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浮: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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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离开喻家,是为了她吗?”

    喻兰舟摇头,她始终否定这里面有陈燃的因素。

    但片刻后,她忽然又点头。

    离开喻家后,她过得还好,只是有些想念陈燃。

    待到一切都稳定下来后,她才开始有时间想陈燃。

    周镜汀听到喻兰舟说,“好像有点儿”。抬眼望去,对方的神情中藏着苦涩。

    喻兰舟好像有点儿,思念她。

    第74章  第 74 章

    喻兰舟撒谎了。

    她刚才没有在听演奏, 而是在听陈燃曾给她唱的歌。

    那些喻兰舟非常动心的时刻。

    她翻看着手机里的相册,其中专门有一个隐藏相册是存陈燃的图的。是一些出自于她人的拍摄,还有陈燃的自拍。

    多是陈燃给她发过来的报备似的照片, 有很多对镜自拍,从来不会和她发在公共平台里的一样。

    还有一个相册, 是喻兰舟自己的拍摄。

    相册里, 陈燃的鼻尖一抹白色奶油, 她记得那时陈燃就那样越过桌子凑过来,亲了自己。

    还有陈燃在写字时,在花园荡秋千时, 在移栽一朵郁金香时。

    还有陈燃被扒出来的学生时代的证件照。

    像她这样长相的人, 在高中时期不被留下些什么, 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陈燃在高中时期却很低调。

    哪怕情书被一封封地递,她也只是将它们搁在书桌最里面,放学时再带走。

    少女沉静得看不出是会偷吻人的人。

    但她却做了。

    在喻兰舟的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

    相册里还有喻兰舟最想留下的画面的画作存图, 那是早就被她用画笔留下来的场景——盘山公路上骑着摩托车骄傲恣意的粉发少女。

    喻兰舟记得这幅画正是陈燃不与她联系的第二年完成的。当时画毕, 她搁下水彩笔,静静端望着画中人, 好像有了神一般, 灿烂地对她笑着。

    少女灿烂的一笑,曾点燃过她死寂的人生。

    她问陈奚:不知道是不是只和她接吻过, 所以才那么念念难忘。

    她看向阳台, 陈燃在那儿弹吉他。

    厨房里,陈燃走来走去, 鼻尖沾了糯米粉, 给她做雪媚娘。

    书房里,陈燃手里拿着自己的乐谱, 询问她与陈奚合作第一次用交响乐演奏流行乐时什么感受。

    钢琴房里,她的手抚上年下者的手,说:“手指别塌,节奏要再慢一些,就像这样。”

    有一天,陈燃眨着亮晶晶的眼,喊着她的名字。捧着本诗集,为她朗读:据说有一些人为爱而死/这里那里会有一座孤坟。

    还有,两个人窝在被子下面时,陈燃小小声地对她说,“我会一直等,你不用勉强自己。”

    一直等吗?怎么不兑现承诺呢。

    喻兰舟产生了一种挫败感。

    夜晚时,随机播放的歌曲包裹着朦胧潮湿的记忆,如海浪向她拍打而来。

    一起跳舞吗/抓住我的手

    想要大喊吗/今天不要停下

    舞至深夜。

    她仿佛听见陈燃问:“这里吗?”

    “有点重了吗?”

    她怀疑陈燃到深梦里引诱了她。

    _

    喻兰舟以为自己能坚持更久呢,至少半年。

    但她却在两个人结束后的第二个月抢了陈燃演唱会的门票。

    当初陈燃受伤,从《歌者》节目里退出,不但没给她带来任何的负面影响,反而到处都在说“如果陈燃不退出,冠军就是她的了”这样的话。

    现在没了她喻兰舟,陈燃一样能为自己兜底。

    演唱会的票换了三个软件、抢了三次才抢到,在平京最大的体育场的演出。

    她没买离她近一些的票,反而是远远的,甚至是被调侃“打车到舞台上都要不少钱”的票。

    因为是第一次一个人去看演唱会,所以她提前许久到了。

    场馆高度令人晕眩,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喻兰舟拿着票找到自己的座位,然后开始漫长的等待。

    天色开始变暗时,离她很远的陈燃在烟雾和音乐中、在变幻的灯光中、在不停止的“陈燃”的喊声中,如神仙降临。

    她和从前有什么变化吗?

    似乎没有,只不过耳朵上多了只黑色耳钉,使她整个人添了些桀骜感。

    开场多是些抒情曲,有Y专辑中的曲子,也有Z的。

    喻兰舟沉浸其中,听陈燃唱着她。

    其中《春日》的刻意空出两个鼓点的改编,让她的心空了两拍,再由陈燃的声音补全。她感到一种残缺的完满。

    又听到那句“我将永远爱你/直到我的名字消失”,喻兰舟笑,真是个骗子。

    下半场旋律声响起时,台上的人脚步挪动,身体也很有韵律感地随着音乐而动。

    喻兰舟一直都知道,这个人在台上台下是两个人,在自己面前和别人面前又是两个人。

    陈燃号召着几万人的声音成为她的声音、几万人的双手成为她的双手,随她而唱、随她而动。

    看台区的观众陆陆续续地站起来,喻兰舟的身体既轻盈又沉重。

    她想跟随其她人一起站起来,但又存了许多的惧怕。

    她放不开自己,同第一次听陈燃演唱会一样。

    旁边已经站起来的女孩用荧光棒碰一碰她的荧光棒,喻兰舟抬眼望她,女孩笑,头朝上一仰,说:“一起蹦呀。”手微微抬着喻兰舟的胳膊。

    喻兰舟起身。

    她在陈燃的声音中逐渐放开自己,至少不再是局促蜷缩着身体,她如风拂舒展,感受到了一种被缓慢释放开的肆意。

    不知道后来是不是舞台的射灯温度太高,陈燃出了许多汗,或者有一些是泪。

    陈燃有些不受控制,心脏堵得要爆炸了。

    为什么单单今晚,那么难过呢。

    她抬头高望,望向浩瀚观众席中的某一处,耳朵上,在喻兰舟曾数次抚摸过的地方,忽然有短暂而随风消逝的痛觉,好像是喻兰舟的手在轻轻碾捏。

    她仿佛听见她在喊:燃燃。

    台上的人完成了一个高音,近乎歇斯底里那般。

    身旁的人同陈燃一起放纵嘶喊,喻兰舟独独遥远地望着她。

    离开我,明明不应该是越来越好吗?

    可是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悲伤呢?

    陈燃?

    为什么看起来像是痛苦地要死去了的样子呢?

    下半场陈燃的眼眶始终红肿着,像一场严重的疾病,她的泪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中流淌成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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