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档案管理员重生了: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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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即将面对的艰难局面。

    ——国营老厂每年都会根据各项指标来评奖,安全文明奖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奖项。如果厂里有职工犯罪被立案,这个奖项就拿不到。随之而来的,是保卫科受罚、全体职工年底奖金减少。

    闻秀芬报警,触及所有职工利益。

    就是这么现实。

    姜凌环顾四周,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或麻木、或好奇、或躲闪的脸孔。筒子楼破败的窗户后,那些晃动的影子仿佛都在这道目光下无所遁形。

    姜凌深吸一口气,清冽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骤然响起,盖过了救护车的鸣笛和所有的窃窃私语,清晰地回荡在筒子楼逼仄的空间里。

    “大家听着!”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姜凌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有力,带着一股凛然正气。

    “遇到不平之事,遇到有人肆意伤害他人,特别是伤害无力反抗的孩子、老人、妇女,第一时间报警,制止伤害发生!这,不叫多管闲事。这,更不是给邻里添麻烦。”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精准地落在因为她的声音而停住脚步、泪眼婆娑的闻秀芬身上,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鼓励与肯定。

    “这叫见义勇为!是每一个有良知、有血性的人该做的事。”

    “闻秀芬同志今天做得很对。是她听到异常选择了报警,是她不顾危险冲进去抱出了孩子,是她,救了小宇的命,她是好样的!”

    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窗户后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摇着蒲扇的老人动作僵住了。

    抱着孩子的妇女下意识把孩子搂得更紧,眼神复杂。

    叼着烟的男人忘了弹烟灰,烟灰簌簌落下。

    那几个懵懂的孩子,也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位气势如虹的女警察。

    闻秀芬本人更是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姜凌。

    自从上次报警之后,她因为“多事”而承受着领导的批评、邻里的微妙眼光与谴责,真的很委屈。可是现在,所有委屈都化为释然。

    她嘴唇哆嗦着,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看到弱者受伤害而产生的悲伤与愤怒,而是一种沉冤得雪般的激动和力量。

    姜凌再次扫视全场:“邻里之间,守望相助。看见恶行,沉默就是纵容。今天,闻秀芬站出来,救了小宇。明天,也许就是你,或者你的家人需要帮助。报警电话就摆在那里,拿起电话,制止犯罪,保护弱小,这是我们每一个公民的责任。”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敲打在那些麻木的心上。

    人群中,有人低下了头,有人脸上露出了羞愧,有人则若有所思。

    一个靠在墙角的、平时和闻秀芬关系还不错的大妈,终于忍不住,抹着眼泪喊了一句:“秀芬,好样的!”

    这一声,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越来越多的人,向闻秀芬投去赞赏的目光,还有发自内心的夸奖与觉醒。

    “闻秀芬做得对,应该报警!”

    “哪怕是家庭内部矛盾,只要有故意伤害行为,就应该报警。”

    “你说,我们楼上那两口子打架,我是不是也可以报警啊?”

    救护车的鸣笛再次急促响起,开出家属院。

    姜凌不再多言,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闻秀芬,上车离开。

    印染厂家属院筒子楼下,短暂的寂静后,是比之前更加复杂的议论。

    但这一次,议论的焦点不再是张明辉的下场,也不再是闻秀芬的“多事”,而是姜凌那段掷地有声的话语。

    见义勇为。

    守望相助。

    沉默就是纵容。

    ……

    这些词,像一颗颗火种,在人们心中悄然播下。

    第90章 职责

    南城区人民医院, 急诊室。

    经过一番紧张的检查和初步处理,医生摘下口罩,走到走廊。

    焦急等候在走廊的姜凌、魏长锋等人忙迎上前: “医生, 孩子怎么样?”

    “万幸, 送来得还算及时。孩子头部有轻微脑震荡, 身上有多处软组织挫伤,部分皮下淤血严重,还有几处陈旧性骨折愈合痕迹,最严重的是脱水、营养不良和极度的精神创伤。”

    停顿片刻之后,医生给了结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众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但医生的下一句话又让气氛沉重起来。

    “生理上的伤可以治疗,但心理上的……这孩子惊吓过度, 对外界刺激反应极其迟钝,有严重的自闭和恐惧倾向。他拒绝任何人靠近,包括我们医生护士,一碰就抖得像筛糠, 也不哭不闹,就是睁着眼睛, 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唉!”

    医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谁是孩子的家长?他现在急需陪伴, 他妈妈呢?爸爸呢?”

    回答医生的,是警方所有人的沉默。

    半晌, 魏长锋艰涩开口:“孩子身上的伤,是他爸爸打的。他妈妈, 已经去世了。”

    医生摇了摇头,遇到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办法。

    夜色渐沉。

    小宇转到了普通病房。

    日光灯管散发着清冷的光线,在青灰色的磨石地上投下苍白的光斑。

    在那张宽大的、铺着浆洗得发硬蓝白条纹床单的铁架病床上, 小宇的存在显得渺小而脆弱。

    他整个人蜷缩着,以一种近乎回归母体的姿态,紧紧地、紧紧地团在病床最靠墙的角落里。仿佛那冰冷的、刷着半截绿漆的墙壁,是他唯一能寻找到的保护。

    他瘦小的身体裹在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的病号服里,空荡荡的布料下,嶙峋的肩胛骨和脊椎的轮廓清晰可见,无声地诉说着长期的饥饿与忽视。

    最令人揪心的,是他身体的颤抖。

    那不是剧烈的抖动,而是一种持续的、细微的、如同风中残烛一样的战栗。从他的肩膀,到弓起的脊背,再到紧紧环抱着膝盖的、细得像麻杆一样的手臂,最后是那双藏在宽大病号服裤管下、同样蜷缩着的小脚丫……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仿佛在承受着无形的、巨大的压力,不受控制地发出这种高频的、濒临崩溃边缘的震颤。

    这颤抖无声无息,却比任何哭嚎都更清晰地传达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无助。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雏鸟,羽毛湿透,体温尽失,连哀鸣的力气都已耗尽,只剩下本能的、绝望的瑟缩。

    病房里很安静。

    姜凌坐在床边小凳上,目光轻柔,带着深深的悲悯。她知道,此刻的小宇已经将自己封闭起来,外界的所有靠近,都会让他感到恐惧。

    姜凌想到了自己。

    曾经的她,被赵红霞虐待、被人贩子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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