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宿敌遗孀后: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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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壬觑着她脸色,小心翼翼道:“郡主若无头绪,不妨……问问那位陆先生?他心思缜密,近来又从我们这儿索要了许多二王相关的情报,或已有所得。”

    萧沉璧睨他一眼:“你既然都猜他会有发现了,何不自己去问,偏偏要叫我来,让我去问?”

    安壬那点心思被戳破,顿时不敢抬头,只敢搬出魏博:“郡主息怒,都知那边催得紧呢……”

    萧沉璧如今已是破罐破摔,为了母亲,不得不暂时隐忍。

    正欲转身时,余光瞥见安壬眼底得逞的笑,她到底没忍住,回身甩了他一巴掌!

    极其响亮的一声,安壬捂着脸,错愕不已。

    萧沉璧松了松手腕,目光含笑:“哦,方才有个飞蚊趴在副使脸上,本郡主好心帮你拍了一拍。”

    安壬心知是报复,不敢多言,捂脸懦弱道:“好。”

    萧沉璧不依不饶,眼尾挑起:“蚊虫恶毒,咬了恐生疟症。本郡主替你解决隐患,副使难道不该道谢?”

    安壬有苦难言,咬牙道谢:“卑职多谢郡主。”

    萧沉璧这才稍稍解气,揉了揉手腕,朝着西厢房走去。

    ——

    西厢

    李修白这几日一直在看魏博那边搜集到的关于二王的情报,不得不说,魏博的确野心极大,手眼通天,查到的东西着实不少。

    有些甚至是他从前也不知道的。

    当然,他暗中筹谋多年,所知远比魏博更深。

    两相印证,魏博在明,他在暗,这盘棋局,他才是真正执子之人。

    萧沉璧推门而入时,仿佛一脚踏进了冰窟。

    她微微一扫,便发现炭盆不见了。

    呵,大约是她那日说的话起了作用,康苏勒暗中使了绊子吧。

    萧沉璧郁气稍散。

    此时,日光斜照,案边之人半身置于光亮中,半身隐于晦暗,明暗交叠,仿佛一道光剑从他高挺的鼻梁斜劈开。

    她虽已命人查过“陆湛”确有其人,经历亦能对上,但眼前这人总给她一种深不可测之感,她于是打算再观察观察。

    刚经历了一场欢好,按理,两个人应该更加熟络。

    奈何安壬下的药效太大,他们其实都没什么记忆。

    萧沉璧更是,除了之后的不适和回想起来的屈辱压根没有半分快意。

    如今瞧见这人,她没好气道:“陆先生看了这么多卷书,不知安副使所说的消息你可有眉目了?”

    李修白语气波澜不惊:“略有所得。郡主那边进展如何?”

    萧沉璧大大方方坐下:“我么,自然是有的。不过我是主,你是仆,哪有让主人交代的道理?你先说。”

    李修白一时难辨真假,却也无意深究,横竖只是借魏博之势,便道:“安副使查到那人去了剑南。柳党骨干韦颢、元恪都曾在剑南任职。故而,庆王此举,很可能是冲着这二人之一去的。而挑起事端的由头,多半是他们当年主政时的把柄。”

    萧沉璧点头:“不错,本郡主也是这般想的。元恪身为户部尚书,虽结党营私,倒也有些才干。至于韦颢,任刑部侍郎,听说心胸狭隘,官声似乎不大好。”

    “郡主果然聪慧。”李修白颔首,“在下所疑亦是此人。这几日翻阅卷宗,倒真从一桩旧案中窥得些端倪。”

    “哦?是何端倪?”萧沉璧追问。

    李修白忽而一笑:“郡主不是已有发现么?难道不知?”

    萧沉璧脸色不变,道:“本郡主偏要你说,不行吗?快讲,误了事,仔细你的人头!”

    李修白眉峰微挑,这才慢条斯理道:“这便需提起一桩陈年旧案了。当年裴见素裴相初入仕途,曾公然弹劾吏部尚书兼宰相之事,郡主可知?”

    “自然知晓。那宰相不就是柳宗弼之父么?正因如此,裴见素被贬,后经多年经营,笼络门生,方成裴党。柳宗弼亦罗织柳党,两党斗争不休,如今又各支持一位亲王夺嫡。不过,此乃陈年旧事,与庆王派人去剑南有何干系?”

    “看似无关,实则千丝万缕。”李修白目光沉静,“当年不止裴相被贬,柳相——即柳宗弼之父亦因此事在陛下心中失势,后来也遭贬出京。其贬谪之地,正是剑南。彼时他虎落平阳,剑南道的周刺史曾对其多有折辱。再后,这位前柳相便在剑南染了重病,溘然长逝。”

    萧沉璧听他这么一提,依稀想起一点:“这又如何,只能说明柳宗弼是为父报仇才与裴党相争罢了!”

    “远不止于此。”李修白从那堆积如山的卷宗中精准抽出一卷,递与萧沉璧,“郡主请看。”

    萧沉璧展卷,发现这是一则关于剑南道某县官周季辅贪腐巨款的记录,因其官职卑微而贪墨数额惊人,故被魏博眼线留意。

    此事本身不算稀奇,但她敏锐地抓住了那个姓氏——周。

    “你是说,这小官周季辅,与当年折辱柳相的周刺史周仲辅有关?”

    “郡主明断。”李修白点头,“这贪官名唤周季辅,而那周刺史名周仲辅。仲、季本是兄弟排行。二人名字仅差一字,此案贪墨数额又大得离谱,看起来不像区区小官所能为。故而,在下推断,此案恐是韦颢为柳宗弼泄愤,刻意构陷周氏。”

    萧沉璧顿觉有理,嘴却十分硬:“呵,不过是两个名字相像的人,尚不足以断定二人有亲缘吧?倘若只是巧合呢?”

    李修白坦然承认:“这确实只是在下的推测,毕竟在下被困在此处,连门都不得出,更多实情无从查证。具体如何,尚需进奏院再行详查。”

    萧沉璧睨了他一眼:“你这是嫌被关得太久,想出去透透气了?”

    李修白倒也不掩饰:“郡主不是说过准允在下一个要求么?在下双亲皆含冤而死,尸骨无存,想去佛寺为二老超度祭奠一番,连这点人之常情郡主都不能应允?”

    萧沉璧深知此人心思深沉,祭奠或是真,但趁机脱逃之心必然更盛。

    她倒不介意陪他玩一场猫捉耗子的把戏。

    毕竟,她算看出来了,此人自视甚高,断不会甘心沦为笼中鸟。

    不妨给他一点希望,让他逃一逃,再将他抓回来,如此……方能断绝其念。

    萧沉璧于是欣然应允:“若你此番对剑南之事的推测应验,本郡主便准你去佛寺一趟。”

    李修白微笑揖礼:“谢郡主。”

    话音未落,房门忽被叩响,传来康苏勒的声音。

    萧沉璧黛眉一挑,隔着门道:“康院使回来得倒快,还这般有雅兴,偏偏在此时打扰?”

    康苏勒强压着怒气:“郡主误会了。卑职已查清庆王所图之事,特来禀报,以免误了郡主大事。”

    萧沉璧款款起身开了门:“查清了?这般快?”

    康苏勒眼角的淤青还没完全好,先扫视了一眼屋内,发觉两人衣衫整齐,脸色稍霁。

    魏博胡汉交杂,压根不在意什么贞洁。

    他在意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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