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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凤谋金台》 160-167(第10/21页)
不想!我也不是那种人!”
旁的也没人说话,只是可怜地看着她。
“你口口声声说保护我们,我不想卖身,你现在还逼我,你和他们那些吐蕃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可怜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要守着没用的贞操。守着它又能如何?不论是在长安,还是在吐蕃,都是被剥削的命。”
她说到“剥削”二字时,眼角的泪已滑落到唇边,混着胭脂的苦涩。
徐圭言心头一紧,跨步向前,想要将她拉下来。可就在她踏上木梯时,那瘦小的身影已决然转身。
一瞬间,红衣在空中翻卷,如同一朵被寒风击落的花。
“不要——!”
徐圭言几乎是扑过去,手指擦到对方的袖角,却没能抓住。下一刻,是沉闷的坠地声,混着骨骼碎裂的细响。
她愣了一息,顾不得那么多,才从楼梯上疾步滚下去,跪在地上抱住那瘫软的身体。血从艺伎的口鼻溢出,温热地溅在徐圭言的脸颊上,顺着皮肤一路滑下,直到落进她的衣领。
酒肆里寂静如坟,只有油灯在风口摇曳。那名士兵脸色发白,嘴唇微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徐圭言低下头,抱着那具还带着余温的身体,可那双眼睛已失去了光,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
她忽然发现,这个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眼前,而她竟慢了半步。
外头的巡逻兵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徐圭言跪在血泊中,怀里抱着那艺伎的尸体。
酒肆里的士兵们一个个低着头,有的用力抹嘴,像是想抹掉酒气,也有人悄悄退到角落,生怕被牵连。
“怎么回事?”巡逻兵的队长沉声问。
那名醉酒的士兵嘴唇颤了颤,半晌才憋出一句:“她自己跳的……跟我们没关系。”
徐圭言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她的声音冷得像刀:“没人碰她?没人逼她?”
那几个士兵这才注意到徐圭言,知道她的身份,什么都不敢说。
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屋子里。
她缓缓站起身,酒意早被愤怒与悲凉冲得干干净净,目光像冷铁一样扫过那群人:“你们在战场上是军人,在百姓眼里是护国的将士,可你们今天做的事,比敌人还卑劣。”
这句话让几个士兵脸色发青,有人想辩解,却被她的眼神逼得咽了回去。
队长识得她是上官,不敢插话,只低声吩咐人将尸体收敛。
回到军营后,事情并没有就此平息。
消息很快在军中传开——有人添油加醋,说是一个艺伎不识好歹,自绝于楼台;也有人暗地议论,说那士兵仗着军功胡作非为,终于惹出人命。
在营帐外,几个下级军官低声对徐圭言劝道:“将军,此事若闹大,对军心不利。边关用人之际,不能因一个女人的死坏了士气。”
徐圭言只盯着他们,许久,淡淡道:“军心若是靠纵容恶行维持,那这支军队早晚会败。”
她的态度,让不少人心里不安——有人觉得她迂腐,有人觉得她锋芒太露,也有人暗暗佩服。
民间的反应更为复杂。
那艺伎在城中虽没多少亲人,但酒肆的老鸨却带着几个姐妹去军门前哭诉,说她生前守规矩,从不惹事,如今却死得不明不白。几天之内,市井巷口便传出不同的版本——有的说是军人欺压百姓,有的却说是女人自甘下贱,活该如此。
这种分裂的舆论,让局势更显冰冷。军民之间那条原本隐隐的裂缝,被这一夜彻底撕开。
徐圭言独自坐在营帐中,盯着案上那封没来得及写完的军报,灯火摇晃,映出她额角的阴影。
她想到艺伎临死前那句——“在这里和在那里,都是被剥削的命。”
这句话像钉子一样扎在她心里。她忽然意识到,战争并不是简单的“敌我之争”,它更像是一场无形的巨网,把不同阶层的人绑在一起,谁都在剥夺谁,而最底层的人,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
她能斩杀吐蕃的骑兵,却救不了一个在楼台边缘的女子。她能为边境调兵,却不能改变军中某些人的嘴脸。
为她忽然怀疑,自己要守护的江山,到底该是什么模样。
边境的冬风像生了锈的刀,割在脸上又钝又疼,还带着一股沙土的腥甜味。
徐圭言连日未合眼,案前堆满了军报、物资清单、伤亡册,她看得眼睛发涩。每翻一页,她都像是在翻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不是怕打仗,而是这仗的方向让她觉得荒唐。吐蕃人这段时间的行军诡得很,不再正面交锋,而是四处袭扰百姓聚居的村落。烧、掠、走,像是故意挑衅,让她的兵疲于奔命。
傍晚时分,哨探急匆匆冲进军帐,跪地禀报:前方十里外的村庄被吐蕃骑兵围困,百姓被困,急需援助。
徐圭言的手顿在地图上。按理说,这么近的村子若真被围,早该有动静传来,怎么会等到现在才有人报信?她盯着地图上那片小小的黑点,眉心缓缓蹙起。
救,还是不救?
这是军人的天命,犹豫太久,百姓就可能死在刀下。她深吸一口气,沉声吩咐:“全军整备,随我出发。”
队伍在夜色中疾驰,马蹄踏在冻土上,发出空洞的闷响。寒风裹着雪粒扑打在盔甲上,细碎如砂。
越靠近,越是安静,连狗吠声、鸡鸣声都听不见。
“有问题——”她才刚出口,四面屋舍之间骤然冲出无数黑影,刀枪寒光闪烁,吐蕃的战吼如浪潮般扑来。
是圈套,是空村。
那些吐蕃人早已等在暗处,个个目光死死锁住她——“宇宙大将军”的名号已经传遍边关,他们要亲眼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传说,还是笑话。
敌我兵力一比,结果一目了然。她几乎没有犹豫——硬打,除了全军覆没,没有第二种结局。
“全军撤!”她的声音凌厉到像一鞭子抽下去。
一个年轻士兵急得脸涨红:“将军!就这么跑?”
“跑得掉,才有命打下一仗。”她冷冷看了他一眼,声音像冰碴子。
她不是怕死,她只是清楚,这种被算计的仗,牺牲的人只会变成敌人口中的战功数字。
撤退途中,有几户村民慌慌张张打开院门,喊:“快进来!快躲进来!”
徐圭言看着那些脸,深深的皱纹里藏着恐惧,也藏着某种不自然的僵硬。她低声对亲兵道:“谢他们的好意,不必进。”
她绕过那些院落,向战壕方向撤去。
另一队——正是几日前逼死艺伎的那帮兵——却嘻嘻哈哈冲了进去。有人还回头喊:“将军胆小,我们可不怕!”
他们的笑声被关在院门后,消失得很快。
天色渐亮时,战壕方向传来几声沉闷的爆裂声,像是木梁被斧头劈断。紧接着,是短促的尖叫。
远处的村庄上空,腾起了黑烟,像一条缓缓盘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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