啰还能有活存的余地吗?

    禄喜见岑久渊直愣着性子准备命属下就原地杖杀这些人,连忙制止道:“岑大人,莫要在这乾清宫打,人死了还污陛下的眼睛。”

    “那去哪?”岑久渊皱眉问道。

    “都拖出去,到宫道上去呗。”禄喜连忙指挥自己手下的人帮忙。

    “陛下饶命啊,奴婢未参与过这些事”

    下首的许多太监和宫女开始痛苦求饶,此起彼伏哀嚎不止,寄希望于上首的陛下能回头看一看、说一句将他们放了。

    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瞎嚷嚷的被拖拉着人的太监扇了几巴掌,面色如灰被绑了出去。

    纵使是太后对皇帝动手,可这毕竟是后宫事宜,就是今日晨早太后如此肆意嚣张却也没有将任何风声透露到前朝去。她或许想着先为皇帝的死找一个最为合适的凶手,让其顶着骂名陪皇帝咽气,然后她又可以带着新出生的小皇孙走到朝堂高位之上。

    而这一次她要抚养的不再是她心中怨恨的仇敌的孩子,而是自己的亲皇孙。

    岑久渊自然清楚,此事说大了是谋逆弑君,说小了便是陛下与太后之间的矛盾,是家事。此等宫中秘辛断然是不能被前朝、或是民间知晓的。

    因此在场之人实际上一个都不能留,而诸如良妃熙嫔等在场嫔妃,许是也再难得陛下什么宠爱。他思绪回转,行礼后也跟着走了出去,他须得亲自盯着每个人咽气。

    斩草除根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今日若是有半点讯息出去,掉脑袋的就不是外头那些宫女太监,而是他了。

    禄喜给了站在寻竹身后的沉香好几个眼神,可她却傻愣愣只晓得盯着自家的娘娘。最后不得已自己上前将人拉走,怎地如此不长眼色呢。

    这乾清宫好似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原本还熙熙攘攘的人群、原本还经历了几经波折的院子,如今只剩下了两个人。

    寻竹,还要背手站在原地的皇帝。

    她看着他的背影,汹涌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脚步像是灌注了铅石,怎么也挪不动一步。

    皇帝神色复杂,抬头望向这主殿上的匾额,随即默言不发,抬步走上台阶,就在即将推门而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略带着颤意与哭腔的轻唤:“陛下”

    他停在了原地,胸腔里好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闷又难受,最后也只是轻叹一口气,道:“熙嫔,进来。”

    熙,光明啊,真是同“宸”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可想而言,赐予这一封号者心底想着的是什么。

    *

    约莫半刻钟后,殿门才轻轻被推开。

    寻竹不知是在门口处做了多少心理上的准备,才能走上前。

    这扇门,如此沉重。

    这是陛下的寝殿,装潢虽不繁复却处处透露着华贵非凡。

    她站在原地,恰好与不远处的皇帝视线而对。

    皇帝好似略带散漫坐在床榻边上,一手自然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手上还掐着那串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佛串,轻轻拨动着。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常服,只坐在那里,淡淡看向对面的时候便能感受到其眼神中难以压抑的威慑与魄力,那是久居高位的君王累积下的清贵与威仪,让人不自觉会惧怕、也让人不自觉会臣服。

    而他此刻却紧紧望着寻竹,那眼底是什么,寻竹一时有些猜不出,许多翻涌着的复杂情绪混杂在一处,细看之下或许还有些无奈与纵容。

    两人僵持之下,总有一个要妥协的。

    最终还是皇帝轻叹一声,缓缓站起身来。

    “阿竹过来,朕看看你。”

    他如是说。

    走上前的每一步都像是有千钧重,寻竹不知道这样心慌且紧张的时候,她竟然会去数自己究竟走了几步。

    十步。

    十年。

    是她如今走到陛下的面前所需的步数,亦是上辈子她走到陛下的身边所用的时间。

    等真正站到他的面前时,心底的那股慌乱好像也不翼而飞了,陛下还是那个陛下不是吗?他仍旧年轻,同昨夜匆匆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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