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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凤谋金台》 130-140(第2/33页)
,请帖样式,晋王您有什么看法吗?”
李起年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沈郡守,您唤我起年便可,我和溪龄成婚,也是迟早要改口的……”他顿了顿,“请帖样式我没任何看法,一切都按照溪龄的喜好来便可。”
这话说得也太满了,李起年才十六岁,沈岱笑着应和一声,“那请帖这边就由沈家来准备,”沈岱转过身来,神色一正。
“起年,我有几句话,以父亲的身份,想问问你。”
“您说。”
“你对溪龄什么感情?”他言辞诚恳,“溪龄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只希望她过得幸福,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对进步这种事没有了太强烈的愿望……就算溪龄不成婚,我也可以养她一辈子,让她去参加科考,快活一生,不受任何人的掣肘。”
这话说得太明白了,李起年也严肃地看着他说,“我欣赏溪龄,男女之事,我对她只有尊敬。”
沈岱听到这两句话,脸色一变。
在远处的徐圭言也看到了两人正在聊天,沈岱的情况不对,她吃了一口果子,倒也没在意。
片刻后,她又觉得不对劲,再看过去,沈岱却是一脸笑意,还拍了拍李起年的肩膀。
就这么一个动作,让徐圭言觉得,李起年是真的长大了。
她叹口气,接着吃自己面前的东西。
很快,良辰吉日,李起年大婚。
整个广临郡城灯火通明,百姓夹道而立。
沈溪龄一袭霞帔,凤冠流光,面上覆着薄纱,却掩不住眼角含笑。
李起年身着新郎服,神情郑重。
酒宴设在郡守府后园,宾客满堂,鼓瑟箫笙,觥筹交错。徐圭言一连饮了数杯,面色微红,眼角带笑,看着李起年与沈氏向宾客一一敬酒,像是在看自己亲手栽培的小树终于枝叶葳蕤,开花结果。
秦斯礼举杯坐至她身旁,轻声调笑:“你这一脸欢欣模样,知道的是把他当儿子看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失了情人。”
徐圭言一噎,偏头睨他一眼:“你怎不去说我像个老母鸡看着崽子成亲?”
秦斯礼笑而不答,只侧身斟酒给她,目光落在她眼底醉意未消的微光上,忽而正色:“你今日倒格外开心。”
“自然开心。”徐圭言执杯,轻轻转动着杯中酒液,“他这一程不容易,若能安稳成家……不枉。”
她本想调侃秦斯礼的婚事。
但话到了舌尖,忽觉喉中一涩,那话像是含着酒味的火炭,终于只化作苦涩一饮而尽。
还是随着酒下肚。
夜深人散,桃花坠满衣襟。徐圭言站在回廊下,望着灯影摇曳,只觉心底微微空落,像是送出了什么,又未曾收回。
婚宴过后,众人便准备启程回京。
箱笼已整理得差不多,只剩最后几件零散的小物尚未入囊。
她本不惯如此琐事,可也知这趟回京怕是诸事艰难,凡事都要准备妥帖,不然临时添乱,怕叫人看了轻视。
她坐在榻边,将一只小木盒包进棉布,再层层叠好。一根白绸从指尖滑落,她伸手去捡,门却在此时被人推开。
这回重逢,秦斯礼不似从前那般拘谨,果然是官位愈大,越不拘小节——他来她宅子,从不打招呼,像是自己家后院一般,随意进出。
看到来人,徐圭言皱着眉,“劳烦郎君下次敲门,让丫鬟传唤。”
秦斯礼丝毫不在乎她的抱怨,懒洋洋地坐在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也不理会徐圭言的问话。
自然,徐圭言也不在这事儿上浪费时间,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准备跟着他的车走,还是我的车?”
片刻后,秦斯礼轻声发问。
徐圭言没抬头,只将绸带抹平了些,继续将衣物叠整放入行囊。
这回轮到她忽视他的话。
秦斯礼站起身,一步步走近,站在她案侧,语气低沉:“跟着我的车走,不用带这么多东西。”
她动作微顿,终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澄澈,淡淡的,像是秋水映霜——带着一点疲惫,一点寂静。
她没有回话。
秦斯礼也不恼,只站在原地,片刻后问道:“你回长安,有什么打算吗?”
他顿了一下,眼神隐隐有些闪避,却还是补上了那句:“我是说,感情上的事……你给李起年安排的婚事——”
话未说完,徐圭言倏然转身,直视他,声音冷得像刮过霜雪:“秦斯礼,你我早就没有关系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那一瞬,屋里仿佛坠入极深的寂静。
烛火摇晃,照在秦斯礼眼底,光影浮动,映出他脸上的情绪变幻不定。
“你我是没关系。”他终于开口,语气却像是咬牙含笑,“但我们是*朋友啊。”
“是朋友就该互相帮助,你要是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尽管说。别客气。”
徐圭言听着他那副似是而非的温和口吻,像是被什么触到神经,终于笑了一下,却不是高兴的笑。
她伸手指了指门口:“那你快走吧。”
秦斯礼低声笑了两声,像是嘲讽,又像是无奈:“我真是犯贱。”
“你就会说,”徐圭言忽然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语速也跟着快了起来,“我在这屋里收拾半天了,你是帮我叠一件衣服了,还是帮我搬了东西?”
她声音不高,但字字有力,“我不奢求你封我大官,我只希望你现在能帮我收拾东西。”
秦斯礼一怔,脸色微冷,抿唇不语。
片刻,他才缓缓道:“我说了你跟着我的车走,什么都不用准备。”
徐圭言看着他,忽而露出一个奇异的笑:“我说的还不够吗?”
屋中再次陷入沉默。
他看着她,她的目光冷静,连疏离都不肯明目张胆地展示。
她过得并不狼狈。
他原本以为,她离开他之后,来到岭南,注定孤立无援,注定在权谋与风雨之间苦苦支撑。
可他错了。
她更沉稳了,更安静了,眉眼间那股年少时的锋芒如今转化为无法捉摸的静定,就像一柄沉在鞘中的剑,看不见锋芒,却更叫人胆寒。
这一发现,让他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原本他以为自己来到这里,能看到落魄的徐圭言,自己在她身上的那一份不甘和嫉妒也会烟消云散,可哪知,他竟生出了一丝害怕。
不是怕她离开,而是怕她真的不再需要他。
怕她真的,已经变得和他一样强大,轻而易举就夺走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他走回到自己原本应该走的路上,可她也在飞速成长。
那晚祈福,他本不该出现在道观之中,但他还是去了。
他站在道观的阴影里,看她跪在软垫之上,看她独坐,看她眉眼低垂,消瘦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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