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疯骨: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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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谢皇后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期盼和深藏的悲伤:

    “韫枝……跟母后回长安,好不好?”

    回长安?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睡意。

    回家,回到父皇母后身边,回到那个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流言蜚语、没有无尽等待和恐惧的熟悉宫殿……这几乎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渴望,是支撑她度过无数艰难时刻的执念。

    答案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强烈的念头,毫无预兆地、像破土的春笋般猛地撞进她的脑海,硬生生截断了那个“好”字。

    她窝在母亲温暖馨香的怀里,身体几不可察地,轻轻地,摇了摇。

    谢皇后似乎察觉到了她细微的动作,拍抚的动作微微一顿,声音更轻更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怎么了,韫枝?”

    崔韫枝感觉自己的思绪像一团被搅乱的丝线,混沌不清。

    她无法清晰地思考原因,无法组织起完整的语言去解释。但那个念头却像磐石一样坚定地扎根在她心底最深处,沉重得让她无法忽视,无法回避。

    她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母亲的肩窝,感受着那份令人心碎的温暖,然后用一种近乎呓语的、带着迷茫却异常清晰的语调,喃喃地说:

    “可是我走了……沈照山怎么办呀?”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刹那间,谢皇后温柔拍抚的手僵住了,她眼中的哀伤瞬间凝固。

    与此同时,崔韫枝感觉到身处的这片黑暗虚空,开始剧烈地震颤。

    温暖怀抱的触感迅速变得稀薄、冰冷。周围的一切都像被打碎的琉璃镜面,一片片、一块块地,在她眼前崩裂、剥落、消散……

    “不,母后……”她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片片飞散的幻影,想要留住那最后一点温暖。

    然而,黑暗彻底吞噬了光亮,无边的冰冷和剧痛重新席卷而来,将她彻底拖入更深的、意识沉沦的深渊。

    她落入了真正真实的、温暖的怀抱。

    *

    外间的低语声隐隐约约,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帷幕。沈照山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夹杂着大夫谨慎的交代和明晏光带着睡意却强打精神的回应。

    崔韫枝的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浮出水面。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斤巨石,每一次试图掀开都耗尽了力气。最先恢复的是听觉,是禾生压抑的、带着喜极而泣的抽噎声。

    “殿下……殿下?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禾生凑近床边,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浓浓的鼻音下是无法掩饰的激动。

    崔韫枝的眼睫终于微弱地颤动了几下,缓缓掀开一条缝隙。

    刺目的光线让她不适地眯起眼,模糊的视线里,是禾生那张哭得满面泪痕的小脸。

    “少、少主!殿下醒了!”禾生几乎是立刻扭头朝着外间喊了一声,声音因为惊喜而拔高。

    外间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高大的身影便如疾风般卷了进来。

    沈照山几步跨到床边,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凉风。

    他半跪在床侧的地上,高大的身躯瞬间遮挡了大部分光线,投下一片阴影。

    崔韫枝的视线渐渐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人。沈照山的脸色比禾生好不了多少,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以及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的光芒。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极其轻柔地将她额角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的皮肤上的几缕碎发拨开。

    那动作珍重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沙哑的、近乎叹息的呼唤:“……韫枝。”

    千言万语,万般情绪,都哽在了这一声呼唤里。

    崔韫枝想对他扯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却发现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虚弱地眨了眨眼。

    “殿下!您可吓死奴婢了!”禾生在一旁忍不住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后怕的哭腔,但脸上却努力挤出笑容,“您日后可千万要小心着些,不能再……”

    “无妨,”崔韫枝终于攒了点力气,声音却依旧微弱得很,“人哪会没个病病痛痛的。”

    “哎呀,不是这个!”禾生急得跺了跺脚,脸上溢星星点点的喜悦,她凑近崔韫枝,眼睛亮晶晶的,声音压低了却掩不住兴奋,“奴婢是说,殿下您以后啊,可得惦记着两个人了!是两个人啦!”

    “两个人?”崔韫枝茫然地重复,混沌的思绪一时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信息。

    就在这时,沈照山坐到了床沿,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可能不适的地方,伸出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人,连同盖着的锦被一起,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圈进了自己怀里。

    那怀抱带着他特有的清冽气息和晨露的微凉,却又奇异地传递着坚实的暖意。

    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沉沉的,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哑,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

    “大夫说,你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崔韫枝混沌的脑海中炸开。

    两个多月……身孕……

    她彻底僵在沈照山怀中,嘴唇无意识地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铺天盖地的恐慌。

    晕倒前那撕裂般的腹痛……

    她的脸色瞬间比刚才更加惨白,毫无血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猛地抓住沈照山胸前的衣襟,声音破碎而惊恐:“孩子……那孩子……”

    崔韫枝犹然记得周知意当时那声尖叫。

    有血啊。

    “孩子没事!孩子没事!”禾生连忙抢着回答,生怕她再激动,“大夫说了,幸好发现及时,用了针也开了安胎药,小殿下福大命大,稳住了。”不过……”禾生的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小脸绷得很严肃,带着大夫的叮嘱,“大夫也说了,殿下您身子骨本来就弱,这次又动了胎气,万不能再有闪失了,一定要好好静养,千万不能动气,不能劳累。”

    提到“动气”,禾生小脸上又浮起愤愤不平的神色,忍不住小声嘟囔:“都怪六殿下!整日里瞎嚷嚷些混账话!要不是他……”

    “禾生!”崔韫枝心中一凛,立刻出声制止,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她飞快地抬眼看了看沈照山,心知这个藏不住话的小丫头怕是已经将书房外听到的一切都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她强压下心头因博特格其那些话泛起的苦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诚恳,甚至带上一点刻意

    的轻描淡写:“不关六殿下的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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