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雪: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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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什么都不能为哥哥做,还会成为哥哥的拖累,伤到哥哥,等时间一长,哥哥一定就厌弃阿雉了……”

    “哥哥,阿雉不想那样,如果下次再伤到哥哥……求求哥哥,直接杀了我,好不好?”

    杨惜听了这话,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将萧鸿雪轻柔地揽入怀中,声音哽咽,“……我怎么可能杀了你?”

    “我杀了自己,都比杀了你可能大。”

    *

    医官来给萧鸿雪诊疗时,见银针刺进萧鸿雪体内,取出时颜色发青,摇头叹息了一阵,只说建议加重药量。

    但萧鸿雪的情况不太好,服用的汤药一直没什么作用。

    后来,萧鸿雪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神志混沌的状态,出现了两手总是控制不住发抖、总想用尖锐的东西割伤自己的躯体化症状。

    杨惜只得将碧梧院内所有尖锐的东西,连同有着尖锐桌角的桌子,悉数藏匿起来,日日亲自守着萧鸿雪。

    如今萧鸿雪心智就像稚龄孩童般,因为目不能视,他很没有安全感,脾气暴怒无常,常对宫人大吼大叫,对杨惜的靠近也极其抗拒。

    杨惜只能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任他挣扎扑打,受了不少伤,却依然像哄孩子一样,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哄着萧鸿雪,“不怕不怕,哥哥在这里呢。”

    一日,萧鸿雪因为控制不住情绪,掀翻了灯盏与书籍,杨惜正默默收拾时,萧鸿雪坐在满地狼藉中,听着杨惜的声音,痛苦地捂着头,“……我是不是认识你?”

    “嗯……但如果很痛苦的话,想不起来我是谁,也没关系的。”

    杨惜怔了一下,一边无声地流着泪,一边温柔地捧着萧鸿雪的脸道。

    “不……”萧鸿雪紧紧地咬着唇,摇了摇头,面色苍白。

    “我想记得你。”

    “你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不想……不想忘记,我想记起来,你是谁。”

    然而萧鸿雪越是努力回忆,头越是疼痛难忍,他痛得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又很快被杨惜轻柔地拭去,“……叫我哥哥就好。”

    在杨惜的用心陪伴与温柔相待下,没有记忆、心智宛如孩童的萧鸿雪渐渐放下了对杨惜的戒备和警惕心。

    萧鸿雪不再抗拒杨惜的接近,甚至会亲昵主动地和他撒娇,“哥哥,今天他们送来的药好苦,所以我偷偷吐掉了一些。”

    “偷偷吐了一些啊……”

    杨惜失笑,伸手揉了揉萧鸿雪的头。

    “那哥哥下回给阿雉的药里放点糖。”

    “谢谢哥哥,哥哥,你真好。”

    杨惜听了萧鸿雪这语气天真的话,却突然情绪失控,抱着萧鸿雪,泪流满面,“……我不是好哥哥,是坏哥哥。你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萧鸿雪明显听不懂杨惜的话,但听见杨惜放声大哭后,慌乱地举起衣袖,一下又一下,摸索着给他擦眼泪。

    “哥哥别哭。”

    “听见哥哥哭,我这里就好疼。”萧鸿雪懵懂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哥哥,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阿雉是好孩子。”杨惜笑眼含泪,吻了吻萧鸿雪的脸颊。

    “阿雉,你累了吗?该睡觉了。”

    “阿雉想要哥哥抱着睡。”

    萧鸿雪极其自然地躺在杨惜膝上,合上了两眼。

    今天的药太苦了,但哥哥答应了,会给药里加糖,明天就会甜一些吧?

    萧鸿雪这样想着,很轻浅地笑了一下,在杨惜怀中睡了过去。

    *

    后来,病情愈加恶化的萧鸿雪连话也不怎么说了,只遵从身体本能,同杨惜亲近。只有在杨惜陪在身边时,才肯好好吃饭和睡觉。

    萧鸿雪吃饭时,要坐在杨惜怀中,睡觉要牵着杨惜的衣袖,听杨惜一遍遍地重复“你很重要,你最重要,哥哥永远不会抛下阿雉”,才能勉强入睡,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孩子。

    杨惜总是默默地看着萧鸿雪乖巧地吃饭、吃药,一边夸他“我们阿雉今天真乖”,一边偷偷拭泪。

    ……不该是这样的。杨惜心想。

    那个当初自己在《燕武本纪》里惊鸿一瞥,风华绝代的燕武帝萧鸿雪,不该是这样的。

    萧鸿雪本该在尝受难以想象的人生苦处之后,在鲜血淤泥中与天争命,名镌青史,而不是为情爱所累,落得现在这么个痴傻失忆,后半生都只能做一株依附旁人而活的柔弱菟丝花的凄惨下场。

    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没有遇见自己,如果没有与自己产生纠葛牵扯,萧鸿雪他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都是你的错,是你把他活活害成这样的啊……杨惜。

    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

    世人皆恋慕珊瑚之珍美,却不曾想过,这样珍贵美好之物,从来不是寻常人能长久留住和保护的,命运必将把它推去更好的,自己永远够不着的去处。

    与其将萧鸿雪强留在自己身边,看他终身痛苦,不如放下自己可笑的痴恋与妄想,松开紧攥着萧鸿雪不放的手,让萧鸿雪成为他本该成为的人。

    杨惜在心中喃喃自语,指尖嵌进了自己掌心,刮出了血痕也浑然无觉。

    杨惜的两眼被泪水模糊时,他突然回忆起了日前自己与医官的谈话:

    “……母蛊虽死,世子的病症却并未消解。想来蛊毒是由母蛊操纵大蛊,再由大蛊控制小蛊而施行的。要彻底清除世子体内同命蛊的蛊毒,恐怕只能将那条贴着殿下心脏而长的大蛊杀死……”

    “也就是说,要救阿雉,只能剖开我的胸膛,取出大蛊,一命换一命?”

    “是,但是殿下,您……”医官面有犹豫之色,答得支支吾吾。

    “我知道了。”

    ……

    杨惜回过神,沉默地眺望着窗外那轮清圆的白月,声音有些掩不住的哽咽:

    “阿雉,如果有一天,哥哥走了……你也要好好的。”

    萧鸿雪听了杨惜这话,愣住了,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虽说不出话,却急切地,极其用力地搂住了杨惜的腰,一个劲地摇着头。

    最后,几乎已经失去言语能力的萧鸿雪仍艰难地,断断续续地挤出了一句话,“哥…哥……不…走……”

    “别怕,你会过得很好的。”

    杨惜垂首,温柔地捧着萧鸿雪的脸,“比我在你身边时,过得更好。”

    第107章 虎狼覆舟水是苍生泪,不到横流君不知……

    登基大典前日,杨惜亲率百官于天坛行完祈福禳灾的祭礼后,拖着一身缀满金玉的曳地祭服,返回东宫内,同尚书左仆射谢韫议事。

    暮色渐垂,谢韫垂首静立在阶下,汇报着魏后之乱后,民间组织赤衣盟的情报动向。殿内灯火猎猎,将他的眸光神色染得异常深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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