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骨: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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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绡说完,谢神医终于动了,他没想到云绡居然会知道这么多。一个从始至终都如同傀儡一般的人,终于拥有了点儿鲜活的特征。

    他朝云绡摇头,嘴唇一张一合,半天没发出声音,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能说出话。

    粗粝的声音如同生锈的刀互相摩挲:“杀了我,杀了我……真正的,杀了我!”

    他要的不是虚假的死亡,他不要死而复生,他其实只是在赌,赌一个希望,赌一个能逃脱这样折磨着他人也折磨着自己的牢笼。

    云绡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演的,毕竟有的人演戏很真,也不是人人都是他那些废物弟子。

    所以云绡求助了钟离湛,她看向钟离湛的同时,得到了钟离湛的答案。

    谢神医是真心想要求死的,他不想活了。

    云绡问钟离湛:“你知道要怎样才能杀死他吗?”

    钟离湛点头:“只要他愿意,总有办法,但在他死前,有些话要问清楚。”

    云绡也想起来了,她问谢神医:“在你身上刻下咒文的人是谁?你可见过他的容貌?他可有说

    过要你长生的目的?”

    谢神医神情恍惚了瞬,他依旧沉默着,云绡却道:“这是作为我让你解脱的条件,你不说,我就不会杀你。”

    谢神医看着她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即便我不说,你也会杀了我。”

    他能看得出来,纵使云绡的一些行径有些旁门左道,但她所有行为的结果都指向了,她能给他一个解脱,哪怕是为了那些无辜的人,她也会杀了他。

    “你看,就怕遇到真无赖。”云绡对钟离湛耸了耸肩。

    钟离湛看了谢神医好一会儿,才道:“你问他,他是否姓钟离。”

    云绡闻言,瞪大了双眼,她将目光在钟离湛和谢神医的身上来回扫视。

    她这举动太怪异了,怪到谢神医都不禁有些疑惑:“你在和谁说话?”

    云绡眨了眨眼:“可能是你祖宗。”

    谢神医沉默。

    云绡又道:“你是否姓钟离?”

    那个颓丧着一直弓着背垂下脑袋的人陡然抬起头来,震惊地看向云绡,也无需他的回答,便是这一举动云绡和钟离湛就知道他的答案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认得那个人?还是……你也和那个人一样?”

    谢神医的话没头没尾的,但云绡听懂了,她道:“不论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都和他不一样,因为我不会去害没有害过我的人。任何目的,任何缘由,都不是残害无辜的理由。”

    “那怕是,以百人性命,去换千万人的性命,你也不会去这么做?”谢神医看着云绡的眼,他要得到她真心的答案。

    云绡也真诚地回答他:“若是以前,我会。若有机会能用一百人的性命去换千万人的命,我觉得值得!但是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世间所有人的命,不分老幼,不分强弱,不分高低贵贱。”

    “我可以用自己一命换一命,也不能用他人一命换万命,若我有能力,便用手中剑去斩罪恶,而非主宰他人生死,这对被主宰者不公。而我既然不公,那便更没有资格去评判,百人的性命和千万人的性命,孰轻孰重。”

    云绡的回答,让谢神医沉默了片刻,他又问:“那如果那百人都是罪大恶极……”

    他的话没说完,云绡便打断了:“若他们真是罪大恶极之辈,百命换一命都值。可你既然问出了口,便说明他们不是罪大恶极之辈,他们只是芸芸众生之一。”

    谢神医长长地啊了一声,他似乎是被云绡点醒了,可实际上他一直都清醒着,清醒地纠结,清醒地痛苦,清醒地自我厌弃,又自我安慰。

    反反复复,在每一次死而复生中,愈发迷惘。

    片刻,谢神医又垂下了头道:“我父姓谢,母姓钟离,我叫谢尧钰。”

    第95章

    “钟离,本是曦族世家,但因两千多年前曦帝故去之后,后世人于史书上浑浊的一笔,钟离一氏从云端跌入了泥潭,从此再没离开过东洲。”

    “钟离一氏至我母亲这一辈,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母亲不愿钟离绝姓,可曦族中谁不知钟离氏的过去和将来,谁也不愿沾惹麻烦,我母亲便在人族找了个穷小子入赘,生下了我。”

    一个人族的穷小子,房屋都没有,自生下来就在底层,饥一顿饱一顿地活着。

    他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于弱冠那年被神明恩赐,许他遇见九天仙子。

    钟离氏美得不似凡人,即便钟离家落魄了,可她仍然维持着钟离家族的规矩和气度。

    她问谢真是否愿意入赘,她能给他的,就是一个寻常生活,三餐温饱。

    谢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提着仅两身破布拼凑的换洗衣裳,踏入了东洲钟离家的老宅。

    可惜命运不疼钟离氏,谢尧钰被生下来后,他的母亲便重病缠身。

    谢尧钰有记忆以来,自己就是嗅着药味长大的。谢真没日没夜地学习药理,将钟离家仅剩的钱财都用去给母亲买药,可惜钟离氏的身体仍然没有太多好转。

    谢尧钰七岁那年,他的母亲还是离世了,谢真操办她后事时没有哭,但从那天之后也一直都没再笑过。

    真正的钟离,随着钟离氏的离去,彻底于曦族消散。

    钟离氏旁支中的旁支,看着偌大老宅妄图占去,他们辱骂谢尧钰不是真的钟离之后,骂谢真就是想吃钟离氏的绝户。

    谢尧钰记忆里的父亲,一直是沉默寡言的懦弱模样。母亲在世重病时他一直都是弯着脊背的,可母亲死后他的脊背直起来了。

    有人挑唆,说谢真死了妻子,把持钟离家的老宅,终于露出了狼子野心。

    平日里只会摆弄草药的人听到这些恶言恶语,也敢举起棍棒,将那些妄图侵占钟离老宅的人驱赶出去。

    每次他都伤痕累累地回来,而后沉默地回到母亲曾经看书的阁楼二层,抱着母亲的一缕衣衫,晒着太阳沉沉睡去。

    谢尧钰对医术颇有天赋,谢真每一次受伤都是他去医治的,可人的外伤可医,心伤无药可治。

    谢尧钰渐渐长大了,他深知拳头制止不了小人的觊觎,所以他迂回地用给人看病的方式,博取了东洲绝大部分人的敬重,哪怕只是表面敬重。

    人总有生老病死的时候,谁也不会冒险得罪一个医术了得的大夫,钟离氏的老宅父子二人一起守了十多年。

    谢尧钰弱冠那日,谢真亲自下厨,给谢尧钰煮了一碗长寿面。

    他对谢尧钰道:“你要记得,你姓钟离,日后行事都要三思,万不能辱没了这个姓氏。”

    他已是风中残烛,挺直的腰背在周围人对谢尧钰的尊重下,又渐渐弯了下去。难得一次父子交谈,谢真将自己为数不多懂得的道理都告诉给了谢尧钰听。

    那天晚上的面很香,那天夜里的风也很冷,后半夜下了一场雪,冰冻了东洲所有街道。

    谢尧钰醒来时在屋中没找到谢真,他似有所感,去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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