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疯骨: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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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房门被方年一把推开。

    “师妹你磨蹭什……”后半截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方年提着药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僵在门口。

    昏暗的烛光下,他不仅看到了崔韫枝失魂落魄地跪在床边,更看到了床边那个宛如煞神降临的高大身影,以及一个正凝神施针的红衣男子。

    方年的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那晚被沈照山气势碾压、差点魂飞魄散的恐惧感瞬间回笼,让他手脚冰凉。他张着嘴,像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看看崔韫枝,又惊恐万分地偷瞄着沈照山,方才催命般的呼喊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了。

    眼前的景象和他想象中师妹回来拿东西的画面差了十万八千里。

    看着床上躺着的沈驰羽,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师妹迟迟未归,为什么房间里气氛

    如此沉重。

    不会吧……

    巨大的恐慌和一丝“自己是不是闯祸了”的懊悔让他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我走的时候……明明、明明给他喝药了!那可是按你的方子配的,顶顶好的祛瘟解毒汤!怎么会……怎么会没用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不解和巨大的不安。

    这药方是师父传给师妹的,是神医谷的秘方,崔韫枝学得又精,怎么会对小公子无效?难道……难道这疫病如此凶猛?连师妹的方子都挡不住?

    崔韫枝被方年的闯入拉回现实。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和掌心的幻痛,转过头看向门口惊恐万状的师兄。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眼神已努力凝聚起一丝医者的镇定。

    “师兄,”她的声音沙哑却清晰,“和你没关系,方子是对的,药也没问题。”

    崔韫枝顿了顿,目光扫过床上昏迷的儿子,喉头再次哽咽,艰难地补充道,“只是……只是他……”她终究无法当着孩子的面说出“先天不足”、“底子太薄”这样的话,仿佛说出来就是一种诅咒。

    就在这时,一直昏沉的沈驰羽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小脸憋得通红,呼吸急促而艰难。

    “驰羽!”崔韫枝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立刻俯身查看。

    “别慌!”一直专注于施针的明晏光沉声开口,手上捻针的动作稳如磐石,“是行针引动了肺经的邪气,咳出来反而是好事,堵着更危险。”

    崔韫枝闻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她也是医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心疼地用手帕轻轻擦拭儿子咳出的涎沫,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明晏光捻针的手指上——那动作精准、流畅,绝非普通医者能有。

    神医谷……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她的脑海。

    明晏光,沈照山的亲信,医术如此精湛卓绝,甚至隐隐有超越谷中长老之势。可为何神医谷中从未听闻过此人?谷中典籍也未见其名?他这一身本事,从何而来?与神医谷又有何渊源?

    这个疑惑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微澜,但此刻儿子痛苦的咳嗽声和门外隐约传来的、更多病患家属焦急的呼喊声,瞬间将这微澜淹没。

    “崔姑娘!崔姑娘您在吗?”

    “方大夫!快出来看看啊!又有人不行了!”

    前堂传来的哭喊声、拍门声,如同催命的符咒,一声声砸在崔韫枝的心上。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穿过摇曳的烛光,与一直沉默凝视着她的沈照山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

    千言万语,七年光阴,生死离别,爱恨纠葛……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眼中激烈碰撞、翻涌,却又在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急迫的现实所覆盖。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里面翻涌着太多她此刻无暇解读的复杂,但最清晰的,却是一种沉甸甸的安抚——一种无声的承诺。

    这里有我在。驰羽,交给我。

    崔韫枝读懂了。那颗被恐惧和自责撕扯得七零八落的心,因这无声的承诺而获得了一丝奇异的支撑。虽然万分不舍,虽然心如刀割,但她知道,她必须做出选择。

    她深深看了一眼儿子烧得通红的脸庞,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

    然后,她俯下身,用尽所有的温柔和克制,在那滚烫的小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如羽毛、却重逾千钧的吻。指尖最后眷恋地抚过他细嫩却滚烫的脸颊。

    再起身时,她眼中的脆弱和痛苦已被一种冷静的坚定所取代。她一把抓过方年手中提着的药箱,动作干脆利落,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师兄,走!”

    话音未落,她已提着药箱,头也不回地大步跨出了这间充满了个人伤痛与复杂情愫的房间,决然地融入了门外那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亟待拯救的夜色之中。

    这里有明晏光,有沈照山守着沈驰羽。

    可外面,还有更多没有明晏光、没有神医、甚至可能等不到一碗药的百姓。

    他们在呼唤着她。

    *

    崔韫枝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带走了房间里最后一丝暖意,只剩下摇曳的烛光和压抑的沉默。

    沈照山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了室内一半的光线。

    他深邃的目光缓缓移回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看着儿子烧得通红、眉头紧蹙的小脸,心口仿佛被巨石反复碾压。他无声地走近床边,每一步都沉重异常。

    沈照山在床沿坐下,伸出手,带着薄茧、骨节分明的大手,带着沉稳和此刻难以言喻的温柔,轻轻抚上沈驰羽滚烫的脸颊。

    指尖感受到那异常灼热的温度,如同烙铁般烫在他的心上。他俯下身,离儿子更近些,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深处,只化作一声沉重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痛楚、自责和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就在这沉重的寂静几乎令人窒息时,一直专注于捻针、调整针位的明晏光头也没抬,仿佛只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精准地对着沈照山心头的犹豫穿刺,语气带着医者面对干扰时特有的不耐烦和直白:

    “你要走就走,杵在这儿碍手碍脚。”

    沈照山被这毫不客气的逐客令噎得一滞,抬眼看明晏光。对方依旧专注于手中的银针,连个眼风都没给他,但那紧抿的嘴角和周身散发出的“闲人勿扰”的气场却异常清晰。

    沈照山心头猛地一凛。

    明晏光说得对。

    其实他也该走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凶猛异常的疫症,源头不明,蔓延极快,绝非天灾那么简单。它偏偏在这个小镇爆发,偏偏在崔韫枝和驰羽都在此地时爆发……

    是巧合?还是别有心计?

    他必须立刻去查,必须揪出这幕后黑手,每耽搁一刻,可能就有更多无辜百姓遭殃,也可能让幕后之人有更多时间抹去痕迹。

    沈照山霍然起身。

    他最后看了一眼儿子痛苦的小脸,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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