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玉: 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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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竟也敢妄想能叫他洗心革面、脱胎换骨,真真是自取其辱!

    容玉百感并至,心窝酸胀得厉害,眼圈一热,泪又滚了出来。

    李稷看得心惊,“夫人夫人”地唤着,迭声认错。容玉充耳不闻,突然被他抓起手,打在他脸颊上。

    容玉一愣,呆看着他亮莹莹的眼,待知发生何事,赶紧抽手。

    李稷却不放,握紧她皓腕,道:“打一打我,能叫你解气么?”

    容玉见他右边脸颊已然红了起来,慌道:“你这是作甚?”

    李稷道:“今日是我混蛋,千不该万不该言而无信,叫你伤心,更不该被徐家人撞见,连累你丢脸。离春闱开考尚有一个月,待回去后,我必定全心备考,绝不再出府门一步。若有违背,我自请家法,听凭处置!”

    容玉被他严肃、坚决的态度一震,端看他容色,着实是不苟言笑,与平日天壤之别,一时五味杂陈。

    李稷看出她神色有所松缓,被攫紧的心稍微喘了口气,道:“只要你不哭,如何罚我我都认。”

    容玉躲开他的目光,有心想狠训他一回,待忆起他在赌坊外老神在在的做派,又深感无力,便只道:“放开。”

    李稷更握紧了她的手,不肯放,也不敢放。

    容玉气得挣扎,手腕在他骨节分明的指间磋磨,极快发红,李稷到底怕弄疼了她,迫不得已松手。

    容玉握着被攥红的手腕,侧身看向车牖外,不再多言一句。

    李稷心知是彻底惹恼了她,悻悻坐在旁边,悔得肠青。

    *

    回府后,想是心虚作祟,李稷径自去了书房。稍晚些,容玉派人叫他来主屋用晚膳,丫鬟折返后,却说他要以功抵过,待写完了策论,才来进食,让容玉不必等他。

    容玉确也没等,倒是青穗嘀咕了一句:“姑爷今日委实气人,但认错的态度倒是极好。”

    容玉不以为然:“嘴上知错有何难的?若不改正,态度再好也是聋子听戏装模作样。”

    青穗看得出她是真在气恼,不欲叫她糟心,打趣道:“那也断没有拿夫人的手掌自己嘴巴的聋子呀。”

    容玉微窘,手心发麻,似乎残留了打过李稷的触感。她蜷了手指,面无表情道:“先备份膳食,趁热送去书房。”

    至于吃不吃,全看他心性,若是一送吃的去他便借坡下驴,敞开肚皮吃了,想来今日这一通也全是装的。

    青穗应下,便欲取提盒,镜心领了两个丫鬟打帘进来,行礼道:“禀少夫人,荣王差人送了谢礼,爷叫我先送过来,请您过目。”

    “谢礼?”容玉怔道,“荣王为何要送谢礼?”

    镜心摇头,只道:“爷与荣王素来交厚,平日里常互相关照,这次想必是爷又替他解了忧。”

    容玉心头一动,倏地想起什么,待镜心走后,从青穗那儿取了提盒,闷声道:“我去送。”临走前,又道,“取那盒山楂糕来。”

    青穗不知她为何突然变了态度,却是乐见其成,当下取来山楂糕奉上,目送她走了。

    *

    已是戌正,窗外夜色如水,李稷坐在书案后,咬着一杆狼毫笔,面无神色地盯着面前的稿纸发呆。

    来运劝道:“爷,写不出来就算了,您是什么德行,少夫人也有数了,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李稷瞪他。

    来运赶紧挤出笑容:“爷今儿是因为荣王殚精竭智,耗尽了心力,这才文思阻塞,不然以爷的才华,区区一篇策论有何难的?便是百十来篇,不也是一气呵成?”

    他知李稷已奓毛,弯腰倒茶,又道:“少夫人生气,是不知您是为荣王去的赌坊。上次进宫私会方家人,多亏有荣王牵线搭桥,这份恩情,少夫人一直记在心上,待明白您今儿出府是替她还恩,只会感念得红了眼圈,断没有再跟您置气的道理。”

    李稷想起容玉被气哭的样子,犹自心有余悸,便欲问镜心去了主屋不曾,房门“吱”一声响,他掀眼看去,见是容玉进来,忙取了笔正身端坐。

    来运向来是个识时务的,行礼后,躬身离开。李稷作势搁笔,道:“夫人怎么来了?”

    容玉走过来,放提盒与山楂糕的当口,顺势往他面前的稿纸看,见仅有寥寥几行字,不由道:“还没写完?”

    “嗯。”李稷心虚道。

    容玉猜他多半是写不出,躲在这儿蹉跎光阴呢,因着另外有事想问,便先不追究了,只道:“先吃些东西吧。”

    李稷摇头:“不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已放话要先做完功课,纵使夫人怜我,我也不能食言而肥。”

    容玉狐疑地盯他一眼,看他态度坚决,言出则行,倒是没那么气了,暂且收了饭菜,道:“镜心方才送了些礼品过来,说是荣王差人送来的?”

    李稷眉宇微动,点头:“嗯。”

    “你今日是受荣王所托,所以去了赌坊吗?”容玉问出疑惑,待见他再次点头,奇怪道,“那你先前为何不提?”

    李稷道:“夫人在气头上,只管责罚我便是,我提这些作甚?”

    容玉哑口,想起在车厢内“打”他的事,心中不是滋味,道:“那为何又叫镜心送了礼来,让我过目?”

    若是不欲叫她知情,大可让镜心把礼收在书房,何必差她往主屋跑那一趟?请她过目,不就是提醒她,他今日出府另有苦衷?

    李稷殷殷看过来,道:“因为怕夫人误会我,以为我当真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与我生了嫌隙,日渐离心。”

    容玉舌头僵在齿间,登时没了话。

    “甭管是受何人所托,今日进了赌坊,总归是我的不是。夫人放心,今年春闱我必要争一口气,挣个功名,绝不叫旁人看轻了你。”

    容玉细想今日之事,何尝不知他一番举措,皆是为替她偿还人情?心底渐渐涌出一分愧悔。

    李稷顺时垂下眼眸,以近乎小孩认错的姿态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夫人还在生我的气吗?”

    他没碰着她,可是拉她的衣袖的动作,却像是有无形的手拉在她手上。容玉看过去,想起不久前正是被迫用这只手打了他一巴掌,到底过意不去,小声道:“我不生气了。”

    李稷咧唇。

    容玉看向他的右脸,道:“你的脸,还好吗?”

    李稷眼眸微动,又在她衣袖上拉了一下,试探道:“夫人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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