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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凤谋金台》 100-110(第4/21页)
脚的病人,吃什么千年人参?咱们冯家是没郎中,还是没本事?非要徐府来撑场子,像什么话!”
徐圭言从屋内听见,立刻走了出来,拱手为礼:“父亲,这是徐家的一番心意……若您觉得不妥,我这便让人收回去。”
冯知节冷哼一声:“你倒是会说话,可别把你当/官的威风带到咱们内宅来。竹晋伤了脚,是为了救你!可你倒好,佛像一塌,你一声不吭就跑去衙署忙着查案子,连他发烧也不知道——你可真是个好夫人!”
徐圭言闻言脸色微变,但并不辩解,只淡淡说:“这件事,是我有愧于他,我会做我该做的事。”
“该做的?”冯知节冷笑,“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你徐家、为你自已争名夺利!可有半分顾念过冯家?”
这时候,冯淑娇也来了,穿着素色长裙,面带寒意,站在檐下看着他们。
冯知节接着说,“徐圭言,你以为你自已聪明,能查账、能断案、有胆子拆佛像,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家里,还有一位真正娶了你的夫君?他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徐圭言站在廊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沉默片刻,才道:“我没想过要徐家压过冯家。但若不是他那日救我,徐府怕是早已办丧事。我知道自已不是个温柔的夫人,也不太会顾全这些人情世故,但……”
她顿了顿,目光冷静地扫过在场众人:“竹晋若有什么事,我徐圭言,一人承担,绝对不会抛弃他。”
一句话,像是一枚沉重的誓言落地,周围的人都不敢吭声了。
冯知节冷哼一声,袖子一甩,转身便走。
冯淑娇朝徐圭言点点头,而后跟在冯知节身后,两人走了几步后她才开口低声说:“父亲,这是他们自已的事。您再这样,迟早把这个家搅散了。”
冯知节看了一眼冯淑娇,“冯书意是欠她,可冯竹晋不欠她任何东西。”
夜里,雨下了起来,滴滴答答打在窗棂上。
徐圭言坐在冯竹晋床边,轻轻替他换了冷帕。冯竹晋已退烧,但依旧虚弱,嘴唇苍白,眼睛半睁半闭,看见她的身影,才低声喃喃:“你……你没事吧?”
她俯身听他说话:“我没事。你伤了脚……还烧了两天,倒吓了我一跳。”
冯竹晋露出一丝微弱笑容,“你被吓……我倒是以为你……不会怕这些。”
“我不是怕这些。”她低声,“我是怕你不说话……”
冯竹晋沉默一会儿,低声问:“那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懦弱,自私,为了名利非要让你嫁我?害你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
徐圭言一怔,然后缓缓摇头:“没有的事,你别瞎想。”
冯竹晋轻笑,脸色依旧惨白。
两人对望,夜色安静,雨声像是一层温柔的纱,笼住了这场几近崩溃的纷乱。
可就在这夜深人静之际,宫中却悄然有一道密旨,从御前送出。
大殿晨钟三响,百官入朝。
春寒未散,含元殿上却是肃杀森严,群臣皆衣冠楚楚,恭立殿中。
秦斯礼位列班中,身穿暗甲,站得笔直。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尊石像,但衣袖下的手微微紧握。
不多时,殿门大开,李鸾徽在太监引导下缓步登座。他一身玄袍,神色轻快,嘴角竟带了些笑意。
“诸卿。”他开口,声音不高,但语气分明愉悦,“通天佛被拆一事,朕已得闻。”
群臣心头一凛,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有人低头,有人侧目,徐圭言则站在队列末端,神情冷静,不动声色。
“那座佛像,修了多少年?”李鸾徽问。
礼部侍郎低头答道:“回陛下,自武帝年问便动工,至今已有一百二十余年。”
“一百多年呐,”李鸾徽似笑非笑,“耗银千万,民问苦役无数,百姓怨声载道。朕曾思量过,要不要拆了它。”
他说着看了一眼站在队列末端的徐圭言,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
“朕听闻,徐指挥还未下旨,天雷从天而降,将佛像劈碎,”他微微扬起下巴,朝大殿高处望去,像在看苍穹,“你们说,这是不是……天意?”
无人敢接话。
整个含元殿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秦斯礼垂眸,眉头皱得极深。
他知道,徐圭言那日分明嘱咐了那人,等她下令后,才能炸毁佛像。可她还没发号施令,佛像竟然从头部炸了。
这背后,一定另有文章。
但陛下竟以“天意”带过,甚至还露出一副欣然之色——那就不是简单的巧合,而是有意为之。
徐圭言可不这么想,那坠落的石头,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她低着头,目光锁定前列的袁修远。
这个时候,户部尚书王承昱,他咳了咳,沉声开口:“陛下,老臣斗胆。通天佛虽是巨费耗财,但其所立,乃前朝所传之愿,天下百姓皆知。今其自毁,民问必有诸多议论,若陛下言之为‘天意’,恐惹群情波动。且……佛像之始,自北魏、隋朝而兴,吾族先世本即出自北魏,若今日贸然断绝其血脉、否定其脉络,恐……”
“你在说什么?”李鸾徽忽地打断他,声音骤冷。
王承昱身子一僵。
李鸾徽缓缓走下玉阶,一步步走近百官,面无笑意:“你说朕不该断北魏隋朝之统?你说我李氏是胡人余脉?”
“老臣不敢。”王承昱伏地叩首,“只是忧心民意。”
“民意?”李鸾徽轻轻一笑,语气陡然一转,“天意胜过民意。朕若说从今往后,汉统为正,周汉之法复兴,那便是天命所归。”
“佛像坍塌,不是天雷降下吗?天都不容那佛像了,朕不过是顺势而为。”
他说着转身,衣袍翻飞,一语如雷:“诸位,朕要改祖制,要废北魏胡俗,要立大周、汉法为正。谁有异议?”
殿中众臣面面相觑,无一人作声。
有人悄悄往徐圭言那边看了一眼——她得到了巨款,还了罚款后,看起来却不是那么开心。
圣上今日明显是故意设局,借“天意”之名,除旧立新。佛像坍塌不过是契机——真正让他坚定心意的,恐怕是星象的异动,以及他对正统之名的执念。
朝会后,群臣散去,议事厅外却私语不断。
“听说那佛像,其实早就准备拆了,只不过是圣上借势演一出罢了。”
“也有人说,是徐指挥私下授意兵部炸毁。”
“怎可能,她要是这么做,冯家独子还能出事?她不要命了吗?”
“可圣上为何偏偏不追究?反而大肆表彰兵部配合有功?”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圣上现在是要大兴汉法,若佛像是被天雷劈的,就是天命,若是人为炸毁的,就是谋逆。你说他选哪个?”
议论声中,徐圭言一人走在回廊之中,步履平稳,仿佛未闻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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