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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为兄不善》 60-70(第14/15页)
我的吩咐。切记,勿要让三娘子动气。”
沉弦听话点头,转头跑去找青娥姐姐。
而祁清宴连夜去了燕府,告知友人,此去金城,一来一回,快马加鞭昼夜不歇也至少八日。
听后,最激动的是谢子青,他连日奔波,累的不行,“你疯了吧?秦家已经在路上了,慕容氏虎视眈眈,只盯着建业形式。正是随机应变之际,你却要走?”
祁清宴:“有徊梁在,出不了差错。我会尽快赶回来。”
他执意要走,谢子青同他动怒,差点吵起来,还是燕徊梁劝阻:“只几日无碍的,安排妥当,只待一时机而已。”
“时机……”祁清宴道:“我想到一人,或可行。”
他商议完事,于夜色正浓时回到祁家,拿着一包裹。率先去的不是琅玕院,反倒是下人居所。
祁家最偏僻之处,挨着侧门,这里放置着祁家车马。在里面,是马厩,对面的屋子住着养马的奴仆。
此处管事听到声音,披着衣裳提起裤子就出来了,没睡醒的模样,见到祁清宴吓得清醒了,跪在地上,“郎君。”
祁清宴没理他,“骊呢?”
管事懵了。而祁清宴略有些不耐烦,添了句,“老夫人送来的人。”
管事知道是谁了,忙回去喊,人却不在,有知道骊在何处的人带路,去了马厩。
深寒的夜里,有人席地而睡。
闻脚步声清醒,抬首见郎君。
“郎君寻他有何事?”管事在一旁问着,祁清宴只蹙眉,“都下去。”
月光空荡荡的照下来,祁清宴问:“骊?”
骊沉默过后,低声应了是。
藏了几年,终让老夫人发现了端倪,寿宴日发觉他和祁观岚走得太近,仔细端详了阿濯的样貌,寻到了生父是何人。
祁清宴劝说着,老夫人才隐忍而未发,只是前几日还是忍不住,将人赶回原本的地方,不许他跟着祁观岚。
祁观岚在母亲面前心虚至极,劝骊先去几日,她再想办法。
“祖母原是要赐死你,我劝祖母,这般姑母会伤心。祖母才发落你到此处来,你可有怨?”祁清宴居高临下问。
骊叩首,道:“奴不敢。”
“姑母可孀居,阿濯却不会一直没有父亲,他身上流着祁家的血,父亲只会是门户相当的清流士族,品性好,没有大功勋,也会是清白人家,绝不会是……”
低贱奴仆在祁清宴唇间绕了一圈,最后没能说出来。
若是从前,他定然觉得没什么,骊本就是低贱的身份,若不是姑母,会一辈子在这里。
想到阿濯,他又想起自己的孩子,一颗心突兀软了下来,小阿濯听到表哥说他的父亲,恐怕会难过。
“绝不会是见不得人的你。”他最终叹息道。
骊知道,但他没办法。每次看到阿濯都会羞愧,为何是他的孩子。但又抵不过祁观岚的笑,他曾是她众多陪嫁中的一个,身份低贱,与一件东西无异。
他果断道:“奴愿一死,自愿赴死,奴知……夫人同老夫人母女情深,不会伤了母女之情。”
“既不怕死——”
去,“换上衣裳,内里有一密令,拿着,一路避开旁人耳目,速向南。寻到姓秦的都督,私下见他,给他密令,同他说,,生死不论。”
“死便死了。若留下一条命。有了功勋,脱奴籍,再来祁府光明正大求娶三房夫人。”他一顿,“或会惨死,你自己思量。”
,去或不去,全由骊自己决定。
,会去的。
草料里,祁清宴走后,小管事来了,“骐,三郎君怎么亲自来这里了,和你说了什么?”他生怕错过什么,
骊沉默着没回答,管事唾他一口,“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随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此处充斥着马蹄踢踏叩地,马儿扑腾的声音,有些吵,呆得久了,其实不觉。
骊坐在马厩下。
其实他已经不叫骊了,老夫人下了令,将他从三房撵后,再回马厩时,他叫骐。
在祁家,这般的名字有许多,养纯黑色马匹的是骊奴、养青黑色马的是骐奴、骅奴是养枣红色马的奴隶。
这些人,或者说是奴隶,没有固定的名字,养的马死了、出了事,名字会随着养的下一匹马而改变,只为了方便。
他们比不过名贵的马,只是伺候马的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管事,也不会费心去记他们的名字。
所以骊奴不愿祁观岚同他的关系被世人知晓。
骊、祁观岚。
两人的名字相连都好似天大的罪过,他坐在散发着粪臭味的马厩墙根,高大的身子被月光拖出长长的影子。
他抬头,不眨眼地望着皎洁的月光。在他心中如祁观岚一般。高高在上,他只能仰望。
曾经祁观岚和离归家,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心如死灰。
那时他是新三房的护院,看着曾经雍容华贵,笑如牡丹艳丽的夫人日渐萎靡。
他木讷愚笨,嘴也笨,只在夫人面前干巴巴地劝了一句,夫人,林家不好,没福气,别伤心了。
祁观岚抬眼看了一眼他,记不住他的名字。第一次注意到他。
被老夫人骂了一顿,祁观岚回来喝了不少酒,腹痛吐了一地。她的孩子全被老夫人送回来了,兄妹俩手牵手,两个小萝一起哇哇哭,被女侍抱走哄去了。
祁观岚抓着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她愿意和他一起死,他都不愿意,直接休了她,不与她多说一句话。
骊不会安慰人,只能继续干巴巴说着,是他没福气,夫人很好。
后来,他知道祁观岚总来逗他,是拿他解闷,每当见到他面红耳赤不知所措的模样,夫人则会哈哈大笑。
纵被愚弄,也甘愿。
他不知道夫人为何会生下阿濯。
他每次问,夫人都笑得神秘,不告诉他。
四更到了,鼓声响着,一慢三快。
骊奴没动。
又至五更,鼓声会响起五次。再过一阵儿,天色将明。
第一声鼓响,他站起来。
第一声鼓响,他脱下马奴干活的脏衣。
第三声,从草堆中翻出包袱。
第四声,他三下两除一换好里面的衣裳,将密令藏在胸前。
第五声,他回首,望着三房的方向。留恋看了一眼,随后大步离开。
此后,祁家再无骊。
……
三日之后的金城,宋家府邸,有人拜访。主家不在,这日出门做生意去了,只有夫人在府中。
下人通禀一声,但夫人不常见客,故同客人言说,劝其改日再来。
客人却言,今日势必等到主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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