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不可摧: 14、揉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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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探微试试她的额温,似无异样。甜沁心头一紧,厢房的衾枕有轻淡若无松枝香气,与他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是他用过的。

    这间厢房本身是他的,书案上摆着墨迹和宣纸,杂而不乱,一堆又一堆,是这几日来他为暮春的对策考试拟的数十种题目。

    整间厢房清净得跟雪洞似的,偏生又不冷,炭火烧得恰到人感受不到的程度。

    甜沁努力装睡,呼吸紊乱,震得长长的鸦睫翕动,眉眼也呈紧绷的形状。

    她很窘迫,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重来一世她居然还要倚仗他,在走投无路时下意识依赖他,想想都令人作呕。

    静了良久,周遭悄无声息,甜沁缓缓睁开眼,惊觉谢探微还在。

    他淡淡凝视:“醒了就喝药,装睡做什么。”

    甜沁心房剧跳,不得不正面应对,支撑着坐起身体,嗓音闷闷的:“姐夫。”

    谢探微嗯了声,拿药喂给她。甜沁推辞道:“我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喝了。”

    他瞧她那副苍白样子,道:“听话。”

    短短两个字,很有份量。

    甜沁乖乖张嘴,浓浓药汁的汤匙碰到她的腔壁,隐约传递来他的力道,恰似前世他又冷又懒笑着把修洁的手指伸进来时玩笑说“就试一次,试试你嘴腔的尺寸”。

    她倏地握住他的手,被噩梦的回忆侵扰,阻止:“我自己喝。”

    谢探微松了手。

    雪后春阳透窗泼洒出千万缕金光。

    “喝干净些。”他提醒。

    甜沁忍苦将药全喝干净,心口反而愈加难受。谢探微接过药碗,又给她嘴里塞了颗糖渍莲子,动作温柔,席卷她每一根神经。

    他的指腹免不得擦到了她的唇,温热触碰,甜沁触目惊心,偏生他熟习自然,毫无丝毫拖泥带水,仿佛他和她本该是这样的。

    糖渍莲子融化在口中,将僵冻的冰面洇出一窝春湖,甜沁敛了敛睫,咀嚼好一会儿。

    外界雪色依旧汹涌,她余悸未消,鼻子里一汪酸水不上不下地悬着,比雪还潮湿。她险些做了雪下亡魂,余家却无一人关怀。

    她蜷缩着膝盖,双臂抱紧,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这样就能阻隔寒冻的风雪似的。

    谢探微轻叹了声,在她肩头一拍,朦胧而深沉的温馨令人心安:“别慌呢,姐夫在。”

    甜沁怔怔,莫名泛着潮,多希望这话是前世他跟她说的,现在,已然太晚了。

    她可怜的神态几近破碎,依旧埋在了他怀里,哽咽道:“姐夫——”

    他亦目如一面平静的镜,绵长低叹:“三妹妹。”

    “脚踝疼。”她吞了吞泪,“我要找郎中。”

    “郎中就在这,但管不了你的脚。”谢探微掀开被,轻轻握住她白绫袜下的玉足,眉间落了些温色,“姐夫替你揉揉。”

    甜沁欲缩回来,被他扣紧。

    “我不要……”她万般恳乞瞥向他,泪流满面。

    谢探微施了些力道,温暾和煦地低语:“乖些,要。”

    在这孤立无援的山间雪寺中,他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她作为即将冻毙于风雪菟丝花不得不依赖攀扯的乔木。

    ……

    甜沁又在厢房暖榻上窝了一天,终于克服了对风雪的恐惧,尝试着下地走动。

    风雪早已停息,鲜明的日光射在白雪上,青空中散碎的云稀稀拉拉像被梳子梳过,细粉一样的雪沫犹夹在复苏的东风里。

    僧人们正在井然有序地扫雪,被雪埋住的山路正在清理之中,山上的人暂时不能下山,山下的人也不能上来。

    好在春和景明,时节已至,地底阵阵返暖,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很快会消融。

    谢探微给她多裹了层斗篷,扶着她踏在雪地上。她的脚踝轻度裂伤,尚不能大幅度走动,步履慢得像蜗牛一样。

    甜沁感受他贴近的温度,浑身不自在:“姐夫,我没事,自己走动就行。”

    谢探微置若罔闻,轻声道:“正一正走路姿态,别落得跛脚的习惯。”

    甜沁视线缓缓下移,调整在步履,他在旁清冷温柔的指点,衣袂轻动,拿捏适度。

    朝露和晚翠跟在不远处,却无法靠近。谢大人在小姐身畔时,犹如画下一道无形结界,无形笼罩之下,小姐只能和他。

    小姐和谢大人再过分的事也做了,姑娘家的玉足,都被谢大人捏过了。

    昨晚,小姐靠在谢大人怀里,流着泪,口口声声求他放过,却被无情咀绝了。

    他掐着她的下巴,柔冷问:“雪崩时在马上,为什么不提我放下你?现在呢,想起来了?”硬生生把小姐逼得哑口无言。

    谢大人似并不如表面那般温文仁慈。

    甜沁和谢探微贴身相处,心滚滚乎如沸汤,拘于人情无法拒绝,暗暗忧愁这场大雪将寺庙变成了一与世隔绝的孤独之地,刚好困住了她和他,当真是老天爷为难。

    雪融尚有多少时日?

    他和她来到一块青石边,地势高耸,雪粒拂面,放眼整个法慧寺,这是最佳的观景处。

    谢探微使她坐下,独自眺望重重解冻的流水绕山腹,高峻的风吹透了他的白衣裳。

    “闷吗?”他问了句,抽出随身携带的玉箫,空灵苍凉的箫声倾洒在山雪之间。

    甜沁眼皮跳了跳,从没听过他吹箫。前世,他和她这样独处的机会都很难得。

    僧人们在远处打扫积雪,若非提前知道姐夫和妻妹,真以为他们是一对璧人。

    “好听。”一曲结束,她夸赞。

    谢探微道:“箫声能清心,我烦恼时便为自己吹一曲,把烦恼变成菩提。”

    “只有姐夫的箫声可以。”她垂下眸,清幽哀婉,“我也有一支箫,吹得嘲哳难听。”

    谢探微淡笑如早春微寒的天色:“我教你,其实学会不难。”

    甜沁摇头:“不要了,天生不属于我的东西,学也学不会。”

    他撂下了箫别在腰间,随她在大青石上坐下,神情散漫而无奈:“好吧,随你。”

    二人共同晒着雪后春阳,古树白梅,零星几朵,香气时隐时现,飘忽难寻。

    家人暂时联络不上,他们是彼此的唯一。平静宁和的氛围,并肩而坐,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尔虞我诈,纯纯享受这一刻。

    隔了会儿,甜沁音调平平道:“姐夫也时常给姐姐吹箫吗?”

    谢探微道:“你姐姐不爱听这些。”

    她锁眉:“姐夫骗人,二姐姐在家里明明最喜好丝竹管弦。”

    他笑了笑,没答。

    碧天长,春水苍,今日吹箫也不是为了谁,恰好应时应节,赶上了而已。

    甜沁知他是个极风雅的人,君子六艺样样精通,可也知道,他是个极冷漠可怕的人。

    她螓首垂下,“还没谢姐夫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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