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食滋味: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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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池难以自抑地咽了口唾沫,到底理智占上风,摆了两下手:“不了,谢过江娘子好意。我还得随我家郎君去外城办事,就不叨扰江娘子了。”

    连池走后,江知味把剩下的几口馎饦吃完。那馎饦其实就是后世的面片汤,做法也简单。

    只需将擀好的面片扯成拇指大小,丢进沸水煮熟、调味。依据各人喜好,另炒一锅浇头扣在煮好的面上,稍微那么一拌,就能热热乎乎地吃一大顿了。

    凌花的那碗馎饦是在豆腐铺子里解决的。客人陆陆续续地来,脱不开身。江知味便在朝食后绕了个路,到周婶家,把驴子牵来了。

    收拾好铺子,凌花刚把最后一块门板安好转身进院,就见着院子里的石磨边上多了个奇形怪状的驴子。

    江知味和两小只正琢磨怎么给驴子上驴套。那驴子低头躬身,使劲儿配合,三个人的动作却缓慢又笨拙,好似怎么都折腾不明白。

    双方目光一对上,江知味笑盈盈:“娘,这个我不会,来搭把手吧。”

    “哪儿来的驴子啊?”凌花走近,三两下就把驴套整好,“看起来也不像周婶家的,她家那头长得标致。”

    “不是周婶家的,是咱家的。”

    凌花一愣:“咱家的?”

    江暖嘿嘿地跟着江知味笑,拽了一把凌花的小拇指:“娘,这是二姐姐给家里买的驴子,二姐姐不想让娘从早到晚地磨豆腐辛苦。”

    凌花的双眼红了:“哎哟,这得花不少钱吧?”

    “不多。”怕凌花心疼,江知味模棱两可,没敢说个准数。

    但凌花哪里不晓得牲畜价贵。当初家里那头驴子之所以只当了三贯钱,就是因为粗使多年、年纪老迈。但凡小个几岁,卖出的价钱翻一番不止。

    知姐儿买的这驴,丑是丑了些,但身子骨壮实、腿长,刮过驴蛋,脾气还温顺,显然不可能便宜。

    凌花越想鼻头越酸。

    知姐儿辛辛苦苦,赚的那些个银钱,怎么都落在她身上了呢。

    这么年轻的小娘子,成天上街逛荡,不是买菜做饭给家里吃,就是买驴子帮她分担,就是不晓得给自己买件衣裳、添件首饰。

    她这身秋天的长衫,还是去岁在应天府时买的。

    这时再看驴子,凌花又高兴,又心酸,抱了抱江知味,俯身把脚边站着的两小只也挨个亲了亲:“那这驴子,娘就收了。暖姐儿、晓哥儿,还不去亲亲你们姐姐。亏得知姐儿能耐,咱家又有驴子了。”

    江知味蹲下,尽情地享受两个肉嘟嘟的小嘴在脸颊上轻啄。软嫩极了,带着温热的小鸡崽味。

    正事要紧,她没在家里多耽搁,把驴子从驴套上卸下来,骑着出门去。

    为了辣卤鹌鹑的预约制可以更好地持续下去,江知味打算做一些木牌子。不用多大,拇指长、四方形就成,正面刻号牌的数字,背面嵌上江记小食的商标。

    最重要的是,那木牌的取材必须打同一块木板上来。其中壹、贰、叁、肆等次列排开的数字,在原料上也得要紧密相连,不能东取一块,西取一块。

    木头上有天然的木纹。只要留着作参照物用的木条,在对应的位置将回收的木牌与木条拼起来,木纹完整延续的便为真。

    再说那江记小食的商标与木刻字也需要花不少工夫复制,鲜少人会为了几只鹌鹑费这种苦工。

    方案都同许木匠说了。许木匠表示能做,就是她口中这个小食摊的徽记,可得她这位店家费点心思,花个图样出来。

    来之前,江知味已经把商标的样式想好了。

    取“味”的变体字。偏旁“口”变成个碗形,上面带几条波浪线,相当于一碗米饭。“未”则加粗所有笔画,“二”成一双筷子,“丨”的上半截不变,下半截和笔画里的撇捺画成鸭爪形。

    其实应该用“江”的变体字更直观、了然,毕竟江知味在这一世名唤“江知”,但“知味”这个名字,又承载了外婆的心血,是专门替她取的。她不想舍弃,便悄悄补上。

    许木匠对这花样变体字饶有兴致,拍着胸脯打包票:“江娘子放心就是,一会儿我快手打个样,要是满意,咱们就大量地做,还是三日后来取。”

    江知味答应,对他打的样也满意,付了六十个木牌的钱。别看木牌子体量不大,但贵在小而精,需雕刻,又要上色,给出三百文,家去了。

    三日后,再如约登门。

    许木匠做的木牌子小巧精致,无论是拿在手上还是揣在怀里都不占地方。江知味看着木牌子背面小小的商标,心中那份呼之欲出的感觉愈来愈盛。

    外婆说过,在行业之中,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

    从前江知味对这种优绩主义教育嗤之以鼻,直到那二十多年的教诲根植在心,叫她这辈子竟也想着,要凭借厨艺一路往高处走去。

    这种感觉一旦产生,便如开闸泄洪般难以停歇。

    所以做这木牌子之前,江知味就想着,一定要做得精致好看些,这样等以后开了属于自个儿的食肆,也能用上。

    包括那商标,亦是出于此意。

    到夜里,江知味的防伪号牌第一回亮相。

    早前便有客人好心同她反馈,提起了叶片子号牌的作假问题,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应对的主意。

    正面是数字,背面还有徽记。关键拿在手中,指尖注定能摩挲到木牌子背后的粗粝。转过来一看,那一个刻在上面的花形的“味”字十分有趣,渐渐地深入人心。

    一下子实现解决预约制号牌造假和广泛传播的共同目的。

    借了辣卤鹌鹑的东风,这半个月以来,江知味每日营收都很不错。三百只的鹌鹑压根不够卖,到后来卖到了六百只,还经常有客人跑空。

    给摊子上带来每晚四、五贯的营收。

    江知味的小金库越来越富足,兑好的碎银子,将那花开富贵的钱袋塞得愈来愈鼓。她真觉得掉进了钱眼里,自打穿来宋朝后就改不掉抱着钱睡的臭毛病。

    钱袋子里的桂花香气淡了又浓。每回不够味了,凌花就会新晒一些桂花干及时来补。

    让她每日都像睡在桂花树下。梦里有漫天飘花,纷纷扬扬直往她脖颈上落。又有酿好的桂花蜜,金黄璀璨地装在透净的琉璃罐子里。打开来,芳香扑鼻。

    九月廿五这天,又一件事情尘埃落定。起因是刘海有了名字,却没有个正当的身份。

    彼时的宋人都很讲究仪式感。像嫁娶、迁屋、动土这类的大事,都得找算命先生看过,择良辰吉日,才能开动。

    这样的仪式感被保留到后世,江知味曾经搬家前也找人看过日子,不算稀奇。

    但另有一事,在宋人的眼中,其重要性与前三者并驾齐驱,那就是聘猫。更有“取猫吉日,天德月德日,切忌飞廉日”云云,可见聘猫一事对宋人来说绝非儿戏。[注1]

    江知味以为,猫狗地位平等,不该有失偏颇。猫有的仪式感,狗怎么能缺。

    一早起来便把狗洗了,在太阳底下烤出了香香脆脆的小饼干味,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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