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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假装成师兄的未亡人后》 50-60(第4/14页)
依靠。
那些源自破碎心脏的,细密如织的痛感充斥着岑无望整个胸腔,他将自己的脸埋进师妹的肩窝里,从此找到了可以栖息的港湾。
从前年少,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赋卓然,君王宠幸,只有他不愿要的,没有他不能得到的。
而今历尽千帆才明白,这世上总存在着许多他力有不逮的事,譬如命运,例如杳窈。
前者是他的鞭长莫及,后者是他的无可奈何。
“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要先去找你。”岑无望说。
云杳窈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道:“不许等到来生,我们即刻下山,岑无望,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逞强。”
说罢,云杳窈斩开岑无望脚上缠绕的枷锁,拉起他就要往外走。鉴义拨开重重鬼气,云杳窈左手拉着岑无望,右手提剑,剑气如虹,在前开路。
加上岑无望一身戾气,震慑着窟中恶鬼,他们只是紧紧跟着,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
万鬼窟的出口近在咫尺,岑无望看着阵法的光亮,看着师妹轻车熟路破阵,神情肃穆。
“凭借我的力量,只能勉强撕开万鬼窟封印,等会儿你不必管我,找到机会就从这里逃出去,往山门的方向跑,不要回头,我来为你殿后。”
为了不让其他鬼趁机逃蹿出去,祸乱人间,必须有人来扭转修复阵法。
岑无望灵力微薄,这件事只能由云杳窈来做。
这个封印已经在此数百年,并非不可破解。只是因为设阵之人是晏珩,万鬼窟又地处乾阳宗禁地,因此才成了传闻中不可涉足之地。
云杳窈里应外合,以鉴义穿透阵法,强行令它停滞一息左右,已经是在涉险。
一旦两人出了万鬼窟,晏珩必定有所察觉,到时候还需要有人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此事云杳窈不说,岑无望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沉默着,没有赞同,更不好直接打击云杳窈的信心。
云杳窈看出他心中所想,来不及解释,反问他:“你相信我吗?”
这句话像是给岑无望喂了颗定心丸,他看着云杳窈坚毅的眼神,不再动摇,心想便是真的死在这一刻也无妨。
“我一直都信你。”他笑道。
话音落,云杳窈已然找准阵法停住的那一刻,猛然推岑无望出去。
万鬼窟的出口并不在崖底,而是悬在峭壁间,岑无望的身体穿过阵法,立刻卷入罡风中。
坠落至崖底前,一道金光闪过,问心听凭云杳窈的调遣,预备接住岑无望。
几乎是凭着千万次练就的本能,岑无望足尖一点,稳住身形,翩然立于剑身之上。
问心不作停留,载着岑无望离开思过崖。
而角落里的云杳窈睁开双眼,魂影归位,她不曾让影子回到脚下,而是将黑色衣袍往她身上裹紧,牵着她沿来时路往回走。
月色尚好,即便是一路上有些树影干扰她心神,却总是有惊无险,很幸运,今夜她不曾再与巡山的弟子正面交锋。
刚下了问鼎峰,云杳窈还未走入原先那条小道,便感受到一股寒气。
前方,那抹红白身影似乎等候多时,他抱剑立在树下,寒露打湿浓黑的鬓发与眼睫。
“师妹。”花在溪拦住她的去路,“抱歉了,我不能放你下山。”
云杳窈不愿在此与他多费口舌,脚边的草木尚凝结成霜,空气中的寒意更盛,她微微一笑:“花师兄这是要对我拔剑吗?”
她说着,手往腰侧去摸,其实那里只有一柄空荡荡的剑鞘。
可足够了,身后寒刃已至,她回过身去,以剑鞘作挡,替身边人拦下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拨雪的剑光歪了几分,远处的树轰然倒塌。
“是为师要亲手替乾阳宗清理门户。”
拨雪回到主人手中。寒意一寸寸将四周的生灵冻结,晏珩所过之处,百花凋零,万物不生,寒气能深入大地,将土和草木根系一同冻结。
花在溪道:“师妹,回头是岸。”
晏珩道:“杳窈,把你从万鬼窟释放出的恶鬼交出来。”
他抖落剑上寒气,碎裂的冰晶未曾落地余波直冲她们而来。
这一次,云杳窈抬臂,似乎是不想被这刺骨的寒意伤到。冰晶被寒风裹挟着,刺穿她身侧之人的黑色兜帽。
饮血的冰晶刺入身体,消失不见。被它们所伤,几乎能瞬时冻结伤者的血液和经脉。
其中几个最为锋利的冰晶准确无误埋入心脏,晏珩冷眼瞧着,眼皮未动,带着淡淡的厌烦抬剑刺穿眼前人的心脏。
兜帽最先被剑风所伤,坠落在底,随后云杳窈的脸映入晏珩眼帘,不可置信般瞪大双眼,她头上的发髻高耸,满头珠翠叮铃咣啷,可这声音未能掩饰掉她话中的惊讶和痛苦。
“师尊……”
原先黑色的兜帽变成了落地的红盖头,铺在早已结霜的地面上,在一片白中绽放出一朵颓靡的红。
晏珩身形未动,甚至没有将剑立刻拔出,他眼中闪过慌乱与无措,想要去扶那个即将摔倒的红色身影。
迟来一生,他终于将新婚的妻子抱在怀中,好不容易才看清她的面孔,想要去寻找她眼中浓烈的爱恨和眼泪,然而仅仅靠着这一瞬间的对视,面前人的鎏金眼瞳死死盯着晏珩的双眼,毫无征兆地发动摄魂术。
有一抹不易察觉的鬼气从她眼中泄露而出。
影逃遁回云杳窈脚下。
她踩着前世血泪,看着晏珩与贪惑紧紧相拥,突然笑不出来了,她只觉得无比恶心。
论起撒谎,无人能比得过晏珩。他的深情演到最后,连自己都能骗过。
这只贪惑经由晏珩识海内的欲望和执念滋养,几乎能够完美复刻他心中所想。
不足以致命,却能够困住他片刻。
云杳窈不想继续在这里耗费时间,转身就要离去。
然而花在溪长臂一伸,拦住她的去路:“站住,你竟然如此不知悔改,你还看不明白局势吗?只要你向微尘长老低头认个错,乾阳宗就永远会是你的退路。”
云杳窈最厌旁人说教,若是不得不听,她尚且能装一装,但此刻却是没什么必要了。她看从前与花在溪相处得还算融洽,不想要把话说得太重。
“人活一辈子,怎么能只盯着退路看呢?花师兄,我要下山,绝对不止是因为岑无望。当初拜入乾阳宗是为了活下去,现在离开乾阳宗,也只是想过好我的余生。”
“可是你离开了乾阳宗,还能干什么呢?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拜入乾阳宗而无门,你与微尘长老决裂,哪个宗门还敢收留你?”
花在溪练了一辈子剑,他确信自己还会继续练下去,他身边无数位乾阳宗的同门都会在剑道潜心修行一辈子。剑和道是他们活下去的全部意义,若在几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乾阳宗即将出现一个贪恋凡尘,甚至不惜逃离宗门的弟子,他肯定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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