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焚长安: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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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岐王。

    反观长平王李修白,却因勤勉忠谨被加封为“盐铁转运副使”,虽非主官,却手握实权。

    这明晃晃的恩宠与安抚,与岐王的狼狈形成了鲜明对比。

    下朝后,百官心中那杆秤彻底倾斜了。

    庆王暂且不论,但岐王与长平王在圣心之中的分量已经高下立现。

    那些原本依附岐王的墙头草们,心思顿时活络起来,目光纷纷投向了长平王府。

    ——

    李修白新领了盐铁转运副使的差事,愈发忙碌,常在衙署处理公务直至深夜。

    长安虽有宵禁,但对他这位新晋的实权亲王而言形同虚设。金吾卫们攀附都不及,哪里还敢阻拦?

    老王妃只道他是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只有他自己清楚,晚归并非全然为了公务。

    他厌恶一切失控的感觉。

    可那日在曲江池畔,看着那道天水碧的身影被吞噬的瞬间,他引以为傲的冷静竟消失不见,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径直跳了下去。

    每每回想,都让他心生烦躁。

    前几日萧沉璧的那番委屈模样更是时不时回荡在他脑海。

    这感觉,令他极度不悦。

    或许,是因为同处一室的缘故。

    正好,新职事繁重,他便顺理成章地晚归。回府后也只宿在书房,只在清晨回薜荔院更衣,维系着夫妻情深的表象,堵住府中悠悠之口。

    萧沉璧落水后着了风寒,体虚嗜睡,他更衣时,她往往还未醒来。所以自那日争执后,两人已有三日未曾交谈。

    只是今早略有不同,她大约是觉得热,一只手臂伸出了床帐,搭在床沿。

    那些被水草划出的伤痕已经结着暗红的痂,纵横交错,格外刺眼。

    李修白换衣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移开,依旧沉默地离开。

    他知道,萧沉璧极厌恶身上留疤。

    肌肤相亲时,她不是忸怩的人,各处都任由他碰,便是再难的姿势她也只会假惺惺地干哭几声,说受不了,实际真开始了,却不会吭半声。唯有两个地方是禁区:一是指尖被冻伤留下的一点小疤,二是大腿内侧一枚小小的月牙形旧伤。

    他一触及,她便拍开他的手。

    或许是爱美,或许是不愿示弱……

    不论什么缘故,李修白从前即便察觉,也毫不在意。

    但今日在衙署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时,脑中却总是不期然地闪过那只布满伤痕的手臂。

    这么多疤痕,她心里想必是介意的。

    毕竟,是为他办事受的伤,不好视而不见。

    李修白忽然想起了当初在进奏院敷衍她时随口提过的那家能祛疤的药铺,吩咐流风去买两瓶上好的祛疤膏药送去薜荔院。

    流风本来都要走了,走到门口时,李修白忽然又命令道。

    “算了,母亲身子近来不好,我亲自去一趟,为她买些牛黄丸。”

    于是这日,他破天荒地提前出了衙署。

    流风跟在后面却摸不着头脑,老王妃身子不是好得很吗?何时又病了?

    第48章 野男人 最懂她的话竟出自死敌之口……

    买完药, 回到王府,李修白没往安福堂去,却径直回了薜荔院。

    流风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两瓶药, 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扭头, 当做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巧,李修白踏进薜荔院垂花门时,却正撞见等候多时的清虚真人。

    真人显然有事要谈,李修白便先折去了书房。

    清虚真人所谈不过是一些官员投帖拜谒、寻求结交之事。这些闻风而动的墙头草最是靠不住。李修白只吩咐以常礼相待即可, 不必深交。

    然后,清虚真人又拿出几份名册请他过目定夺, 李修白一一细看,处理完毕,窗外天色已彻底黑下来。

    再晚些,内室就该安置了。

    李修白起身欲走。清虚真人瞥见案上的两个瓷瓶, 不动声色地要与他对弈。

    清虚真人是先太子旧人,更是李修白的授业恩师, 出于敬重, 他重新落座。

    黑白交错间,戌时已至,李修白再次起身:“夜色已深,真人早些安歇。”

    真人却缓缓放下棋子:“殿下,端阳那日风高浪急,您不该亲自跳下去救人的。”

    李修白身形一顿, 声音沉稳:“本王通晓水性,人所共知。当时又众目睽睽,本王若袖手旁观,恐惹猜疑。”

    理由充分, 无懈可击。但清虚真人太了解这个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弟子了。

    崔儋事后曾说,当时安排的后手充足,且预案已提前告知殿下,以殿下过目不忘之能绝无遗忘的道理。

    唯一的解释是,他对此女的安危看得太重,重到不放心将她的性命交付给任何人。

    又或者,他虽知利害,却无法控制那一刻的本能。

    无论是哪一种,对身为死敌的二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清虚真人不无忧虑地提醒:“即便如此,殿下也不该以万金之躯犯险,何况,此女若当场溺毙于曲江,岐王妃便会罪加一等,不但谋害皇嗣,更致人死罪,若是如此,怕是岐王也再无翻身之望!此殿下如此聪慧,难道便没想到?”

    李修白起身踱至窗边,望着沉沉的夜色:“当时情势混乱,千钧一发,本王确实未曾思虑周全。”

    清虚真人心中长叹一声。

    殿下心思缜密,算无遗策,岂会想不到?除非他根本不愿去想。

    这位永安郡主容色无双,媚骨天成,殿下曾数次破例留她性命时,他便隐隐察觉异样,端阳之事几乎坐实了他的担忧。

    清虚真人深知,此刻无论他如何诘问,只要殿下不想承认,便有无穷借口应对。

    他不再追问,话锋一转,语气凝重:“殿下可还记得,当年先太子因何蒙冤?”

    李修白声音冷冽:“自然记得。是贴身的千牛卫被收买,暗中将巫蛊草人置于东宫。”

    “那殿下可还记得那千牛卫是如何被收买的?”

    “记得,美色。”

    “殿下记得便好。” 清虚真人捻着拂尘,“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明里不见人头落,暗地教君骨髓枯!那人也曾是赤胆忠心的好儿郎,但最终还是逃不过这美人计,着实可悲,可叹!不过,贫道记得这人最终是死在了殿下手里,那年殿下十三岁,亲手斩下了那叛徒与妖女头颅。那是殿下第一次杀人,却干净利落,无半分犹疑,令贫道至今钦佩。如今殿下心性愈坚,若此时出手,想必更是杀伐决断吧?”

    李修白应得干脆:“真人放心。”

    清虚真人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李修白起身相送,回身时,目光落在桌案那枚青瓷药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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