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修复,从入门到入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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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智商并不能支撑它意识到玻璃瓶的存在,它仿若渴水之人寻到水源那般,急不可耐地探出口器,吸附在瓶壁上。

    如果没有这层玻璃,这虫子绝对是要吸屈黎的血的。

    有这样吸血本能的虫子,绝非善类……

    一股电流猛地窜入长青脑中,他强忍着恶心更凑近了玻璃瓶几分,看得仔细。

    “屈黎。”长青突然喊道,一下子抬起头,眼神沉重:“你看它像不像‘愚蛊’的母虫?”

    之前他们调查“愚蛊”的时候,屈黎曾将“愚蛊”母虫和子虫的照片都给长青看过。

    长青记忆尤深。

    因为这种虫子的母虫和子虫差别极大。子虫分明是蠕虫模样,而母虫却是甲壳虫。两者像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物种,却是血脉相连。

    此话出,屈黎的神色也一变,凑近观察起来。

    很快他给出结论,肯定道:“是它。”

    两人深深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复杂的情绪。

    真是,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愚蛊”的母虫仅此一只,如今出现在张行这里。

    这意味着所有子虫,所有问题与阴谋都有了源头,指向他——张行。

    真相好像已经近在咫尺,可是事态并未因此而变得晴朗,反倒更加扑朔迷离。

    “不是让我来找你吗?”

    长青突然仰头吼道:“我来了,你人呢?”

    他的声音在屋里回荡、消散,最终只有屋顶簌簌落下的灰尘作为回应。

    长青早该知道,先前石窟里附身林叔良的那个声音,那个说会等他来见的约定,都不过是张行为了诬陷他,拉他下水而开的卑劣玩笑。

    他的指节在身侧攥的发白,呼吸愈发重。

    张行跑了,这样一只狡猾至极的黄鼠狼,融入人群,想再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难道他们只能坐以待毙?等着张行重振旗鼓再卷土重来?

    这叫人如何不气馁。

    “不急,还有一个办法。”

    粗糙又灼热的掌心忽地覆上来,屈黎慢慢地,一根一根地分离开长青攥紧的手指。明明他手里的茧子很硬,但是这动作被做得温柔:“我们之前查到了‘愚蛊’的来源地。”

    “哪里?”长青猛地抬头。

    “卓朗寨。”

    *

    卓朗寨,地处华国边境线上。是一座少数民族原始村落,避世而居,自给自足。

    它隐匿于无边雨林之中,全年浸润在湿漉漉的绿意里。初冬的寒意在这里也被湿热消解成黏稠的雾瘴。虫鸣鸟啼四起,未知的野兽咆哮声随山谷河水翻滚声一同在耳旁回荡。

    这里危机四伏,而大众对它的认知更多地停留在——传说中“巫蛊毒术的发源地”

    长青自幼长在南方,对这里的气候适应还好。但屈黎就不行,严重水土不服,来的第一天就发起高烧。

    所以原本进山的计划被迫推迟,两人在市中心暂时休整两日,等到屈黎烧退下了才向山里进发。

    为了方便,长青在当地找了个向导。

    是个小孩,今年上初二。在市里上学,但放学就得赶回寨子里,对于进山的路非常熟悉,而且既会普通话,又会当地话,极好的向导人选。

    头一次见他,长青便喜欢。这孩子皮肤黝黑,爬起山路来比走路还快,真不愧是大山的子女。

    跟着走了约一天,总算到了地方。卓朗寨子里的建筑都是那种传统吊脚楼,户与户之间都隔着距离。

    而一路上,长青和屈黎顶着不少陌生而直白的注视。

    直到那孩子将他们带到村长屋里,才隔绝了视线。

    小向导和村长用当地的语言叽里咕噜地说了很多,然后那孩子带他们去了一栋闲置的吊脚楼后便回家了,和他们约定明早再见。

    这座吊脚楼像是从雨林里自然生长出来似的,不大,就装下了一张床,一盏灯和两把藤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林独特的植被霉湿气。

    好在能够挡风遮雨,对于过夜已然足够。

    直到有了落脚的地方,屈黎终于卸下强撑的姿态,重重跌坐在藤椅上。

    长青闻声望去,借着灯光,就见屈黎的面色非常惨淡,又变成了刚来这边的惨样。今天路上屈黎一声不吭,都快让长青忘记他还是个病号了。

    长青皱起眉,眼里尽是心疼。他走过去摸了摸屈黎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松了口气。

    这大老爷们,长青真是没想到屈黎会被湿气折磨得如此狼狈。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话真是没说错。

    长青到这里和回家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他熟练地铺好凉席,点上蚊香,很快就把今晚睡得地方收拾了出来。

    因为在雨林里走了一整天,浑身衣物都湿透了。长青和屈黎为了防止着凉,都换了身干净衣服,端了个小火盆开始烤火。

    长青感觉身体渐渐暖和了不少,决定去给两人打水洗澡。

    来的时候他特意问过那孩子,这地方怎么用水。

    那小孩有些不好意思,说他们挺落后的,全寨子都还在用公共井里的井水。至于那井在哪里,小孩没说,还得去找。

    长青决定自己去。

    屈黎原本虚弱地靠在椅子上休息,听到长青要一个人外出瞬间坐直了身子:“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长青听着他过分沙哑低沉的嗓音,看着他被擦的通红的鼻子不禁失笑,软声道:“哥,现在天冷下来呢。”

    这山里昼夜温差大,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起风,现在出门更是要裹上棉衣了。按照屈黎这感冒的严重程度,出去遛两圈回来鬼知道会不会再发烧。

    要是病情再加重,这个寨子里就医都不方便,长青不忍心。

    但是屈黎很坚持,他的声音闷的像是被捂在胸腔里:“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

    嘶,这人感冒了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长青双手叉腰,开始耐心讲道理:“我不去那今天怎么洗澡?”

    “不洗了。”

    “不洗怎么行?着凉了怎么办?”

    “那我就要和你一块去。”

    得,又绕回来了。

    长青喉结滚动了下,哑口无言。他和屈黎四目相对,谁也不肯服软。

    “噔噔——”

    突兀的敲门声刺破沉默。

    长青叹了口气,走去开门。

    结果一打开,居然是他们的小向导。

    孩子小小的身体几乎要被手上的水桶压弯,还仍旧对他们露出开心的笑:“哥哥们,我白天忘记和你们说水井的位置了,就给你们提水来了。”

    长青忙接过水桶,又惊喜又感动。

    天这么黑,这孩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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