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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汴京食滋味》 24-30(第3/18页)
的鸡似的,半夜就烧得一塌糊涂。
奈何大老早的医馆没开门,郎中还睡着,无奈拖到了这会子才去请。
那郎中进屋后没多久就出来了,只道是受凉了风邪入体,这会子正化热。开三服疏风解表的药,一日煮个一海碗分两趟喝下去,再吃点热米汤,拿被褥一裹,热热乎乎地发一身汗就行了。
倒叫凌花虚惊一场,生怕这俩孩子也烧成江大和先前的江知味那样。谢过郎中,给了诊金,便到熟药惠民南局抓药去了。
经过方才的降温处理,两小只身上已经没那么烫了。如今药来之前,只需好好睡着就行。毕竟睡眠于病号来说是最大的滋补,其余的都是锦上添花罢了。
当然,有花添那是最好。江知味也这么做了。
两小只烧成这样,正经的餐食怕是食不下咽了。不如做点儿黄桃糖水给他们,既能补一补发汗后流失的津液,还能抚慰一下他俩受伤的小小心灵。
江知味小时候生病,最喜欢吃的就是黄桃罐头。
烧得口干舌燥、胃口全无的时候,一听见起罐头的咔哧声,那被霜打过的精神头就回来了大半。
也不必倒在碗中,就伸把大勺到罐子里,挖出来黄澄澄的一大块。塞到嘴里,凉丝丝、甜滋滋的,顿觉舒坦极了。
为了让两小只也体会到这种幸福感爆棚的感觉,等凌花到家,江知味便出发去了趟龙津桥的果子行。
八月天,想买个六月桃可不容易。此前风哥儿说过的,龙津桥那一带果子行扎堆。她想去沿街碰碰运气,万一买不着,就只能凑合着炖个冰糖雪梨了。
到果子行才知道,宋时汴京城里卖的黄桃名曰南京金桃。而且的确已经过季了。这会子能买到的,只有冰窖里藏着的那些。水头一般,且价格不便宜。
江知味早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把觅之郎君给的那枚碎银带了出来。咬咬牙,买了六个大金桃,七斤五两重,只找回四百来个铜板。
这价钱,都和猪肉比肩了。
不过一想到能换来两小只的笑脸,她觉得值了。毕竟人一生的童年只此一遭,此时不行乐,更待何时呢。
到家时,满院子的苦药味。凌花蹲在药炉边扇风,扇得那烟气到处都是。
江知味最不爱喝中药,别人的一分苦对她来说约等于成百上千。要知道平日里江大吃的大多是温补药,闻着并没有这么冲,这回的感冒药就不一样了。
她光闻着这味儿都觉得舌根起苦沫子,不免再一次心疼起了可怜的两小只。
为了早些从药味中解脱,江知味在水井边上三两下将黄桃洗好,进了灶房。
门一关,闻着灶膛里漫出的淡淡草木灰味,还有墙壁上、泥地上残留的油膻味,顿觉与世隔绝,仿似来到了专属于她的天堂。
还是自个儿这一亩三分地待着舒服啊。
她先在锅里煮了点儿米汤,抽了柴火,凭小火慢慢熬出米油来。又削去了黄桃皮,从桃子的中线处破开个口,将桃仁与果肉分离。
宋时的金桃和后世的黄桃到底有些区别。后世的黄桃品种显然改良过,仁儿小,果肉饱满,一口下去汁水横生,空口吃也爽快。
但这南京金桃,就有些美中不足了。桃仁豁天大,果肉瘪瘪的就那么些,连开了三个都一样。
江知味本想留一半给两小只明日吃的,现在看来,只能都下锅煮了。又切出一小块尝了一口,酸不溜秋的,看来得放不少糖才行。
要在后世做黄桃罐头,江知味会找几个开水烫过的罐头瓶子,下黄桃、凉白开,往里头搁两把□□糖,再放两勺白糖,上锅蒸个一刻钟。之后迅速地拧紧盖子顺带倒扣瓶子,等放凉,保存个一年都不成问题。
但在这时候只有陶罐子,真空、无菌很难保证。至于琉璃罐,虽已现世,说不定凭觅之郎君体制内的薪资,都买不起一个呢,更别说他们这样的小户平民了。
总之江知味没打算让黄桃糖水过夜,把黄桃放锅里隔水蒸熟,再取井水镇一镇,温温的,也是同样的好吃。
日头升得愈来愈高,米汤出锅时,黄桃糖水也成了。
凌花刚熬完药,搁在板凳上放凉,到灶房来,就见到了碗中澄亮金黄的几瓣桃子。那上头挂的汁水里游着亮晶晶的糖丝,衬得桃子的颜色愈发鲜明。
“这便是你方才买来的金桃?”她深知此物价贵,起先见江知味在井边洗果子,只敢偷摸看看。这会子见了,实在忍不住,问了句,“不便宜吧?你还真狠得下心,辛辛苦苦挣钱,给这俩混球买这样的好东西。”
江知味笑了笑:“娘,我摆小摊的初衷,不就是为了给家里分担么。再说了,钱就是拿来花的啊。要不然囤个金山银山,囤成了坟包又有什么用。”
“去去。”凌花连声呸了三下,“这话不能瞎说啊,不吉利。你的意思娘明白,娘也不是说你做得不好。毕竟你娘我,是在你外婆的蜜罐子里长大的,晓得有些快乐,只有年幼的时候才能体会到。”
“等年岁大了,成家了,再吃一根饧、玩一次水,就没有从前那种纯粹的滋味了。你这金桃糖水做得正好,一会儿你就瞧瞧吧,这俩啊,平日里都好,就是吃药的时候,啧啧。”
江知味想想就知道,小孩子总是不爱喝苦药的,便端起两碗糖水:“那我先拿黄桃糖水哄一哄他们,娘,你跟上啊。”
她转身出去,凌花在后头喊:“嗳,先别给他们吃啊,一口都不成,要不然一会儿指定喂不进药了。”
“晓得,晓得。”
江知味笑眯眯地来到卧房。两小只原本都还趴着,这会子听见动静,昏昏沉沉醒来,在竹榻上虫子似的蛄蛹个不停。
探了探额头,还烧着,但
没有一早蜷在被窝时候那般滚烫了。
江暖红着猴屁股般的脸,嘟嘴蹙眉同江知味撒娇:“二姐姐,我还是好难受啊。”
“我也是。”江晓附和道,“胳膊痛痛,屁股也痛。”
江知味忍不住调侃:“晓哥儿啊,你那屁股是因为太调皮,睡着的时候被娘打的,你忘了吗?”
江晓烧得昏头了,停止了撅屁股蛄蛹的小动作,歪倒在榻上,挠挠头:“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忍不住嗤笑出声,江知味把手里盛了黄桃糖水的碗放低些,好让他俩能看清里头的内容物:“好啦,逗你玩呢。这样呢,还难受吗?”
金灿灿的桃子一亮相,原本还蔫菜似的两人,登时睁大了眼。
“二姐姐,这是桃子吗?”
“没错,桃子做的糖水,最适合生病的时候吃了。”
一旁江暖“咕咚”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拽了把她的衣袖:“二姐姐,我想吃。”
江知味却摇头:“那得先吃药、然后吃粥,歇一歇,才轮到金桃糖水。”
江暖瘪了下嘴:“我不想吃药。”
“不吃药,病怎么能快好呢?”凌花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她把米汤和药都放托盘里端来了,“这回晓得不能调皮了吧。玩得一时兴起,受苦的不还是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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