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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凤谋金台》 150-160(第3/33页)
耿,是可信之人。”
“请父皇看在后唐江山的未来,三思啊!”
话音未落,李起凡已磕头如捣蒜,额头一下一下撞在玉砖之上,转瞬之间,鲜血染红地面。
顺着雨水,血流遍地。
沈皇后大哭出声,欲去拦,却被他推开。
这一刻,殿中无声。
火光如血,映在李鸾徽半开的眼眸中。他缓缓抬手,按住额角,不知是痛,是怒,还是疲惫。
他终于缓缓开口:“你既说自己无能,又说得如此头头是道。”
李起凡仍跪着,双膝僵硬,却不敢起身。
“你以为……你不争,朕就信你了吗?你以为削藩之后,就能置身事外?”
“儿臣不知。”李起凡苦笑,唇边几乎没有血色,“但儿臣,只想保后唐不乱,保父皇安稳,保母后无忧。”
“至于其他……”他轻声,“儿臣宁愿,一生不再入京。”
李鸾徽听罢,神色复杂,缓缓闭上了眼。
片刻后,他又睁开了眼,火光映在他黑色的瞳孔上,那双曾威震天下的眸子,此刻,藏着千山万水的重负。
李鸾徽独自坐回蒲团上,手中捻起一根焚香,半晌不语。
第152章 袖手何妨闲处看【VIP】
雨声倾泄而下,雨滴密密麻麻,如同万千银针穿刺屋瓦檐角,雨脚重重,似能将屋脊劈断。
天色是一种逼人的铁青,云层低垂,几乎要压到人头顶上。
风裹着冷雨横扫而来,从窗缝中渗进屋内,带着浓重的湿气和泥土的腥味,一寸寸爬上案头纸卷、床榻锦被之上,甚至人的皮肤与骨缝之中。
四下里黑得像墨泼一般,连庭前那两株海棠的轮廓也隐没不见,偶尔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如白蛇疾走,又转瞬即逝,只留下惊魂未定的寂静与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坠入夜色之中。
突然,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雨中落地,砸入院中水洼,水珠四溅。
那脚步带着一种急切又不祥的节奏,踩着石板,一步步踏破雨声,越来越近。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如利箭穿雨。终于,“咚——咚——咚——!”三声敲门,响若震鼓,重若惊雷,仿佛要将门板撞裂,也撞碎了夜的死寂。
徐圭言在梦魇般的黑暗中猛地睁开眼。
她呼吸一窒,窗外雨声如擂,风声似哭。
被惊醒的瞬间,身侧冷得像冰,她几乎忘了身在何处,只觉心头一阵紧缩,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攥住。
她听着门外再一次响起的敲击声,比刚才更急促,更猛烈,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执着惊锤,捶打着她的神经。
“来了。”她喃喃低语,声音沙哑,几乎被雨声吞没。
她翻身下床,赤足踩在冰冷的地砖上,脚底一阵刺骨的凉意蔓延至膝。
她随手拢过床边的外袍披上,袖子在空中微微一荡,掠过案上一盏未熄的铜灯,那火光早已摇摇欲坠,被风一撩,竟熄灭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凉风裹着雨雾扑面而来,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气息。门外那人满身湿透,雨水沿着帽檐与斗篷滴落,迅速在门槛处积出一小滩。
那人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几乎是带着风雨闯进来,一边掸着身上的水,一边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慌开口:“长史,宫里出事了!圣上……圣上削了周王的蕃,要将他贬为庶人!”
这一句话,像是雷霆劈头盖脑地砸了下来。
就在此时,一道雷光撕破屋顶似的自天穹闪过,银白色的光芒照亮整间屋子,也照在徐圭言脸上。
这一瞬间,她站在原地,未动分毫,仿佛身体已被定住。
她的脸在雷光下明亮如雕塑,眼中却是一片晦暗。她睫毛轻颤,唇角绷紧,整个人如一幅沉默的画像,而那道闪电仅仅给予她半张脸的明晰,另一半则仍深陷黑暗之中。
雷声紧跟着炸响,轰隆隆在天地间回荡,像是万马奔腾,又似山河崩塌。屋内窗棂一颤,墙上的字画也随之轻摇,仿佛连天地都因那圣命而战栗。
“真的?”徐圭言声音低沉,像是从喉间压出,她望着门口那人,目光如霜。
“是真的。”来人点头,声音发颤,“圣上在内殿说的……周王欲去边疆驻守,恳请圣上不要立十四皇子为太子。圣上发怒,要撤去其藩封,命其即刻迁往西岭道观,削爵除名,贬为庶人。”
徐圭言缓缓闭上眼,又睁开,眼底深处宛若黑潭,有雷电划过其上,泛起层层寒光。
她不言语,仿佛还在将消息一点点咀嚼、吞咽。脚下湿冷,头顶雷鸣,整间屋子都如寒窖一般,连空气也带着铁锈与水汽的气息,令人几欲窒息。
“除了圣上和周王,谁还在宫里?”她理清思路,声音压得很低。
来人一滞,眼神犹豫,想了半刻才说:“沈皇后,文公公,还有王俨,王长史。”
徐圭言怔了怔,嘴角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风从门缝中灌入,吹得她的衣袍猎猎作响,像是一面即将破碎的旗帜,在无边风雨中飘摇。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雷声还在继续,一重接一重,不容人喘息。
“你回去吧,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她转身走回案前,取下干燥的披风,递给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离开。
雷声再次滚过天穹,在太极宫的上空炸响,如撕天裂地,上苍亦感愤怒。
天穹乌沉如墨,雨滴击打宫檐如急鼓,水流从金瓦玉栏间奔涌而下,穿越雕花石阶,汇成一条条冷漠的水脉。
殿中光线暗沉,香炉中燃起的龙涎香已快燃尽,幽幽香气裹,如同旧,凝滞不散。
宫中,此,一身白色宫袍早已湿透,水迹沿袖口蜿蜒,染湿了御阶;一是王俨,闻讯匆匆赶来,连外袍都未及更换,
圣上李鸾徽负手而立,站在高阶之上,眉眼沉冷,怒意在他心中翻涌,如
他披着一件紫绣金纹的朝袍,衣摆被风吹动,在身后猎猎作响。此刻,他并非沉稳帝王,而是怒不可遏的父亲。他的声音像那殿顶滚雷,一声声压下来:“疯了,他疯了!”
他咬着牙说这句话,字字铿锵,气得连指尖都在颤。沈皇后听到这句,身子一抖,头埋得更低,王俨则不敢出声,眼神却仍偷偷望向圣上,想看清陛下怒火的尽头在哪里。
李鸾徽冷笑一声,“这些日子的安排全都白费了,榆木脑袋!”
他是想让李起凡避一避风头,宫中喧哗不过数日,大臣们想闹就闹几日,将李起凡放在宫外李鸾徽不放心,怕他做出其他的事,让人拿了把柄,更是让他静一静,忍一忍,等风声过去,李鸾徽自然会册立他为太子。
这软禁不过是考验李起凡能不能沉得住气,能不能看清局势——结果呢?
他猛地回头,扫了一眼两人,眼神凌厉如刃:“这才几天?他就急得像疯狗一样撞墙,自毁清誉。谁告诉他我要废他了?谁敢说本朝储君,不由朕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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