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是雪域暴君: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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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怎么大汗还没来——”话都没说完,一回头就看到林一鬼鬼祟祟摸进正堂,坐上主位,他想说什么又把嘴巴给闭上了。

    都快忘记了,这地盘是鸟大王的,她要往那坐也是应该的,之所以快忘记了,高若可不会反省自己,当然也不是大汗的错,谁让大型鸟都是街溜子,他一年到头几乎没在郡守府见过林一几回,其实林一回来的次数不少,次次都是直奔内院。

    一个大势力之主,能把自己干成这种可有可无,少了她也不差啥的地步,也是绝了的。

    林一是真坐不住,高若汇报了一些昨日的工作情况,封时主管刑狱方面,他甚至一本正经地报了些村民有关于杀鸡抢鸡毛的争端,林一抓了抓脑袋,试探性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鸡毛蒜皮案?”

    封时反倒挺严肃的,“近来冬日,案子频发,不光是争抢别人杀鸡遗落的鸡毛导致互殴,还有几桩恶劣的案子,比如偷盗邻家的柴门去烧火,昨日差役来报,城郊有恶少年拦路,抢了两个孩子一早起来去山上打的猪草,连筐都给抢走了。”

    林一张大了鸟嘴。

    这真的是……非常恶劣!她坐直身子,询问道:“怎么判的?”

    封家主摇摇头,“大王明鉴,毕竟总不能为了两筐猪草判人入狱,判还了筐,勒令此人为两家打十天猪草,结案。”

    猪草案后,林一坐在椅子上,终于发现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其意义的,她左耳进右耳出,听了一个多时辰的鸡毛蒜皮,终于忍不住进入了梦乡。

    今天是真没啥正事,林一睡了之后,正在汇报的人也闭上了嘴巴,陆陆续续出了正堂去各自的官署点卯,高*若顺手把自己的兔毛披风给林一盖上了。一出来他就后悔了,就像老虎睡雪地里还能浑身冒热乎气,他靠近的时候感觉林一热腾腾的像刚出锅的火烧,反倒是他,少了件披风出门马上冻得跳脚。

    封时见状,把自己的大氅朝高若展开,高若马上像个扑向老母鸡的小鸡雏钻进去了,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共用一个大氅并肩走,时不时还听见高若骂骂咧咧的,但是勃海郡的人见怪不怪,习惯了,多年兄弟成父子嘛。

    快到中午的时候,勃海这边的雪就停了,雁门的雪还在下。

    萧玲珑坐在廊檐下,两个小丫鬟服侍着,花园里唯一盛开的就是腊梅花,雪里红梅开得正艳。她在这里,江骋的姬妾们自然不会找晦气,不过仍然有脚步声,她皱眉看去,很快又松开,但也没起身,只是语气平平地道:“夫人找我?”

    王清云算是萧玲珑半个婆婆,不过就和江骋基本不叫她阿娘一样,萧玲珑也只叫一声夫人,除了因为王清云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外,也因为……不熟。

    王清云笑了笑,在萧玲珑对面坐下,略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说道:“是有一事,前段时间赵氏又送了女儿来,身边跟着个陪嫁娘子,那陪嫁娘子是个小地驿丞的女儿,少将军事忙就安置在北苑那边的,叫宋诗诗,玲珑可记得?”

    萧玲珑对这些姬妾还是有优越感的,她轻哼了一声,“不记得,近来送女进门的多了去了,一个驿丞女,还是陪嫁,大约随便安置在哪个屋子里了吧。”

    王清云柔声劝慰道:“都是可怜人……”

    萧玲珑不耐烦地放下茶盏,一手轻捂着肚腹,漂亮的眉头蹙起来,“夫人还是说正事,我从不觉得她们可怜,真会有人觉得这些贱人可怜吗?男人如此,女人也会?”

    王清云微微摇头,大约是摸清楚了萧玲珑现在的脾气,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正事,只是昨日那宋诗诗的母亲赶来寻我,哭说想带回女儿,是那做爹的黑心烂肺要卖女求荣,十分可怜,我也是一时……唉,就应了下来。”

    萧玲珑心里有火,“什么意思?我这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夫人应了带人走就是,又来跟我说什么?”

