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档案管理员重生了: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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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顿片刻之后,梁有训补了一句:“他叫徐为群,曾在警校任过教,你应该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姜凌不由得肃然起敬。

    徐为群这个名字,她当然知道。

    虽然姜凌考进警校的时候徐为群已经从警校调往省厅,但他却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刑侦领域的人才,在警校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真没想到,徐大爷的儿子就是徐为群。

    他这次配合警察,可以说是大义灭亲。

    以前见到大义灭亲这四个字,只觉得沉重。现在联系到徐为群与徐满仓,姜凌感觉到了这四个字背后藏着的挣扎、痛苦与伟大。

    姜凌问:“那,徐老师现在在哪里?”

    梁有训道:“前两天他回晏市陪着徐大爷,今天上午省厅有个紧急会议,他昨晚连夜离开了。”

    姜凌“哦”了一声,看来徐为群目前并不在晏市。

    梁有训道:“姜凌,你放开手脚,莫怕。徐老师临走之前和我交代过,一切照章办事,一切由法律说了算。”

    姜凌点了点头:“好。”

    即使不舍,也绝不姑息犯罪。

    这就是警察的胸怀,这就是徐为群老师的境界。

    既然如此,那就放开手脚做准备吧。

    在食堂吃过晚饭,加班之前姜凌抽空回了一趟家。

    残阳如血,将平安里社区中央那棵老银杏树的虬枝镀上一层悲怆的金红。

    巨大的树冠投下浓重的阴影,如同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覆盖着树下那个依旧挺直却难掩苍老的背影——徐满仓。

    看到老人,姜凌慢慢向他走去。

    雷骁最终拍板将审讯任务交给她时,那眼神里的信任,让姜凌内心压力倍增。

    徐满仓,他不是一名普通的犯罪嫌疑人,而是一个曾用半生守护这座城市秩序的老人。

    姜凌知道,自己不能硬碰硬。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深吸一口气之后,姜凌调整表情,带着一种刻意的、松弛的步态,走向银杏树下。

    “徐大爷,看您在这坐半天了,想什么呢?”姜凌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自然地坐在徐满仓旁边的石凳上。

    石凳冰凉,透过薄薄的夏衣直抵身体。

    徐满仓似乎刚从某种深沉的思绪中惊醒,浑浊的目光缓缓聚焦在姜凌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姜凌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锐利的审视,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洞悉一切的老刑警。但这光芒转瞬即逝,被一层更深的迷茫和疲惫覆盖。

    “你是谁?”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迟缓。

    姜凌指了指自家楼栋:“我叫姜凌,上周刚搬来,住东区3栋一单元302。”

    听姜凌自报家门,徐满仓思考了半天:“哦,以前那房子是老李的,他肯卖房了?”

    姜凌没想到徐满仓对社区居民了解得这么清楚,点点头:“是,那房子是我爸妈买的。”

    徐满仓对姜凌印象不错,嘴角勾了勾,勉强露出一个笑脸:“你还年轻,没那个经济实力,是买不起房。家里有人帮忙,挺好的。”

    或许是因为寂寞,不必姜凌开口,徐满仓已经开始自顾自地说起话来:“你看这银杏树。这树,比我还老呢。当年局里搞绿化,是我提议栽的。”

    徐满仓抬起枯瘦的手,指向公安局大楼的方向,动作带着一丝僵硬,眼神里满是怀念。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洗得发白的旧警裤裤线上,那笔直的折痕,像是他毕生坚守的某种信念。

    姜凌顺着他的话聊了下去:“您对局里的事记得真清楚。”

    徐满仓眼里闪过一丝被夸奖的欢喜:“可不是,我记性好得很。就我那儿子,一天到晚说我年纪大了,身边得有人照顾。我身体好、脑筋好,哪里需要人照顾。”

    姜凌来之前看过徐满仓的档案,便刻意提起他的荣耀过往:“听说当年您破获钢厂盗窃案,歹徒就躲在这个片区?”

    徐满仓立刻来了精神,略显浑浊的眼睛里忽然就燃起火光,细节描述准确,甚至还能复述当年审讯时歹徒的某一句原话。

    姜凌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认真聆听,偶尔提问几句。

    “啊,这样。”

    “后来呢?”

    “您可太厉害了。”

    姜凌本就深谙人心,此刻边听边问,句句挠到痒处,令徐满仓谈兴愈发浓厚。

    等到徐满仓兴致勃勃讲完自己曾经的英雄事迹,姜凌将话题引到近期发生的事情:“前几天我看到您和王干事争执,是因为什么?”

    徐满仓忽然愣住。

    他抬头看看天,再看看地,眼神明显困惑:“有吗?哦……我想起来了,是张家小子下水道堵塞那事吧?”

    姜凌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不是因为小区道路渍水吗?”

    “哦。”徐满仓想了半天,抬手捶了脑袋一下,语气却不是那么笃定,“对,你看这渍水问题,也必须解决。”

    姜凌的心往下一沉,旧日荣光记得清清楚楚,近期事件却模模糊糊,这不符合正常记忆规律啊。

    姜凌开始试探徐满仓对小区各种问题的态度:“我刚搬来咱们这个小区,有很多情况都不了解。听说小区挺乱,经常有小年轻打架斗殴,是不是?”

    一提到社区乱象,徐满仓立刻激动起来,手指用力敲击石桌:“乱!太乱了。小偷小摸没人管,垃圾遍地没人问,对面那栋楼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

    说到激动处,他指向公安局大楼,手臂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声音却透着一股无力的悲愤,“单位根本不管,什么规章制度都没有,老一代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平安里和我们这群老家伙一样,老了、病了……我这心里,难受哇。”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突然盯着姜凌:“病了,就得认真治。秀兰病了,医生不肯做手术,孩子们也非要保守治疗,结果没活转过来。要我说,重病,就得下猛药、要治断根!”

    秀兰,是徐满仓的爱人,三年前因病去世。

    说着说着,徐满仓突然眼神变得有些恍惚:“小姜?你的结案报告写完了没有?赶紧写啊,明天一定要交过来。”

    姜凌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徐满仓,不仅老了,他也病了。

    他短期记忆衰退、时空混淆,思维在清晰与混乱间摇摆。

    在他内心,平安里社区就像和他一起相伴了几十年的爱人一样,病了、老了,必须下猛药,治断根。

    他爱人走了,但平安里社区还在。

    在豆浆里投毒,是不是就是他所认为的“下猛药”?或许在他混乱的逻辑里,投毒行为是他身为守护者、老住户的最后一次执法,为的是解决所有问题,将社区顽疾好好地“治断根”?

    姜凌加了一晚上的班。

    第二天一早,一份《关于犯罪嫌疑人徐满仓精神状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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