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焚长安: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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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洒献上一篇贺表,那时你的文采可比今日更斐然。怎么, 你是自觉有愧,所以在文书上对我留情了?”

    使者面皮瞬间涨得紫红,噎在原地,连忙辩解。

    相州军爆发出哄然大笑。

    萧沉璧一鞭子抽过去:“滚!”

    鞭声破空,那使者踉跄了一步,面红耳赤地退下。

    萧沉璧懒得做口舌之争,马鞭直指对岸山麓,声音清越,穿透河风:“叔父!这魏博姓的是萧,谁是主,谁是贼,何须多说?还不出来!”

    话音落下,对面山麓中终于转出一队人马,黑压压一片,约有千人之众。

    魏坤端坐一匹黑骏马上,面色阴鸷,一只袖子空荡荡的,身后的一匹马上拖着个面皮白净、双手被缚、披头散发的少年,不是萧怀谏是谁?

    萧怀谏看见她,立刻挣扎起来,嗓音嘶哑:“阿姐!阿姐救我!”

    看守他的将领反手一拳狠狠砸在他腹部,萧怀谏痛得身体猛地弓起,剧烈咳嗽,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住手!”萧沉璧厉声喝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如此对待魏博节帅!”

    魏坤勒住马,皮笑肉不笑:“节帅体弱,我这做叔父的特意代兄长锤炼他的体魄罢了,璧儿多心了。”

    萧沉璧眯眼:“多日不见,叔父的口齿比起当年被我斩断右手时真是伶俐了不少!”

    魏坤面色骤然铁青,似被戳中痛处,又强压下去:“璧儿,既来了,便上船一叙?你总不忍心亲眼见你弟弟受尽苦楚吧?”

    萧沉璧与身旁赵翼交换一个眼神,翻身下马,双方各带五名精锐,相继登船。

    船舱内布置极简,一方案,一壶茶,两侧设凭几。

    萧沉璧与魏坤隔案跽坐。

    赵翼率四名悍将肃立在萧沉璧身后,煞气逼人。

    魏坤身后也有四员大将,其中一人,正是康苏勒之父。

    萧沉璧目光扫过,最终落在一旁被强行摁跪在地、双手反缚的萧怀谏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率先开口:“叔父捆我阿弟不过是为利。万两黄金,换我阿弟自由,如何?”

    “万两黄金?”魏坤大笑,“璧儿,你在打发乞儿吗?这买的可是堂堂节度使的命!自然需得以命换命!我要你——永安郡主,自缚手足,走入囚车,随我回魏博伏罪。如此,我便放了你弟弟。”

    萧沉璧嗤笑:“叔父打得好算盘。我若是自缚手脚,你反手就能将我们姐弟一同剿灭。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老夫是你叔父,毕竟是亲族,可担保留你姐弟性命。”魏坤假惺惺道。

    萧沉璧仿佛听到天大笑话:“拿什么担保?我记得当年叔父被断一臂,跪在我脚边赌咒发誓永不再犯时,也是这般诚恳。今日还不是反咬一口?叔父的承诺,只怕比这河畔的风还轻!”

    “你……”魏坤被当众解开伤疤,面色微青,忍怒道,“璧儿既不信我,那便换一个,我要漳水以南三城!给我,我立刻便放了你阿弟!”

    “妄想!”萧沉璧断然拒绝,“这三城乃是太行天堑,若是给你,无益于打开相州城门,叔父难道以为我会看不懂你的盘算?”

    萧沉璧这边不让步,魏坤那边也不肯松口,谈判陷入僵局。此时被压在地上的萧怀谏却强撑着,断续道:“阿姐不必管我,不可答应,我不值,快走……”

    萧沉璧心如刀割:“怀谏,别说话了,你伤得重!”

    萧怀谏气息虚弱,不停地重复:“都怪我连累了阿姐,阿姐刚从长安回来,又要为我涉险,我真是无用……”

    魏坤击掌大笑:“好一出姐弟情深!璧儿,你当真连三座城池也不肯割让?若是不允,你的阿弟恐怕就难保性命了!”

    萧沉璧还没说话,萧怀谏一脸愤然,边咳嗽边怒斥:“叔父休想!我宁可一死也绝不拖累阿姐!”

    说着便撞向船柱,身旁将领一把将他拽回掼在地上。

    萧沉璧瞳孔微缩,想伸手,又僵住。

    魏坤面露失望:“在璧儿眼中,怀谏的命竟比不上三座城池?那便没什么好谈了!今日会盟到此为止。日后,你可莫要后悔!”

    他作势起身。萧怀谏忽地挣脱钳制,扑倒在地抓住魏坤衣角,哀声恳求:“叔父!你到底是我和阿姐的亲叔父,我不奢求你能放过我,但今日我与阿姐一别,便再无相见之日,求叔父开恩,容我与阿姐说最后几句话,可否?”

    魏坤面色变幻:“只片刻。看紧了!”

    将领这才松开钳制。萧怀谏挣脱脚镣,跌跌撞撞扑向萧沉璧。

    然而就在即将投入她怀抱的刹那,他右手悄然从袖中滑出一柄短刃,猛地刺向她心口——

    “郡主小心!”赵翼惊呼。

    在刀尖距萧沉璧还有一寸之时,她猛地攥住他手腕,用力一扭,侧身避开锋芒,另一手狠击其肘关节!

    萧怀谏痛呼一声,匕首“当啷”掉落,同时,他身后那原本看管他的将领迅速拉着他后退,持刀挡在他身前。

    两岸人马瞬间剑拔弩张,船舱内杀机四溢。

    “为什么?”萧沉璧缓缓抬眼,声音低哑。

    萧怀谏捂着胸口,泪光婆娑,急急辩解:“阿姐,我也不想的,是他们给我下了令人癫狂的药,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阿姐,你没事吧?”

    赵翼怒其不争:“少主糊涂!你中了药为何不早说?”

    “我没有想伤阿姐!是药效突然发作,我也控制不住……”萧怀谏慌忙摇头。

    赵翼还想再说,萧沉璧却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事到如今,阿弟,你还要演给谁看?”

    全场愕然。

    赵翼看向萧沉璧:“……郡主这是何意,什么装,谁在装?少主不是解释清楚了吗?”

    萧沉璧攥紧双拳,只是紧紧盯着萧怀谏:“回答我!”

    僵持片刻,萧怀谏忽地抬手挥开身前将领,慢慢整理凌乱衣襟。

    所有虚弱、惊惶、哀求迅速褪尽,他神色平静得近乎诡异,甚至带上一丝好奇:“阿姐,我哪里露了破绽?是方才那番说辞不够真切么?”

    萧沉璧缓缓摇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你从小体弱,撒谎时总是喜欢用咳嗽来掩饰。那假咳声尾音微微上挑,与真正咳喘不同,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萧怀谏声音一改先前的虚弱,沉稳有力:“原来如此,竟败在这细微习惯上。多谢阿姐指点。”

    “为什么?”萧沉璧厉声。

    “为什么?”萧怀谏止住笑,脸上只剩怨毒,“这还用问吗?我的好姐姐,当然是为了权力啊!”

    “所以,根本没有叔父胁迫?从头到尾,幕后之人都是你?”

    “是!”萧怀谏供认不讳,甚至带一丝得意,“全是我一手布的局!”

    他双手一负,魏坤随即做小伏低,退后一步。

    谁是主,谁是仆,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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