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疯骨: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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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许久,久到崔韫枝眼中的担忧几乎要化为惊恐,他才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孩童般的不确定和深重的疲惫,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沙哑到几乎不成调的声音。

    每一个字都透着绝望的祈求。

    “这……还是梦吗?”

    他看着她。

    那就让它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了……好吗?

    第82章 来日事这倒是稀罕事。

    崔韫枝看着沈照山空洞茫然的双眼,听着那句近乎呓语的绝望祈求,心脏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狠狠扎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额上密布的冷汗,浸湿的鬓角,还有那深陷在噩梦余波中无法挣脱的痛苦神情,都让她胸口窒闷得发慌。

    几天前清晨,驰羽钻进她被窝时那句带着睡意的童言,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

    “娘亲……你能别生爹爹的气吗?”

    “……爹爹有时候总是很奇怪,我觉得他并不开心……可是他从来不和我说,也不和哈娜尔说……”

    那时,她只是笑着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发顶,将那份童言稚语下的敏锐观察轻轻带过,没有回应。她以为那只是孩子对父亲情绪模糊的感知。

    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连睡梦中都不得安生、如同惊弓之鸟般的男人,她才惊觉,驰羽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沈照山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混乱,早已超出了她能想象的范畴。

    一股沉重的、带着苦涩味道的酸楚涌上喉咙。

    她不禁回想起七年前那个风雨风雨欲来的傍晚。纵身跃下山崖时,她以为自己选了一条对所有人最好的路。

    她是陈朝的血脉,是博特格其之死的间接关联者,博特格其死在琼山县主之手,这仇恨如同烙印一般,刻在昆戈人心中,也成了悬在沈照山和她头顶的利刃。

    整个燕州,乃至整个北境,在谢皇后自尽、博特格其身亡后掀起的滔天巨浪中,有多少双眼睛在等着看她这个“祸水”的下场?

    那时的她,也不过十七岁,骤然失去母亲,身陷漩涡中心,腹中还怀着驰羽,内忧外患,流言蜚语一点一点儿把她整个人都吞没。

    巨大的压力和混乱几乎将她击垮,整个人恍恍惚惚,眼前的一切都像隔着一层浓雾。

    她看着沈照山为了护住她,在议事厅、在军中、在北境各部之间周旋,日渐沉默,眉宇间积压的疲惫一日重过一日。

    她看着他为了她和腹中的孩子,在盟友的压力、昆戈王庭的仇恨、北境军民的猜忌中苦苦支撑,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她好害怕,害怕自己终将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害怕他们的孩子甫一出生,就要背负着沉重的原罪和无穷的恶意。

    她天真地以为,自己的死亡,能斩断这纠缠不清的仇链,能给沈照山卸下最沉重的包袱,让他能心无旁骛地走下去,让驰羽能在一个不需要面对流言蜚语的环境里长大。

    她选择了当时以为的最“轻松”的解脱。

    用一场死亡,埋葬过去,也埋葬了自己。

    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轻松?这分明是另一种残酷的凌迟。

    她考虑了所有人的处境,考虑了北境的局势,考虑了燕州的未来,考虑了驰羽的前途……却唯独,没有把沈照山这个人,这个活生生、有血有肉、会痛会疯的沈照山,真正地考虑进去。

    她以为的“成全”,在他这里,成了最彻底的背叛和最致命的毒药,一点点将他腐蚀成了如今这副支离破碎的模样。

    难言的心绪,如同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和沈照山,实在是,实在是每一步都走得太痛苦了。

    可是从前那些留下的伤痕,又怎么能一夕之间痊愈?

    她看着他冷汗涔涔的面颊,此刻在微弱的光中显得如此脆弱和疲惫。

    离开的话语在喉间冻结,无法说出口。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极其轻柔地拂过他冰冷的额角,替他拭去那些冰冷的汗珠。

    该怎么办呢,沈照山?

    “没事的……”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在寂静的晨光中流淌,“没事的……我在呢。”

    沈照山的眼珠似乎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终于聚焦在她脸上。

    但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深深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一丝一毫都刻进灵魂深处,确认她的存在并非幻影。

    那目光里没有之前的疯狂,只剩下一种深重的、无法言喻的疲惫和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依赖。

    时间在无声的对视中流淌。崔韫枝被他看得心头发酸,正想再开口说些什么,或者抬手去探他的额头,看他是否发热。

    就在她指尖微动的瞬间——

    沈照山毫无征兆地动了。

    他像一头被惊醒的猛兽,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翻身,高大的身躯瞬间将崔韫枝完全笼罩、压制在身下。

    崔韫枝猝不及防,惊呼被堵在喉咙里。她本能地抬手去推拒他的胸膛,掌心触碰到他剧烈起伏的心跳和紧绷的臂膀。

    “沈照山!你……”她的话没能说完。

    沈照山根本无视她的推拒。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原始的、混乱的急切,仿佛要通过最直接的触碰来确认她的存在,来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恐惧。他沉重的头颅埋了下来,滚烫的唇带着粗重的喘息,毫无章法地落在她的颈侧、肩头。

    那不是情欲的亲吻,更像是某种受伤野兽在标记自己的领地,在汲取唯一的温暖和慰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

    崔韫枝的身体瞬间僵硬。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和微微的颤抖,能感受到那喷在皮肤上的灼热呼吸里压抑的痛苦。

    推拒的手停顿在半空。她清楚地意识到,此刻的沈照山,理智的堤坝再次濒临崩溃的边缘。

    强行挣扎,只会刺激他更深,引发更不可控的后果。

    几番徒劳的推搡后,崔韫枝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垂落在身侧。她承受着他近乎粗暴的亲|吻,那湿热的触感在肩头锁骨处游移,带来一阵阵微痛和战栗。

    她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身体,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索取那一点点虚幻的安全感。可当沈照山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拒绝的力道,开始撕|扯她本就单薄的寝衣时,那份强装的镇定还是被瞬间打破。

    “沈照山……”她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破碎得不成样子,“……你……你轻点儿……”

    尾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乞求。

    沈照山埋首在她颈间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他滚烫的唇还贴着她微凉的肌肤,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锁骨上,崔韫枝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

    那是一种从疯狂沉溺中被骤然惊醒的僵硬。

    他缓缓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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