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反虐四个渣攻: 13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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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愿意走近它。进入它的世界。

    谁也说不清楚,第一个被它诱惑的人是谁。

    当第一个人放弃抵抗,开始走向它之后,成百上千的人也都紧随其后,向这个物体走近。

    而当他们走到它附近,或是想要一睹它的真容,或是想要仔细观察那教堂的一根科林斯式立柱,他们就会在进入它内部之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没有任何痛苦,没有任何挣扎,消失是一瞬间突然而至,连组成人体物质的分子结构都不复存在,仿佛物质直接消弭,热力学中抵达熵增极点,一切回到无形的状态。

    有人指出,在东方文化里,他们称呼这种现象为“飞升”,而在闪米特一神教背景中,这叫做“被提”(Rapture)。原来历史上早已发生过类似事件,而先哲们也早已为此命名。

    这些消失的人成为了它的一部分,白日飞升,从此进入真正的自由王国。

    谁也无法断定他们的消失究竟是死亡,还是某种程度上的新生。

    从物理学上来说,这些人确实是不复存在了,但从高维度的层面上来说,他们获得了永生。

    ……他们被那个物体吸收,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从此再也不用承受肉体的痛苦,而成为某种更高级的形态存在,一种混沌和庞大的集体意识体……就是那个东西本身。

    原来这才是西庇尔,送给人类的终极关怀赠礼。

    他们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终点站”。

    它既是人生的终点,也是文明进化的终点。

    人们很快弄明白了,西庇尔上的智慧生命,到底以何种形态存在。

    兰沉窝在公寓的沙发上,拿着手里的那份最新《自然》杂志,翻看到上面的头版头条。

    ——《超越物质实体,这是否也是我们进化的终极?》

    自从“终点站”出现在地球上之后,类似的论文已经数不胜数。

    研究者们很快从这些白日飞升的现象中,弄清楚了西庇尔的行为逻辑。

    想象有这么一个文明:

    它们起初也和人类一样,从大海深处的原始暖洋走出,从最初的细胞开始逐渐进化成复杂的分子形态,它们也和人类经历了一样的物种演化、文明兴衰,而当它们种群中的某些先知仰望深邃星空时,它们也同样像人类一样,拥有了某种在子宫中仰望着整个世界的好奇、震颤与敬畏。

    ……科学探索的种子,就在这一刻种下。

    如果将它们的文明发展历程看作是一把不长不短的时间尺,时间尺的长度约为20厘米。那么从种群中第一个开始利用工具的个体出现,到它们学会利用高能量分子能源为止,大概占据这把尺子上的前19厘米。

    但从那以后,在短短的1厘米之内,科技水平的进步将呈爆炸式发展。它们会飞跃文明的关键节点,迅速进入太空时代、跨越太空殖民时代、迈过资源枯竭时期,并最终在不断的进化和技术发展中,抵达文明的终极。

    在那个终极,它们进化掉了肉身,不再以实体的形式存在,而成为某种无形的纯能量体、意识网络,个体存在不再具有意义,每个生命都是整个能量体的一部分。

    这是人类所不能想象的真正造化……某种进化的终点。

    现在,终点就在人类眼前。

    西庇尔给了人类一种选择,可以直接越过这文明时间尺上长达十几厘米的阶段,向终极演变迈进。

    这是它们给予人类的友好馈赠。

    这一理论在“终点站”出现后喧嚣尘上,它直接击穿了人类迄今为止一切对进化的猜想。

    支持者们大肆宣扬这个理论,认为所有人都该前往终点站飞升,现在甚至连兰沉的导师都开始支持这个理论了。

    ……这篇论文的一作,就是兰沉在麻省理工读PHD时的导师。

    他愤怒地将杂志扔到一边,对阿喀琉斯说道:“他们在想什么?这又算什么?宇宙达尔文主义?这算哪门子进化?他们这是在让所有人都去送死!”

    阿喀琉斯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刚洗完澡,只穿了一件柔软的莫代尔棉家居长裤,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上身,身上还带着好闻的柠檬味沐浴露香气。

    “别看那些东西了。”

    他坐到兰沉身边,两个人亲密地躺在沙发上,兰沉趴在阿喀琉斯怀里闷闷不乐:“我不能接受……他说这是我们进化的终点。”

    他仰起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注视着那个巨大的外星生命体,说:“难道我们所有人都得放弃自己的意识,成为这种东西?孩子不会再记得母亲,朋友不会再认识自己的挚友,我不会再记得你。”

    阿喀琉斯没说话,用手指拂开兰沉垂落的一缕发丝。

    他从小就寡言少语,认识兰沉之后虽然这个坏习惯改善了不少,但他们相处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兰沉说话,他静静地听。

    兰沉又道:“失去自我意识……失去情感,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皱起脸,把面庞贴在阿喀琉斯胸口,听着恋人胸膛里那颗心脏令人安心的跳动声响,说:“如果□□,那我宁愿只和你活短短的一辈子。”

    阿喀琉斯终于开口,道:“嗯。”

    兰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抬起头,看着他黑色的双眼,像下定决心:“所以你要是死在任务途中——我不管到底是飞船没飞到目的地还是在西庇尔上坠毁了,我就直接自杀来陪你,知道吗?”

    阿喀琉斯皱了皱眉。

    “不要来陪我,”阿喀琉斯哑声说,“我会回来的,你要长命百岁。”

    兰沉扁了扁嘴巴,靠在阿喀琉斯肩头,长而柔软的睫毛轻轻扫动。

    “你自己清楚,这一趟任务的成功率有多低,所以我才想……和你一起去。”

    他抱紧对方的手臂,眷恋而不舍地在阿喀琉斯下颌边蹭了蹭,仿佛一只撒娇的小猫。

    终点站出现在地球后的一年内,大量人类选择了前往终点站白日飞升。

    毕竟没有人会对自己的生活现状感到满意。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人们总会或多或少地发现生活中那些致命的“斑点”。或许是所爱之人的离世,或许是疼痛难忍的顽疾,又或许只是压力太大、喘不过气、忘记缴清上个月的医疗保险费……这些让人无法忽视的“斑点”均匀地洒落在每个人的生活幕布上,仿佛癌细胞一样在幕布上不断扩散,终至无法承受的地步。

    终于有一天,他们会扛不住那个“被提”的诱惑,选择走向西庇尔提供给他们的神圣恩典。

    情况在一年内完全失控了。

    很多国家的人口在一夜之间大量流失,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虔诚的教徒和对生活绝望的人们此刻站在了同一个阵营,他们排着队前往终点站,仿佛被领头羊带向深渊的羊群,瀑布般从悬崖上跳下,结束这麻木痛苦的人生。

    人世间有太多难以说出口的苦难,如果只要这么简单就可以摆脱这些痛苦,谁还会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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