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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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几步,手上骤然一空,东西已被人接过。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他轻轻哼了声:“这点东西又不重,你都受伤了还不消停呢。”

    严弋上前,保持着不靠近,又恰好能为他挡住阳光的距离:“不碍事,而且阿宁包扎得极好,已经不痛了。”

    谢瑾宁狐疑瞥他一眼,但懒得多问,只:“喔。”

    “腿没事吗,要不我背你?”

    “不要,我自己能走。”

    两人走远,田间却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儿子,你刚叫的谁啊,以前没见过呢?”

    李虎剩眼珠子咕噜噜转:“美人哥哥啊。”

    “害,那不是谢农那个真儿子吗,养在有钱人家里那个。”

    “原来是他啊,咋回来了呢。”

    “人家不要了呗。”

    “乖乖的,要是个女娃多好,我老丈人家的三儿子也到年龄了,等建完那什么殿回来,就能娶媳妇儿啦。”

    “嘁,你个老鳖孙想得倒美……”

    “……”

    刚回家,谢瑾宁迫不及待脱掉脏了的外衫,往床上一扑。

    “呼!”

    浑身的骨头都软了,谢瑾宁蹭掉鞋往里挪挪,长舒一口气。

    还是床上舒服啊。

    将木盆和布巾放到床头,严弋道:“你先擦擦,我去准备午饭。”

    “那个……”

    少年埋在被子里说话,嗓音闷闷的,似是在耳边低声呢喃。

    他本就腰背纤瘦,趴下时更是薄薄一片,肩胛凸起清晰可见,腰身被中衣勾勒出纤细线条,小腿在床沿边摇摇晃晃,那饱满挺翘的部位也随之轻动,雪团似的。

    “要我帮你吗?”

    严弋眸光微暖:“不用,你好好休息,我尽快弄好唤你。”

    “哦。”

    好吧,反正他其实也没那么想帮。

    谢瑾宁抿抿唇,听到木门关合,他又大声了些:“那你简单弄点就行了,我又不是顿顿都得吃好的。”

    也不知严弋听没听到。

    趴了会儿,他从枕下摸出和玉佩放在一处的小册,一页页小心翻开查看,果真被他翻到一页尽是四字成句的。

    “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浅羽翔……”

    这时谢竹的字迹正处于端正期,一笔一画都写得极为规范,看得出提笔之人颇为小心。

    读过一遍,谢瑾宁发现自己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但若是以此直接讲授,怕仍有些复杂。

    “看来先从千字文开始是不行了。”

    沉思片刻,谢瑾宁先将其放下,慢悠悠转了一圈,让自己的脑袋对着床外垂着,自然放松肩颈。

    教学教学,还得从最基础的做起。

    谢瑾宁开始回想,自己以前都是怎样学会识字的,从脑海中挖掘出的零星记忆,却都是他被林锦华抱在怀中,一字一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于是他便跟着读,奶声奶气:“人之初,性本善……”

    烛光下,女人的眉眼温柔似水,轻轻拂过他额头的手,也温暖得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

    “娘。”

    不自觉脱口而出的称呼,却是他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喊出的。

    我好想你。

    紧闭的眼尾似有晶莹闪烁。

    垂着久了,大脑有些晕乎乎的,谢瑾宁吸吸鼻子,缓缓掀开眼帘,只见床下似乎放着几口木头箱子。

    他眸光一亮。

    *

    “咳咳,咳咳。”

    谢瑾宁紧紧捂住口鼻,推开窗户通风。

    床下共有三口箱子,最大那箱刚打开,就窜出一股难闻的霉味。等味道散去些,映入眼帘的便是满满一箱草纸。

    大小不一,有的甚至只有半指长,却写满了字。只是那泛黄的纸张上满是星星点点的霉斑,字迹也晕开大半,看不真切。

    谢瑾宁小心捻起表面的一层,指腹刚摸上,就是绵软黏腻的触感,失去了韧性,稍稍一用力,就如豆腐渣一般碎开。

    他不敢再动了。

    将其关上,空气中难闻的味道总算慢慢消散,谢瑾宁转移目标,打开第二个箱子。

    这次,里面装着的都是些书册了。

    明显保护得比上一箱更好,谢瑾宁轻轻翻了翻,发现里面除了手抄本,还有些残破、或是缺页染墨等,一看就是被书局丢弃的书籍,有的上面还有污渍擦洗过的痕迹。

    而第三个箱子是最小的,打开后里面装着谢竹常用的书写工具——一块中央凹陷下去的鹅卵石,几根断掉的墨条,细细打磨过的,下面绑着干燥动物毛发的竹枝与木条,是自制的毛笔。

    还有一打微微湿润的草纸。

    谢瑾宁再次对谢竹的努力有了新的认知。

    在资源如此贫瘠的小山村,也能饱读诗书大放异彩,而自己曾坐拥万千藏书,却连书阁都鲜少踏入。

    “好厉害啊。”

    但谢瑾宁如今已不再会因为两人的差距而自厌难受了。

    人各有志,他明白的。谢竹志在凭己身之力走出小山村,就算他并非什么真少爷,他也迟早会做到。

    说不定某年后,他还会胸前戴花骑着大马,气宇轩扬地走在京城大道上。

    自己从前是贪图享乐,但如今再开始立志,也不算晚,他未来还有很多时间和可能,又何须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从前呢?

    谢瑾宁将其重新放回木箱中阖上。

    这都是谢竹的东西,他随意翻动已是有些不礼貌,更别说不经人允许取用了,还是等谢农回来先问过他吧。

    一炷香的功夫,严弋就弄了两菜一汤出来。

    咸菜炒鹿肉,炒白菜,鱼丸汤,主食则是筋道的烙饼,麦香四溢。

    严弋的手艺可比谢农好上不少,切成薄片的鹿肉泛着诱人的金黄,一口下去咸香醇厚,堪称一绝。

    炒白菜白绿相间色泽鲜亮,脆嫩清甜。鱼丸漂浮在奶白汤汁中,宛如沁入牛乳的珍珠,鲜嫩弹牙,汤汁也鲜香爽口。

    谢瑾宁上午出了力,虽吃了不少果干和野莓,但零嘴并不充饥,他还是饿得饥肠辘辘,没忍住吃得满嘴流油,直接干掉了一张半比他脸大两倍的烙饼,险些撑得直不起腰。

    他托着脸,静静坐在桌边看严弋收尾,直到最后,桌上只剩下他碗中那张被啃得边沿全是齿印的饼。

    眼见严弋投来目光,谢瑾宁下意识地缩缩肩膀:“这个我留着待会儿吃,不会浪费的。”

    “……”

    严弋哑然片刻,“若实在吃不下也无妨,我帮你。”

    “不用不用。”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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