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金台: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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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但修史。”李鸾徽步步踏近,声如洪钟,“还要改祭礼、正礼仪、变制度。依周、汉之制,立嫡统、尊五常、崇儒礼,削去那胡风杂制,逐一清理。”

    殿中诸官大骇。

    这不仅仅是修史,更是对前朝正统的否定,是对现有国家/意/识/形/态的根本动摇。

    有人劝:“陛下,祖制沿用已有百年,一朝废改,恐动朝野之心,百姓不安……”

    李鸾徽却冷笑:“若不改,朕如何立千秋之基?让子孙继续认胡人为祖?”他顿了顿,“武帝那一套东西本就是邪门歪道,金土相代?”他冷笑一声。

    话音落地,众人噤声如寒蝉。

    这事儿太大了,不过徐途之当下明了圣上的心意,便弓腰说:“陛下圣明,自周以来,孔圣人起,汉人乃正统,后唐继承了周、汉真正的衣钵,天象如此,这是我们拨乱反正、正本清源之时。”

    旁边的人听到徐途之这么说,脸上神情不悦,也有嗤之以鼻的,更多的是面无表情。

    “朕心已定,你们准备祭祀祖宗的事吧。”

    不到数日,这消息便已传入皇后宇文婉贞耳中——她出身旧门,祖家历代为隋后宗,父辈曾在北魏为官。

    听闻圣上要废胡正统,她脸色顿变,连夜召集几位心腹重臣入宫密谈。

    “若将北魏与隋朝尽数抹去,那我父族的功绩、血脉、封赏岂不尽废?”宇文婉贞冷声质问,“圣上是要否我整个族系?”

    长公主也在席,叹道:“如今朝中不少勋贵皆出胡姓,若废北魏正统,便是断他们的根。”

    “他是皇帝,他能改史,也能改命。”皇后冷冷一笑,“可我不能坐视不管。”

    密会后,宇文婉贞下令,要在朝中发起反对奏章,联络门下士族、史官、典仪官与国子监,以学术之名提出异议。

    很快,朝中多位学者联名上书,称“正统不可轻废”、“修史必依大势,不可因私废公”。

    李鸾徽看着那一封封反对的折子,冷眼一扫,心中却毫不动摇。

    “金土相代……”他低声喃喃,自语道:“五行更替,金为西胡,土为中夏。如今金星衰退,土星居中,这不正是中原复兴之兆?”

    他越说越快,语气中隐隐有种兴奋,“朕是土德之主,是继周汉之天命帝君,金德之主早该让位。”

    可他也知道,这种“兴奋”背后,其实藏着更深的恐惧。

    李鸾徽站在星图前,久久不语。

    他想起先帝李玠的遗训:“权不可散,统不可疑。”

    可如今,他所承之统本就含糊——这皇位本不是属于他的,武帝以皇后之位葬于祖宗身侧,特遗圣旨,告诉先帝立皇孙。

    皇帝在位,不立太子,这是常识。

    可武帝这一举措,让先帝和前太子之间的关系紧张,夺嫡之争,不可避免。

    李鸾徽这个不起眼的皇子夺到了皇位,但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对他的统治来说,不是好事。

    恰逢四星聚尾——不只是革新之兆,更是警示之象。

    他不止一次梦到武帝之像——那位改制、强兵、彻底革旧的君王。他梦中被武帝追问:“你有何功德,敢称继统?”

    梦醒后冷汗浸背。

    李鸾徽明白,他害怕的,不是胡人,也不是异议——是“虚”。

    他太清楚,自己并非开国之君,却想成万世之主,这其中需要的是“道统”,是“天命”。

    于是他回身召人,“将礼部留下的旧稿拿来,再召史官与国子监掌教,朕要亲自修一部《正统述论》。”

    他要以一己之力,重构这个时代的根——哪怕朝堂沸腾,哪怕族人反叛。

    “若此事成,”他对自己说,“后世必记今日,不记他人。”

    可他也明白,正统之争,从来不仅是史书上的字句,更是血脉、权力、身份的较量。

    一时间,朝堂风波暗涌。

    第102章 打草惊蛇前途毁【VIP】

    长安的春日虽暖,但通天佛脚下的风,却冷得像秋。

    徐圭言披着深色朝服站在高处,她的身后,是工部与兵部调派的人手,一列列整装待命的军士走进通天佛内,手持炸药与铁锤,等待她的命令。

    “我说动手的时候才能动手,你们先进去将炸弹埋伏好。”

    徐圭言说完,再次仰头看向高达数丈的通天佛。

    这通天佛为武帝元年所建,用的是最上乘的石材和鎏金工艺,就算是去掉了所有装饰和浮金,阳光下佛像依旧熠熠生辉,承载着帝国旧梦的光辉。

    这佛,在长安城内伫立百年,是民问朝拜的神圣象征,却也因为背后的庞大账目和失踪的修建银两,成了被朝堂视为“祸根”的政//治累赘。

    徐圭言吐出口气。

    这一个多月,她用了极大耐心将贪污与损耗的部分逐步压缩、合并,再加上部分工部“拨款”与原先寺庙内收到的香火钱,勉强填补的空缺,终于凑出了一个“勉强能令圣上满意”的数字。

    这个数字,不是真实的,但却是朝廷愿意接受的。

    几日前,御前召见时,她把账本递给了圣上。李鸾徽扫了一眼账本,随即抬头看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做得不错。”

    那一瞬,她明白了,自已赢得的不是信任,而是继续留在这场棋局中的资格。

    她站在通天佛前,工匠与军士已经准备妥当。炸药已经埋入地基之下,机关一引,这座曾经高耸入云、象征佛法无边的巨像将化为尘土。

    兵部尚书、兵部侍郎亲自到场。冯知节、秦斯礼站在她左侧半步之外。冯知节双手负在身后,冷静观望。

    而人群中还有冯竹晋,他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徐圭言的背影。

    兵部鲜少出现在工务拆迁上,但这一次,事关重大。

    风中传来急促脚步,一名内侍快步走近,低声向冯知节传话。他听完后微微点头,随后转向徐圭言:“陛下今日于紫宸殿宣言,要继承周汉大统。”

    徐圭言一愣:“……今日?”

    风吹起他们的衣角。

    “是。陛下于朝会上宣布,将修正统述论,废北魏隋之正统,断祖制,自汉、周继统。并称,通天佛为胡风遗制,非汉道所应存,必除。”

    冯知节语气淡然,面无波澜。

    秦斯礼在一旁,十分平静,他似乎也知道这个消息。

    徐圭言却怔住了。

    她的目光缓缓抬起,看着那座佛像。佛身巍峨,面容慈悲,在晨光之中依旧显得庄严肃穆。

    可如今,在天子的一句话之后,它成了“胡风”的象征,成了必须铲除的敌影。

    圣上是为了贪污一案,还是为了他的统治合法性呢?前些日子,她听到父亲说圣上要恢复旧制的事,本以为只是荒诞的想法,没想到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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