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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缀玉含珠》 70-80(第10/14页)
沈言灯眸光里透着些怜惜,带着些无奈地笑了声道:“陛下要杀谁,给谁定罪,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那些兄妹情分,深厚感情,在皇位龙椅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一点浮尘而已。”说着,他垂目,一点点凑近南枝耳边,轻声道:“南枝,我知晓你如今觉得是我害得陈涿至此,可从头到尾,我什么都没做。今晨我只将寻到陈涿尸首的消息禀告到御前,可陛下沉默许久,面色复杂,再张口时居然要我将陈府的所有人都处理了,尤其是惇仪公主。在棺椁下葬后,立刻派人堵住惇仪公主的嘴,让她来不及说话就下到黄泉地府。”
南枝瞳孔紧缩,捏着杯盏的手背泛起青筋。
从她到陈府时,就觉陛下和母亲间关系复杂,似存着什么隔阂,可每每陛下派人到府中时,必要问候一番母亲,听着便觉情真意切,兄妹情深,可这真情下竟藏着的是刀剑。
沈言灯贴近她的耳畔,继续道:“最多七日,陛下只给我七日。南枝,并非我想强求你与我走,而是时局所迫,你若强留在这,结局只有一个,就是成为刀下的冤死鬼。可我绝不会看你沦落至此,南枝,只要你写下和离书,再承认陈涿那些罪名与你没有分毫关系,我就能带你离开这里。”
他说着,眼前像是浮起了日思夜想许久的场景,眸关愈发柔和,伸手要抱住她:“到时这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你我依然还能成亲,在这脏污的京城里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南枝却猛地将他推开,那手中的瓷盏摔了下去,落了满地瓷渣。
她张着唇,看他的眸光复杂,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道:“沈言灯,往事已过,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沈言灯踉跄着退后,站定看她,面上笑意不减道:“还有七日,南枝,不急。我会一直等你的,等到你回心转意的时候。”
……
待到院中沉寂,南枝坐在椅上许久,外面那些丫鬟见着府中变故,也不敢贸然上前清扫,她就垂目,出神地看那满地碎瓷各异的形状,有细碎的米粒,也有棱状雪花……
早知昨日直接冲到隔壁揍他一顿,往鼻梁和眼睛上打,让他鼻青眼肿,没脸见人,总比在她一人在这受气强。
没一会,白文赶回来了,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出来道:“夫人,打听出来了!”说着,他匆匆走进,俯身道:“高大人说旨意出来后,陛下就谁也不见,而刑部那些卷宗全转而交给了沈言灯,他也插手不了,如今只能静观时局变化,大人又是如何打算了。”
南枝抬首道:“门外那棺椁呢?”
白文道:“惇仪殿下下了令,绝不允那棺椁进府,只得暂时停在了府门那处,不过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迟早会被搬进来。”说着,他犹疑着张口,小声道:“属下觉得那尸首来得蹊跷,说不定是大人故意为之。”
南枝看他一眼,扯唇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意道:“什么大人?有这个人吗?”
白文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心底一凉,默默为他家大人哀叹一声,自求多福吧,他可没胆量在这关头乱说话。
他果断道:“属下说错了,根本就没这个人。”
南枝冷哼一声,站起身泄愤似地将地上碎瓷踩得嘎吱作响。
第78章 毒酒陈远宁没死
堂内,颜驸马坐在上首,眉眼间掺着温润笑意,望向侧旁椅上的人,不解道:“沈大人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沈言灯靴面沾雪,匆匆而来自是没功夫在这插杆打诨,直接道:“自是来这感激驸马这些年对家父的关切,若非驸马提携相助,只怕家父仍在扬州城内做一无名小卒,而我也难以做这指挥使。”
颜屺笑意定在了脸上,他抬目看了门口小厮,小厮瞬间会意,退出去将木门紧闭上,只余他们两人在这说话。
“今日我来此倒没有什么要事,毕竟圣旨已下,宫宴刺杀的罪名全定在了陈涿头上,驸马早已全身而退。”
颜屺眸光闪烁,面上笑容彻底沉没。
沈言灯似是恍然未觉,继续张口道:“陛下将此差事教予我,如今关头我便也不愿节外生枝,更遑论驸马还对我沈家有提携之恩,只要这桩案子结了,好让陛下也能安心,一切都好说。”
三言两句间,颜屺忽地明白了他的目的,笑赞道:“这陈涿已死,圣旨已下,那我就在这提前恭喜沈大人荣获圣心,官途光明。”
沈言灯冷笑了声道:“驸马不必在这与我弯弯绕绕,陈涿到底死没死你我心中都清楚,如今他下落不明,不知其目的为何,可若有朝一日他安然回来了,局势改变便只是一瞬的事,只有陈涿真的死了,一切才能照你我心中所想。”
颜屺眉尖轻挑,点破道:“你想要我帮你杀了他?”
“不是帮我,是帮驸马自己。”
屋内静了会,两人心思各异,却都没有直接言明,只在心中拨弄起各自算盘,许久后颜驸马将手搭在椅把上站起了身,左肩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他道:“沈大人既将话说到如此地步了,我便也不好再推辞,自会尽力相助。”
……
沈言灯来去匆匆,趁着夜色深重,很快淹没在雪幕中,颜屺站在院中,望向他远去的背影,含着笑慢慢悠悠地道:“痴心妄想的疯狗。”说着,转身准备回去,可守门小厮却忽地跑了进来,将手中信笺奉上道:“驸马,门外有一书生说要见您,还说您看了此物定会明白。”
颜屺对着下人和外人都是一幅温和谦逊的好面孔,可经着沈言灯这一遭,眉尖隐隐生出了烦躁,快速将信笺拆开,却见上面只寥寥写了五个字。
——陈远宁没死。
瞬间,他瞳孔紧缩。
——
黄帐中,龙床上。
“敌军来了……拿、拿剑,拿刀!废物,都给我滚开,你们这些废物,吞吃军饷的废物!朕是皇帝,事货真价实的皇帝!圣人!谁人敢拦!”
陛下满额是汗,指尖将龙绣被拽得粘皱,蓦然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坐起身大口喘着气。
龙帐脚踏下守夜的跪地太监被惊醒,忙直起腰身,出声道:“陛下,奴才在这守着,您是又梦魇了吗?奴才伺候您用水?”
陛下一把扯开了黄帐:“给朕滚过来!”
太监吓得爬起来,俯腰赔笑到了跟前。
陛下攥住他的手臂,咬着牙问道:“棺椁送到陈家了吗?”
太监犹豫了瞬,只能道:“奴才听说沈大人只送到了陈家门口,可惇仪公主似乎是不相信那尸首是陈涿,下令不让棺椁入府,最后两方僵持着,就摆在府门口。”
“废物!”陛下骂道:“朕给了他这么多的人,竟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罢了!”他像是咬着肉般艰难说道:“提心吊胆忍了这么多年,朕好不容易等到今日,等到陈涿死了,等到快要稳坐帝位的时候,绝不能轻易放过!去告诉沈言灯,明日就将那棺椁下葬,还有惇仪,她必须死!”
他说着,又自我怀疑地否定道:“不!此事要做得稳妥辛秘,不要沈言灯了!你去,你明日一早就去陈家,堵住惇仪的嘴,直接灌上一杯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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