    她一贯是这种脾气,要是王清云真的不经过她就放了人走,萧玲珑也会生气,王清云也没有露出无奈神色,而是继续温声细语地说:“那些姬妾微贱,父母不疼,家长不爱的,不知少将军爱重玲珑,送了人来也是白费罢了,就是玲珑心善,把她们送回去又能怎么样呢?还是要被货来货去,可是宋家女有母亲疼爱,加上又不是什么大族送来的,便饶她们母女归家去,好么?”

    萧玲珑的火气淡了些许,烦闷地点点头,她主要是不想再和王清云拉扯下去了,叫人把宋诗诗带来。

    不多时,雪地那头,一个年岁尚小的女孩儿被丫鬟领着过来,看起来怯生生的很是可怜,萧玲珑只是看了一眼,便道:“夫人带她去吧,就当做一回好事。”

    王清云笑着起身谢过,把人领到南门角落处,那边有个年长妇人已经等了一早上,头上肩上都是雪,母女相顾无言,只是抱在一起小声哭泣。

    萧玲珑回房的时候恰好走这条路,站着看了半晌,扭头走了。

    宋家母女离开后不久,江骋就从城外军营回来了,听萧玲珑说起这对母女的事,也没有什么怪责的意思,抱起她笑道:“今日猎了几只鸟,送到厨下炖汤,野鸟不知滋味,要是味道好,你多饮几口。”

    萧玲珑靠在他怀里,有短暂的失神和快乐,江骋越来越喜欢抱她了,她也越来越喜欢抱江骋,两个冰冷的人抱在一起,便也有了些许温柔暖热。

    她亲了亲江骋的嘴角,今天第一次勾起嘴角,很开心的,“好呀!”

    那边宋家母女出了杨家大宅,宋诗诗就问道:“阿娘,阿父那边不会生气吗?送了我来又要回去,他会不会打我们……”

    宋母闺名金玉兰,村里屠户出身,家人早就死干净了,并没有个娘家回,听了女儿的话,她深吸一口气说:“咱不回家,阿娘早年在范阳认得一个妹子,教过她杀猪的手艺,她那边请了人来送咱们过去,再坏没有更坏的了,阿娘往后操持手艺,然后咱好好过日子。”

    宋诗诗哭出一个鼻涕泡,觉得自己听出了阿娘的意思。

    不回那个糟心的家了,不要那个做小吏的爹了,以后,阿娘杀猪养你啊!

    宋诗诗真觉得自己比那个主家大族的小姐幸福得多了,哪怕以后跟着阿娘天天吃猪下水,她也是个幸福的小女孩儿呜呜。

    接下来一路车马到范阳,到军营,到看着阿娘过几轮武试,然后领到了盔甲和三间大宅带五亩地,坐在新家新打的大木床上,宋诗诗呆住了。

    金玉兰把长刀拍在桌子上,戴上了新制的铁兜鍪,回头看到女儿柔弱呆滞的脸,笑声爽朗豪迈,“孙妹子说得对,杀猪哪有杀人来钱快,还要从头给俺诗诗置办家业,不如从军伍,俺是真木想到范阳这边能开女子武试,妹子跟我说的时候,我以为她杀猪缺人手嘞。”

    宋诗诗看起来都快碎了,颤抖着说道:“所以阿、阿、阿娘,不是杀猪养我,而是杀人养……”

    金玉兰一把把她按在自己宽阔的胸怀里,温柔慈爱地说道:“咋能这么说,鸟大王泽被万方,跟她作对的哪有好人啊,要是有一天打去西北,不砍恁爹两刀算我爪子软!”

    鸟、鸟大王都叫上了吗?

    宋诗诗真的挺害怕的,她自小随爹,个头不高性子软,吹点风都能倒,这趟被送去陪嫁,她以为自己会像一朵花儿一样凋零在杨家大宅里,她甚至连江骋的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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