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焚长安: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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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修长匀称。

    她略感不自在,侧目避开,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料入口却苦涩得呛人。

    萧沉璧险些吐出来,教养使然才没失态,把杯子往案上一撂,目光含笑:“进奏院竟穷成这样了?连点像样的茶都供不起,茶沫子都碎成粉了?”

    这话明着嫌茶差,暗里却是在敲打康苏勒是否故意苛待此人。

    毕竟此时饮茶之风遍及朝野,世家贵胄以品茗为雅,市井小民亦不可一日无茶。

    女使慌忙解释:“郡主误会了,是长安近来茶叶奇缺,连这茶沫子都难买得很,院使大人那边喝的也是陈茶。郡主若渴,奴这就去前院取些好茶来?”

    “罢了。”萧沉璧纳闷,“江南遍植茶叶,每日往来舟车相继,所在山积,清明前后又正好是新茶下来的时候,长安怎会闹起茶荒?”

    女使摇头:“奴也不知。昨日采买的娘子是这么说的,许是青黄不接?或是淮南漕乱耽搁了?总之,东西两市各大茶行都紧俏得很,有存货的,价钱也高得吓人。”

    萧沉璧指尖在杯沿一叩,若有所思。如此大范围的短缺,不像寻常买卖波动,恐怕牵涉朝局。

    偏偏她这两月困在内宅,朝中动向知道得少,当即起身要去前院问个清楚。

    此时,李修白终于擦净了手,拿起那空了大半的茶罐晃了晃:“在下白日里常感困倦,精神不济,不知郡主可否顺便替在下讨些茶来?不用好茶,沫子便可。”

    萧沉璧冷笑一声:“眼下院使都快断饮了,先生且忍忍吧。”

    李修白挑了挑眉,不再言语。

    萧沉璧拂袖而去,路上冷风一吹,慢慢回过味来——这姓陆的讨茶是假,想借机打探朝政才是真。

    他对长安的风吹草动,未免太关心了。

    还有,为何当提起李汝珍时,他目光好似有一丝关切?难不成……二人曾有情愫?

    萧沉璧若有所思。

    ——

    到了前院,萧沉璧问起茶荒一事。

    安壬管着进奏院的钱袋子,想了想道:“确如郡主所言,往日也有茶商囤货抬价,譬如上月顾渚紫笋便被炒至五十贯一钱。但这次不同,不单名茶缺货,连普通新茶都难买。属下琢磨着,恐怕跟两个月前推行的新茶政有关。”

    “哦?”萧沉璧恰好错过了这新政,指尖拨弄着茶盖,“细说说。”

    安壬起身,从博古架上抽出一卷宗递给萧沉璧:“这是户部推行的榷(que,四声)茶新政。国库日渐空虚,盐税独木难支,户部便效仿盐铁专营,将茶也收归官营,出钱赎买,令茶农把茶树移栽到官办茶场,抗命者焚园,至于收缴的茶园则推行官种、官制、官运、官卖。商人再贩茶,一律按走私论处,货物充公,人处极刑。”

    萧沉璧惊讶:“唐廷真穷疯了,连茶叶这点油水都不放过?还有,你方才说,这榷茶一事是由户部推行,那户部侍郎可是柳党干将元恪?”

    安壬点头:“正是他。元恪两个月前被提拔为榷茶使,这新政就是他一手推行的。此人手段狠辣,为了杜绝走私,于运河、驿道广设关隘稽查,并悬榜昭示,说是贩私茶十担者死刑,百担者灭族!”

    “百担灭族?”萧沉璧挑眉,“比行刺皇帝的罪名还重?”

    安壬咂咂嘴:“可不是!就因为他这铁腕名声,新政推行后,坊间都在传天子饮血茶的谶语了,您瞧!”

    他指着邸报的一处,萧沉璧瞥见了数十条人命,微微眯眼:“这么要紧的事,怎么不早报?”

    安壬忙道:“茶政本身好查,但这些烧园子、夺产业和民间谶语的消息,进奏院也是刚收到邸报,第一时间就呈报郡主了。再说,元恪手段虽严苛,但所敛之财泰半充盈了国库。这两个月府库宽裕了些,圣人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会深究。”

    萧沉璧蓦然想起不久前兴庆宫那场豪奢的千秋宴——美酒如流水,佳肴堆成山,连花萼楼里的火烛都亮了一整夜。

    操办如此盛宴耗资巨万,国库若无银钱支撑,如何能行?圣人若宴后便责罚元恪,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她沉吟片刻,道:“不管怎样,如今长安已经茶荒,其他地方恐怕也好不了。这局面要是不缓解,元恪这茶政肯定撑不下去。到时,他非但这榷茶使的位子保不住,连户部侍郎的本职也得受牵连。这么好的机会,裴党绝不会放过。你且盯紧裴党动向,看他们欲从何处下手。”

    “是。”安壬立刻应下。

    康苏勒大病初愈,在一旁静养,也没吭声。

    临走前,萧沉璧脚步一顿,又补了一句:“对了,这事先别告诉那姓陆的。”

    安壬一愣:“为何?之前陆先生不是帮了我们不少……”

    萧沉璧这些日子冷眼旁观,深觉此人绝非善类,尤其今日这番做派,分明在窥探外面风声。

    她不耐道:“让你别说就别说。现在二王斗得正凶,不用我等推波助澜,他们自会斗得两败俱伤,何必让一个外人知道太多?难不成事成之后,你还真想放他走?”

    安壬一噎,他确实没想过这茬。听这意思,陆先生怕是活不成了。

    相处这些时日,他对此人倒生了几分敬意,不免有些惋惜。转念一想,嘿,郡主心肠也是真硬,肌肤相亲这么多回,说杀就杀,竟无半分情意!

    他没敢求情,康苏勒闻言却来了精神:“郡主放心,日后进奏院自会防着他。”

    萧沉璧嗤笑:“也别做得太明显,免得狗急跳墙。我这肚子还没动静呢,他留着,总归还有用处,不是么?”

    康苏勒一时语塞。

    萧沉璧交代完,心下稍安。

    无论这陆先生藏着什么秘密,打着什么算盘,最终都会和他的尸骨一起,永远埋在这进奏院深处。

    ——

    话说回淮南那头,神武卫大将军周焘领兵平叛后,漕乱渐息。

    柏庆被擒,押解长安,高珙则无缝接任盐铁转运使一职,重整漕务。

    难得的是,整场平叛伤亡甚少。看似粗犷的周焘竟是个外粗内细之人,圣人甚为满意。

    消息传至长平王府,老王妃与李清沅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此番也算将功折过了,他们间接造下的罪孽或可稍得宽宥。

    饶是如此,老王妃还是捐了一大笔钱赈济淮南灾民。萧沉璧虽不明白其中深意,但婆母都捐了,她自然也要做足姿态,于是把自己大半份例钱也捐了出去。

    此举又赢得老王妃一番赞许。

    李汝珍对她更是敬慕有加,加上前番救命之恩,待她愈发亲近,俨然将她视作了亲姊。

    萧沉璧还要借她的耳目探听长安贵女圈的消息,也乐得跟她周旋。

    当然,她趁机询问了一番李汝珍从前有没有中意的男子。

    李汝珍果断摇头,说只能看得上她阿兄那般的,可惜,全长安再找不到第二个!

    萧沉璧知她性子单纯,做不得假,于是笑笑没再追问,心里却不免疑惑,那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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