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金台: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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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意思,是要将整座城,烧了?”

    沈毅安低头应道:“奉天三万余户,现疫患蔓延,若不早做处置,一旦蔓延京畿,后果不堪设想。以少换多,以城换国,此为权衡之术。”

    圣上抬眼凝视他片刻,唇角却忽然轻轻一笑,“你既然都想好了,那就照你说的办。”

    沈毅安一怔,却没急着谢恩,而是静静站着,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臣也年纪大了,一生戎马,至今只盼能得一清闲归老,不问世事。此事一出,朝臣定会口诛笔伐,说臣铁石心肠,罔顾百姓……”

    李鸾徽走到案前,随手翻开一本奏折,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说天气:“你这意思,是在说朕,不仁不义了?”

    沈毅安身躯一震,立刻跪下,“臣不敢。”

    李鸾徽冷笑一声:“不敢?你是说,是臣下旨焚城,日后笔落史官,那不仁不义的名声,是记在朕的头上。你倒是清闲了,一走了之,把黑锅交给朕背?”

    沈毅安额头抵地,沉声道:“陛下,臣……臣愿领罪。此事是臣奏请,与陛下无关。臣只求陛下准臣此后辞官归乡,不再过问朝政。”

    “你真是老糊涂了。”皇帝放下笔,转身看着他,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悦与讽刺,“你在战场上,斩首千人,屠城不眨眼,如今倒在这里犹豫了?”

    沈毅安垂着头,眉头紧锁,像是背负了千斤重担。

    “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是不愿担这个恶名。”李鸾徽盯着他,缓缓道,“可你也该明白,当你站在这座殿中,当你曾在战场为国斩敌,你的手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沈毅安的声音终于低低响起:“臣知道……知道该怎么做。为了江山社稷,臣可以狠心。”

    李鸾徽垂眸,本来这事秦斯礼问过他了,但现在又让沈毅安来,他也够机敏的。

    如果秦斯礼偷偷摸摸地烧了城,牺牲的就是他。

    棋盘上,他给自己留了口气。

    “先处理瘟疫吧,其他的事别多想,你是三朝元老了,我不会苛责你的。”李鸾徽最后还是安慰了一下沈毅安。

    听到这话,沈毅安神色一滞,半晌未语。

    圣上翻看着奏折,淡淡吐出一句:“去吧。”

    沈毅安缓缓起身,腰背愈发弯了。

    他朝圣上深深一揖,转身离开御书房。门外的阳光刺眼,他一时间站在殿前,像是走了很久,也像只是迟疑了一步。

    他知道自己背负着什么,也知道,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秦斯礼看着沈毅安从远处走出来,他好像又老了几岁。

    “走吧,”沈毅安走到他面前,脚步没听,直直走了过去,又拉长声音说:“走吧——”

    “出来吧,他走了。”

    李鸾徽放下奏折,侧头看向偏厅,徐圭言小心翼翼地站在里面。

    第99章 尊老爱幼事态变【VIP】

    “缺斤少两的事会发生,朕知道,这乃人之常情,”李鸾徽看完徐圭言递上来的折子后,微微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水至清无鱼,让他们把银子补回来便可。”

    徐圭言低头看着宫殿内台阶上的金纹,“臣明白。”

    “但是有五人因此丧命,要追查,给百姓一个公平。”

    “臣遵旨。”

    李鸾徽又多看了几眼徐圭言,五个人出了事就来找他,不知道是小题大做,还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佛像一事,我全权交付于你,大事小事,都应你一人决定才好。”

    徐圭言点点头,死了五个人这么重要的事,圣上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还有事禀奏吗?”

    徐圭言起身,行礼,“臣告退。”

    李鸾徽往后斜靠,看着徐圭言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丝不耐烦。他是圣上,决定天下大事的人,拆佛像这点小事,还要桩桩件件上奏,她能力到底如何?

    徐圭言离开回程路上,她也想了圣上今日的态度,就连要处理奉天疫区的事也云淡风轻,一时间她拿捏不准圣上的心思。

    既然是她一人决定,那就按照惯例递折子——来到跟前就是惹人烦,但事事都要留痕。万一日后出了事,也好有证据。

    虽然徐圭言现在不觉得有证据能帮到她什么,揣摩圣意比真相重要得多。

    回到府中,她才跨进垂花门,就看见冯竹晋站在影壁旁,整个人像是被夜色压了一宿,连那身常常熨得笔挺的袍子也皱巴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不善,眼里掺着疲惫与冷意。

    她还以为他回府就休息了。

    徐圭言放轻了步子走过去,本想先行赔个不是,话却还没出口,冯竹晋已经开口了:“怎么?回来了?”

    语气平平,却叫人听着难受。

    她点了点头,柔声解释道:“我昨晚临时决定去奉天,情况紧急……秦斯礼正好也要回长安,我们只是顺路同行。”

    冯竹晋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脸看她,那一眼不冷不热,却像刀子似的割进她心里。

    “顺路?”他低笑了一声,嗤笑般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咀嚼她的话,“你和他,一男一女,骑马连夜同行百里,你和我说是‘顺路’?”

    徐圭言心里有些烦,但还是尽量维持耐心,“真的是顺路。我和他虽是旧交,但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越矩之事。”

    “你敢发誓?”冯竹晋忽然扭头,直视她的眼睛,冷声问,“你敢当着我的面发誓,你跟他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你是干干净净回来的?”

    这话一下子把气氛扯紧了。

    徐圭言怔住,呼吸微微凝了几秒。

    她不是没想过这种质疑会来,他分明知道自已和秦斯礼的过往,但被亲口问出时,还是觉得心头一阵烦闷。

    徐圭言不愿撒谎,也不愿承认那微妙的一丝接触——可那终究什么都不是。

    “……他确实碰了我脸一下。”她低声说,眼神平静却倔强,“但不是你想的那种事。他递给我斗篷,手碰到了而已。你非要计较,那我也没办法。”

    冯竹晋听罢,眼中情绪变幻几次,最终却只是冷冷一笑。

    “那你发誓。”

    “我发。”徐圭言抬起右手,缓缓而清晰地说,“我徐圭言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誓言落地,风一阵吹来,落叶簌簌,偏巧一声闷雷远远响起。

    冯竹晋抬头看了看天,神色终于松动几分,但语气仍旧带着阴郁:“你不怕天劈?”

    “怕啊。”她望着他,“但我更怕你不信我。”

    这一句话,让他怔了一下。

    雨水从天落下。

    两人之间的沉默像这雨水一样渗透进每一道缝隙之中,直到远处传来厨房敲碗传膳的声音,才将这僵持的氛围打断。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阵风吹过来,徐圭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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